夜色撩人,当说书人从舞台上下来后,场下看客们一个劲地起哄,气氛瞬间就活络起来了,原来下个表演是杨玉环的霓裳曲,怪不得人们会疯狂。
王泽看了一下,座无虚席,一楼大厅差不多挤满了人,二楼三楼也满是宾客,连走廊都站满了,只有四楼雅间人数较为少。
王泽从柜台挤过人群,“来,让让,借过一下。”
但人群都处于兴奋当中,没人搭理他。他踮起脚看了一下,发现靠近楼梯口的位置居然只有一个背影坐在那一张桌子,周围人居然都没人过去一起坐,他挤了挤硬闯了过去。
到近处,才发现原来桌子上放了两把细长地刀,整个人都裹在帽衫里,看起来颇为神秘,身上散发着寒意,周围人也不敢上去。
王泽没这觉悟,放到现代社会,蹭座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指着刀客对面的位置,说道:“这没人了叭,我可以坐这吗?”
刀客抬头撇了一眼王泽,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这一眼,王泽不淡定了,他看到了刀客的面容,眼睛上一道竖着的疤痕,他吓了一跳,再结合桌子上的双刀,他差点惊呼出来,宫本武藏!!
王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宫本怎么会在这,莫非来找我的?按照我对剧情的记忆,宫本武藏好像和李白大哥是对手,莫非是抓我来要挟白哥?
不得不说,王泽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王泽想了想还是决定暂避锋芒,他假装拍了一下手,“诶,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说完转身沿着楼梯直奔上去。宫本武藏看着他后退的身影,若有所思,我自扶桑来,一路上所遇之人只知扶桑有名强大的剑客,却不知是我,此人我从未见过,他为何在害怕我??
王泽沿着楼梯上去,不敢回头,生怕被宫本武藏认出,却不知宫本武藏是个路痴+脸盲,如果他表现的稍微正常一点,就不会引起关注。
王泽一口气直接跑到了四楼,四楼此刻人并不多,毕竟登雅间的人不多,四楼正对着舞台走廊的最佳听曲处,此时就只有一位白衣宾客倚栏相望,从高处欣赏着舞台中央。
他刚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就听到一阵美妙的曲声响起,原来是杨玉环的表演开始了,王泽被乐曲给吸引住了,他还没见过杨玉环的表演,此时也十分感兴趣,他来到了那名宾客旁边,靠着栏杆,向下观赏。
伴随着宾客们的叫好声,表演开始了,一层薄纱幕布缓缓分开,只见杨玉环曼妙的身姿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充满神秘之感。
台下的宾客一阵欢呼,叫好声几乎都要盖过了乐曲本身。
当幕布完全拉开后,杨玉环的身影完全显露出来,她娇俏地坐在椅子上,怀抱琵琶,向宾客们微微一笑以致意,盛世美颜,风华绝代。
正所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
宾客们彻底疯狂了,王泽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和杨玉环相处,可以说,已经免疫了她的美貌,可此时也有些陶醉。
杨玉环轻轻拨动琴弦,轻弹一曲霓裳曲,同台的舞姬随着伴奏翩翩起舞,琵琶声如流水,倾诉着心声,于月夜撩拨着人们的心弦,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醉于其中,不能自已。
一曲霓裳舞风华,翩如惊鸿影,琵琶曲传入了大街小巷,长安的人们都能感受到霓裳曲的魅力,人们喜欢她的曲子,因为可以感受到快乐,幸福感就是这首曲子带来的最大快乐。
楼下的宫本武藏虽为扶桑异乡人,但音乐无国界,此时此刻,听了曲子后,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一个武痴地人生终极目标,便是追寻可与之一战的对手。
他渴望着战斗,也许只有战斗才能给自己带来幸福,他从扶桑大老远跑来长安,不正是为寻求一名旗鼓相当的对手吗?
想到此处,他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突然战斗本能就涌现出来了,好想心无旁骛的找人打一场,战意随着曲子的高潮也达到高潮,战意昂扬。
王泽也毫不例外,如痴如醉地欣赏着,羞花之美美如画。
转而之间,一曲终了,所有人都仍然迷醉其中,就好像在美妙的梦境中不愿意轻易醒来。
“天人姿容,天籁琴音!”白衣宾客给予极高的评价,他一边鼓掌,一边称赞道,“不愧于为长安一绝!”声音有些清脆。
王泽有点骄傲,怎么说也是自己叫了姐姐的人,他侧身看去,发现这人皮肤白皙,柳叶眉,丹凤眼,说不出的俊俏。
他也跟着鼓掌,“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妙哉,”白衣宾客笑着回应,“兄台此番点评字字珠玑!”
