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追求正确了,再辛苦的东西也不值得一提,追求错误了,悔悟过来的时候会觉得更加痛苦。因此,生活不容易,追求的东西各有不同,但希望每一个人都要珍惜所有的不期而遇,看淡所有的不辞而别。
对于申村人来说,真正的生活到底能理解到哪种地步,除了吃喝拉撒外就是传宗接代,别无更多的理解。别在申村人面前提追求等略显高尚的字眼,因为他们没有几个真正懂这些事情的人。他们不是麻木,而是真就不懂,因为简单。他们表面上笑看人生,其实这种笑才是一种最为空虚的笑。因为,失去了别人笑话的生活,他们觉得很平凡,也很乏味。
归根结蒂来说,因为申村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是成熟的人还是不成熟的人,他们骨子里其实根本不知道啥叫传承。他们嘴里个个高叫着要传宗接代,好好的让后辈享受一下生活,但他们却不知道人生需要慢慢地积淀与养成。他们最喜欢说别人的笑话,看别人家的笑事,在离不开笑话与笑事中,才觉得这是真生活。
当黑鹰大喊大叫再次朝村北而去后,申村又慢慢恢复了一时的宁静。狗的叫声没了,猪的吭嗨声没了,就是那空中星星,一时也没了影子。这时的申村,足显得与别的村子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一但有了笑话和笑事的产生,申村明显与别村不同。
其实,黑鹰最初的那声叫,首先把天狼家的那个魔鬼惊了一大跳,在天狼窑门口的那个木头橛子,迅速地朝村道里探了一下头。而后,就看见漂儿朝天狼家走来,它笑嘻嘻地样子,赶紧缩回了头,欢快地在木橛上跳起来。
可是,伸出头来的魔鬼,对于碾盘处的牛眼连一眼也没看。直到牛眼走到了天狼家门口时,它却有了种讨厌,觉得这娃咋就根本不懂生活,有些过分粘不拉及的。于是,这魔鬼才不管那些,该欢快的时候就欢快一点,它知道牛眼这娃有点日眼,但人的心肠却好。
但那魔鬼伸出头来的时候,还是被牛眼看见,这也让他很失望。怀着那颗对天狼和漂儿各种揣测之心,多多少少开始有了种失望。污七麻黑的空气中,竟然传来了一股又一股让牛眼觉得十分臭的那种味道,又使他有了一种很欣赏的心理。
无论魔鬼对他的态度如何,一但闻到了那股味道,牛眼依然很兴奋,努力地喰着那股特殊的臭味。空气中便传来了那种臭味道,使得牛眼顾不了其它,认真地张开自己的肺,有力地吮吸,在不断努力的吮吸中他有了更多种知足感。
对于黑鹰的叫喊声,着实让申村里很多人在睡梦中吃了一大惊。这还了得,大半夜的,竟然喊出了那种话,绝对与申村人传统性的东西背道而驰。没有啥办法,听着那深夜里传来的叫喊声,第一个成熟了的人们一个个不自觉地翻个身,又一个个地不断叹气。
从一声又一声的叹气中,牛眼可以肯定申村里的其他人,他们并没有闻到那股有点特点的味道。因为这股味道,的确有点臭,但只要嗅出了其中的真正滋味,相信兴奋会让人们立马做出他们喜欢做的事情。可是,人们没有这样做。
对于这种味道来说,虽臭,于牛眼来说,却很神奇,很勾人心弦。
正是因了黑鹰的叫喊,大凡自以为自己成熟了申村人,却都没了睡意,在不断翻身不断叹气声中,又一个个把眼睛瞪得特别大。他们的想法既简单,又略显出一种复杂,简单中又觉得复杂,复杂中又觉得简单。不就是个离婚,离就离,离了再说,这就是简单。
要说复杂,其实也确实挺复杂,谁让这是申村,谁让黑鹰在夜里突然喊出这样的词语。怪谁不怪谁,这是人们首先思考的问题。其后,人们想到的很多,最为关键的,男人们想到的漂儿,离婚后咋办,需要不需要自个出击来个表现啥的。女人也想,却在想来思去中得出的结论相当简单,谁让她漂儿长得那么漂。女人们的想法,正符合了红颜娲水等。
“离婚”的喊词,在申村第一次出现,便在申村起了波澜。人们纷纷思谋起“离婚”的同时,极容易想到了结婚。为什么一个个的日急慌三地要结婚,既然当初要结婚,为什么现在又要离婚。既然结婚了何必离婚,既然离婚了当初为啥要结婚,思绪老是这么纠缠。
反反复复不断思考中,最让人们结合起来的东西很多很多。上了点年纪的人,容易在不断思考中想起申村的过去。单纯的过去,只是为了吃饱喝足中寻求一种平衡点,结婚也是这种平衡点的关键所在。只觉得在没有离婚的年月里,人们饿着肚子照样过了一生。
饿着肚子过日子的过程中,夫妇无论是老是小,总有打不完的架,吵不完的嘴。可是,再如何打闹,却没人敢提到离婚。打架吵嘴,那种生活才是一种真生活。炕头打架炕尾合,这才是夫妻生活的调味剂,没有打架吵嘴的生活,那实际上不叫生活。
黑鹰二不拉及地喊出了离婚,对于申村人来说肯定十分的陌生。即使有人先知先觉了一点,头脑里也有了这种概念,却极不愿意地轻易从嘴里说出。在他们的心目中,那就是种不道德的东西,也是申村里的老先人所不允许的问题,结婚了何必要离婚。
离婚,对于申村里的老人们来说,他们最直观的感觉,这就是让老先人们很丢面子的事情。丢先人是申村里最为不道德的事情,把先人都丢尽了还谈什么人品,还谈什么情与缘,世与故地。最让老人们想不通的,咋就在申村能出现了离婚这种事情?
