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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个父亲

父亲这个词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担当,和最无悔的承诺。

一个父亲可以多么无闻?多么沉默?掩映在人群中;独自一人开着夜车,偶尔点支烟,在烟雾缭绕中思索。

一个父亲可以多么暴力?多么温柔?巨大的棍棒?还是柳条?还是夜深人静在床边的那重重的叹息。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是一个父亲,但我可以为各位转述一个平凡父亲的三个决定,我甚至不知道这个父亲会如何想我这样的举动,但我情愿自私的将这样的举动写出来——

中国人往往向往着父慈子孝,但是往往在实际的中国家庭中事与愿违,每个父亲可能都会承受这样的宿命,如果你相信宿命的话,他会回到你的身上,如果你不信的话,他可能也会在。

子女在中国往往是帝王,子女完全可以不懂事。也完全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述说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摧残,“我爸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臭男人”“我爸爸他就是个*”“你爸爸好厉害啊,我爸爸他啥也不是”“你别看我爸爸......他其实是个(各种反义词开始被运用)”

所以一个父亲是孤独的,成为一个父亲或者比成为一个帝王还累,帝王最起码有万人的敬仰和尊崇,因为他们站在最高处,而中国的父亲带着一家之主的名号,但是却为子女付出了,这种孤独谁受得了?所以他们会到外面找朋友喝酒,会染上抽烟喝酒的嗜好。结果,子女会更深的嘲弄自己的父亲,换来的是更加的孤独。中国的一家之主到了中年,最后剩下的,就是一个打火机,一个装在破破皮口袋里的手机,还有一个烟。一个被烟熏得沙哑的嗓子,一颗因为阅尽人情世故而焦躁的心。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中国的父亲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子女染上半点瑕疵,有人说中国的父亲很暴躁,是啊,父亲的立场和子女立场的差距太大,细想想也是如此,几十年的差距岂会这么轻易的改变?每个父亲都站在自己的所能到的最大的高度,发动所有可能的资源,去规划一个比国家未来发展还无迹可寻的东西——人生。

他们是不会和青少年说的,中国的青少年已经被足够的“人生的酒”灌醉了,灌吐了。冠上一个“成功学”“失败学”的名号,两耳一闭。而父亲也不会说,他们是最了解自己子女的人,在他们认为子女还不应该接触到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说的。

即使说了,有些父亲一辈子可能就会说一次,满腔的热情最后会化成叹息,或者就是和朋友的一种炫耀。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会说,“我以前为了我儿子干了这个这个。”至于当中的隐情,他们绝对不会说,绝对会如地下党一样,将所有的争吵,伤感化作内心最大的秘密。将所有的不眠之夜找个角落塞起来。然后将自己的子女包装到最好,拿给外人看!

“看看,这是我的儿子!”

如果子女达不到需求,那就是将自己的心,全部打包,扔到海里。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看见!年老了,手颤抖的说:

“儿子,不争气啊!”

如果实在无法忍受,才会跟儿子说自己的故事。

这位父亲的儿子很令人满意,父亲也很高兴,请我和他的儿子吃了一顿,席间,说起了他的故事,我有幸旁听,记录如下:

“我这一共做了三次决定。”

“第一次,就是我儿子他上初中,我当时什么也不懂啊!信息也不足,实(验)中(学)当时不是考一中(省最好的高中之一)降二十分嘛!我就觉得是这样,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啊,因为这个学校是新建的,我就心思着,心思着就怕这个老师是新的,我就怕老师教的不好,我就想方设法的想去十六中,当时十六中和四中不是最好的学校么?”我点点头。

“第二次,就是我儿子的高中,他这个分可以上二中的,但我知道二中风气不好,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嘛!而且我了解他,我不想让他在一个安逸的地方呆太长的时间,我记得他是以三中第三的名次进去的好像是,我就想刺激他,因为三中尖刀班不是可以滑出来嘛(尖刀班滚动排名),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激发他的学习念头,我知道,他并不缺乏动力。”我点点头。

“第三次,就是他这个大学,我们看了好长时间,你知道么,当时我那半张乒乓球台,铺的全是纸啊!我也不会啊,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就找人了。给我好一顿训啊,最后给我打了各种材料,每一次我们俩,就是我和他大爷,商量完,都会交给他(儿子)最终决定,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啊!”我点点头。

“那您觉得后悔么?”我问道。

“不后悔!”“那就是对的。”我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决定对不对,正如那位父亲所说,我目前所了解的世界,远不止那么简单。我的读者也很少,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位父亲,他们是否会是平凡。

他的儿子把我叫做懂王,但我真的不懂,一个父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对他的儿子究竟了解到什么程度,究竟可以拼命到什么程度?究竟可以爱到什么程度?究竟可以沉默寡言到什么程度?我从没经历过。我只能用我学过的言辞去赞美?去反思?还是用我观察到的表现去后悔?

我只能选择去描述,去描述一个男人的无悔的决定,每个父亲都是宝库,他们经历的或许比自己的儿女多上十倍,好上十倍,但是子女并不懂。不懂这是一个又一个务实的不能在务实的决定;一场又一场的煎熬;一次又一次的忖度,思量。

在我离席之前,那个父亲对我们说,“现在,我已经就位了,就跟卫星发射一样,我作为发射台已经为他(儿子)做了所有的准备。你们也就准备发射到太空中了.......”

感受孤独,感受冰冷,感受死寂,感受后悔,去看更大的地球,更深的感动。

我冒昧的揣度一下他的想法,加上一句话,就如同我今天冒昧的未经征求意见的公开了这次谈话一样。

“或许有一天,你,当你有了你儿子的时候,会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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