王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人点评,后人借鉴。
白衣宾客又接着问了一句,“我见兄台对曲子略有精通,可否与在下解惑一二?”
王泽摆手道,“其实我不是很懂,就是觉得好听!稍微交流一下还是可以的,解惑就算了,真想解惑烦请去找舞台上那位,岂不是更合适?”
找我交流?我五音不全,算了吧。
“兄台真是个妙人,似兄台这等诚实之人已不多了。”白衣宾客拱手佩服,“我只有一问,为何此曲能深入人心?”
王泽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愚蠢,他都有点想翻个白眼,为什么此曲能深入人心,还能为啥?
当然是好听呗,真笨,嘴上却说道“我想是真实吧,她的曲子可以让人们听到内心所渴望的,看到梦寐以求的,带给他们最真实的美好体验。”
“真实,”白衣宾客恍然大悟,“多谢兄台,兄台所言极是,敢问兄台大名。”
“我叫王泽,你呢?”王泽觉得和这位仁兄聊的挺合拍。
“上官墨。”白衣宾客自我介绍道。
“好名字,那你……”王泽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忙回头看,吓了一跳。
原来是宫本武藏,“你认识我?”宫本武藏指了指王泽,又指向自己。
“……”王泽有些慌张,认识,我当然认识,我还经常用李白吊打你呢。
“不认识呀,大哥,我只是这家客店的账房先生。”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那你为何要躲着我?而且很怕我的样子?”宫本武藏抓住了王泽的肩膀,本想偷偷溜走的王泽被锢住,一动也不能动。
王泽刚想解释,“我……”就听见身旁传来上官墨的声音,“扶桑人?远道而来皆为客,既然都是来听曲子的,何必如此为难他呢?”
宫本武藏也不作回复,只是盯着王泽看,手上微微用力,“说,你为什么害怕我?”
上官墨再次说道,“他都说了不认识你,何苦一而再的逼迫?长安城容纳百川,可也容不得你扶桑人如此嚣张放肆。”言毕,伸手抓住王泽另一边肩膀。
“王兄,莫怕,放开他。”
三人成一线排开,王泽夹在中间不得动弹,两边人都在用劲,王泽感觉肩膀都要碎了。
幸好两人没有撕扯,不然他还不得裂开。
宫本武藏也不知道今天为何如此冲动,本来只是想来长乐坊小酌一杯顺带打听一下消息,没想到遇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自己上来也只是想问个清楚。
可此时也陷入两难之地,但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打呀,这不就是你追寻的东西吗?战斗啊,拿起来你的刀!”
刚才曲子激发起来的昂扬战意此刻还没有下去,他左手握紧了腰上佩刀,右手更加用力了。
“啊,疼,”王泽一声尖叫。
上官墨怒哼一声“你,”右手指着宫本武藏道,而后突然收指变拳,朝宫本武藏的脸招呼过去,宫本武藏松开佩刀,横臂格挡,一个短暂的小交锋,谁也没占优势。
不,王泽占了劣势,神仙打架他疼呀,王泽大喊了一声,“啊,疼疼疼,放开我,你们随便打,好不好,各位大哥?”
上官墨和宫本武藏对视一眼,默契般同时松开了手,然而气氛更加剑弩拔张,二人纷纷摸向腰间兵器,对视着,战斗一触即发。
王泽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活络了两下,看着面前两人,他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出现了。
“二位大哥,不要打了,情况是这样的,我是真的不认识你,我只是见你脸上疤痕,手中佩刀,气势凛冽,我就有点怕,所以才会躲。”王泽站在上官墨前面对宫本武藏说道。
又顺带回身向上官墨致谢,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上官大哥,谢谢你救我,都是误会,还请多多包涵,还是别打了,小心受伤,这个人很强的。”
“弹丸之地也配嚣张,今日我非教训一下他不可。”上官墨冷笑道。
双方连兵器都抽出来了,宫本武藏抽出一柄蓝色的刀,刀名鸣雷,白衣宾客抽出一只毛笔。
“停一下,两位大哥,一定要打的话,上房顶打吧,以免伤及无辜。”王泽看了看楼下还在兴奋的人群,打了个岔说道。
王泽一点当事人的觉悟都没有,他只感觉今天是拦不住了,就不再劝了,虽然这事全因他而起。
在王泽的带领下,三人登上了长乐坊屋顶。
是日,夜色如墨,月影斑白,长安高楼长乐坊,楼下欢声笑语,楼上肃穆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