想不通的人很多,最让老人们想不通,但能想通的其他年龄段的人也没几个。并不是人们思想保守,只是觉得丢人、丢先人,丢了八辈子的老先人呢。但事情并不是绝对的,除了大部分人之外,也有希望黑鹰和漂儿离婚,来开创申村先河的人,这种人确实很少。
在反反复复思考中,申村人同样想到了申村的未来,并热切地祈盼着申村的将来。在你想他想中,离婚一词热度在申村的夜空中开始升高。黑鹰只是一个催生剂,他的叫喊确实让申村的未来会发生翻来覆去地巨大变化,人们对“离婚”的内涵想得更深更透了些。
如若有个人在乎,在看在等在期待,那才不枉此生,侧耳倾听,原来世界如此完美。只是人们不知道世界是变化的,思维也会随着世界的变化而变化,但最为关键的,生活一定会越变越好,越变越美,越变越会让整个世界到处充满了爱。
然而,随着黑鹰喊声的消失,申村人想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想法中,越是对申村的未来产生了一种担心。于是,对于黑鹰一类的人,在越来越多的想法中越是没人再乎。担心自己,也担心身边最亲最近的人,更担心他们脑子里牢固了离婚这种概念。
黑夜里的申村人,没有一个人站在申鹰的角度上去思考事情,思考问题,只觉得那货太二、太傻、太无聊、太缺德。哈怂一个,也活该如此,觉得这样做,似乎只有这样的人才最会离婚,也最应该离婚,似乎特别附和了申村某种道理一样。
但申村人他们哪里知道,黑鹰一直在守护,一直在需要,一直在看在等待,一直在期待。他也需要一种稳固的家庭,更需要幸福来守护,包括所有一切行为,目的也是为了得到,为了心中的一种期待。只是他用错了方式,用错了方法,导致他终会失去一切。
黑鹰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看法,只不过这怂人自身存在的问题,需要用历史的手段去解决。时代成就人,时代也必然挫败人,重要地在于要准确地把握住时代的脉搏。黑鹰没有把握准,更没把握住,他就是个破落户而已。
今天的申村已经与过去的申村不可相提并论,但黑鹰始终摆脱不了在武镇当小混混的恶习,拈轻怕重的思想十分严重,脏话连篇,骂人无数,给申村人的印象极差。虽然申村有申村的特点,申村也有申村人个性,但他却没有申村人的特点,更没有申村人的个性。
爱骂的黑鹰却在申村里没骂出个任何名堂,却站在家庭的角度看待世事,觉得他连个小个头的漂儿也收拾不住,会让申村人看不起他,也让申村人“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的思想不断在他这里得到了颠覆。能怪谁,又不能怪谁,惟一的只能怪他自己。
爱骂的黑鹰,关键不会利用他的特点,骂人总骂不出精彩的地方,更骂不到点子上。因骂挨了黑八的鞭子,也挨了白四的嘴咬,结果弄成了个人不人,鬼又不鬼的下场活该。和漂儿要离婚的话是从他嘴里喊出来的,但申村人才不会觉得他因此就是个真男人。
慢慢地,在反复思考中申村人觉得漂儿是个啥人,黑鹰又是个啥货色。漂就是本钱,漂更应该也是能力,漂也是上天的一种恩赐,特别像漂儿这样的人为啥嫁给了狗一样的黑鹰,离婚最应该,也最必须。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能怪别人吗?
作为黑鹰,他却不这么认为,重要地在于他从来没有自知之明。老觉得他自己是申村里的惟一,也是申村里最穷最值得人们关注的人,然而却不被申村人承认,还觉得申村人都是一群粘怂,没有一点头脑的愚蠢之徒。
还有一个地方要说,那就是黑鹰的长相首先让申村人觉得他不是个人,奇奇怪怪地全脸胡子,简直就是个大猩猩,申村人还是不把这种样子当作申村的唯一。就连他嘴里经常插根羊娃烟,自个把自个当成了个人物看,怎么也打不出自己的品牌形象来。唯一自知之明的地方,在于他对鸿雁的骂很佩服,觉得他永远骂不过鸿雁。
仅仅只是这一点,申村人倒可以理解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