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夏的身后,有三人满身血污,互相搀扶着走出来。
“哥!”柒夏看清来人面目,焦急地飞奔过去。
任柒绍看见她,如释重负地倒在她怀里,反复地念,“你没事,你没事……”
明明只是一夜,那个世人皆痴的白衣公子颓然倒下。
柒夏想着要把任柒绍带到其他地方安顿,可一转头就看到楚皓白死死瞪着她。眼神变得如毒蛇般狠辣,是滔天的恨意,也交织着柒夏看不懂的情绪。
强龙难压地头蛇。眼下除了求他,别无他法。
“你能不能……唔!”话未说完,就被强塞一颗药丸。柒夏想要吐出来,可上下颌被人用力合拢,药丸入口即化,只留下一阵苦涩。
看着如此病弱,力气竟这么大!
掐着她脸的手一松开,柒夏便开始猛咳。楚皓白看着她做无用功,也不理会,自顾自地开口:“这三人通过考验,成为桃源的贵客。而你,故意杀人,就当个贱奴。”他没看柒夏一眼,拂袖而去。
柒夏刚想开口否认,被他回头瞪了一眼,“还不快跟上。”
你最好别乱说话。
柒夏当然懂的。
又有两名男子走出,架起任柒绍三人就走。
柒夏却跟着楚皓白,登上了一条险路。仅容一人通过,依附在山壁的栈道。楚皓白驾轻就熟地快步前行,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塔——逐月。
华丽的牌匾,迎风的银铃,无一不昭示这座塔的特别。
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楚皓白领着她进入第一层,“这就是你要待的地方。贱奴呆在底层。”
采光不好,因为人太多,空气都是混浊的。塔里的人一开门见光,拼命朝角落里靠,瑟瑟缩缩。
楚皓白从背后推了她一下,厚重的大门已经关上了,里面又恢复黑暗。
里面的人好奇的打探着柒夏,她环顾一圈,朝不远处一个小女孩走去。
刚进来时,柒夏发现只有她一人大胆地张望,看到楚皓白却不瑟缩,甚至有一种,对光的渴望。
柒夏在她身边坐下,才发现原来在她的脸上,有一块丑陋的胎记。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她:“姐姐,你是做错什么事了吗?”
“故意杀人。”柒夏担下这莫名其妙的罪名。
贱奴,是年迈而无所用,丑陋而难登堂的奴婢。只有在过度繁忙时,才会容许她们出来充数。平日里就呆在塔内,默数分秒度日。
小姑娘叫喜儿,话很多,难得见新来的,话匣子就开了。絮絮叨叨给柒夏讲了许多。
这位奶奶以前服侍过哪位主子,靠墙边那位姐姐是如何被烫伤落下疤,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见见太阳…
喜儿介绍完底层的丫鬟,凑过来,用手遮住嘴轻轻地说,“我们还要服侍上面几层的丫鬟,有几位脾气特别不好,姐姐可要小心着点。”
“上面几层是什么丫鬟?”柒夏不仅好奇,什么丫鬟能高人一等。
喜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旁边的一位老妇悠悠开口:“正经丫鬟是不住这里的,主子家里宽敞。住这里的,可是做人肉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