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者！
“这不是失踪案吗？还有目击证人？”连成烜急切地问道。
张晓珍摇了摇头：“不是啦，虽然失踪的时候我不知道，但丽丽之前还有过一次消失，我是看到的。”
孟丽丽是失踪女孩的名字，看起来她们倆很熟悉。“你认识孟丽丽？”顾丘问道。
“她俩是舍友！”乐书铃又跳了过来插话。看起来她比当事人还要激动……但发生舍友失踪这种事应该不会有人会高兴的吧？
“之前还要过一次？怎么回事？”连成烜注意到她说的话。孟丽丽失踪过两次，前一次回来了，但这一次不能回来？
张晓珍点了点头，将自己所见所闻告诉了两人。
“丽丽她很活泼，喜欢打网球，也加入了网球社，经常会去学校的网球场打球。在她失踪前一天的中午，她让我帮她买饮料带到网球场给她。”
“那时我在图书馆看书，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于是我先去找她，约好一起去食堂吃饭。我去找她的时候，一起去吃饭的时候，都很正常。”
“但事情是在我们回宿舍的时候发生的，我们吃饭的时候，丽丽想起来她落了东西在网球场。她那天没有带自己常用的包，带的是社团活动送的纸袋，所以她才会忘了。”
袋子里似乎装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孟丽丽从食堂到网球场一路小跑，以张晓珍的体力跟不上，被她落在了后面。好在都知道是去网球场，在那里等着就行了。正午的太阳十分毒辣，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去打球。张晓珍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网球场，喊了好几次好友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在周围搜寻。
正当她以为好友已经离开球场回到宿舍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孟丽丽的声音。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突然在球场出现，朝这边挥手。张晓珍急切地问她去哪儿了，孟丽丽却很奇怪：自己不一直在网球场吗？
在孟丽丽看来，自己到了网球场后，发现还有一名网球社员在那里守着自己的物品。在向对方表达了谢意后，两人又攀谈了两句便分开了。反而是自己一直没有看见本该出现的张晓珍。
“本来，我以为只是巧合，我们都眼花了什么的……”小姑娘说着说着就眼红了。“我没想到，那是真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还聊了几句，早上一醒来就不见了……”
“好啦好啦，别难过，我们会找回来的，我们一定会把丽丽找回来的。”乐书铃轻轻摸着张晓珍的头。明明自己看起来就像个还没成年的小女孩，现在却安慰着这个比自己年龄还要大，看起来更成熟的师姐。社团的人看着这一幕也心里不是滋味，有的递纸巾，有的递水，有的端来椅子，只是他们没有两女孩交情这么好，也不敢随意上去说话。
“小铃这次不仅仅只是因为兴趣去参与这件事，她真的想帮忙把人找回来。”周哲推到连成烜二人身旁，“这件事肯定有古怪，孟丽丽可能还活着。可现在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大部分人连孟丽丽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们试过在学校的论坛发过寻人帖，后来被删了。”
“所以才找到我们啊。”连成烜这才明白，乐书铃找到他们时为什么这么兴奋。不是因为看到了同样关注悬案的同好，而是因为看到了将事件曝光出去的机会。
“你怎么看？”连成烜拉过顾丘，想得到一些想法参考。
“虽然证据不太充分，但很有可能和恶魔有关。”顾丘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事实上，这种貌似超自然力量作祟的事件中，超过90%都与恶魔有关。包括方才乐书铃列举的世界奇闻，也大都与恶魔有关。
“你们看！”一名男生拿着手机走过来，言语间有着遮掩不住的兴奋。顾丘小声解释道：“他叫钟历，社团的干部之一。”
“昨晚图书馆发生怪事了！论坛上已经有人说了！整层楼的电闸全关了，所有房间的门却全部打开了。全都发生在无人的半夜，没有人进过图书馆！”
这不是我干的么？
连成烜差点就说出口，尴尬地别过头躲避顾丘质疑的视线。
周哲等人倒是很清醒，提醒这虽然古怪，但目前与失踪案无关。
“但是！万一！我说万一！”钟历把手机伸到了张晓珍的面前，脸却朝乐书铃说话：“万一孟丽丽在那里出现过呢？万一这是她在向外界求救呢？我们去图书馆看一下吧，看一下也好啊。”
“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上心了？一开始进来的几个人就他看都不看我。”顾丘在一旁嘀咕。连成烜也觉得有些奇怪，钟历好像一直在撺掇她们去图书馆似的。
难道他发觉自己去过图书馆了？突然的联想让连成烜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不管他们接下来打算去哪，他认为自己是时候脱离这些人了。
一旁的乐书铃还是被说服了，张晓珍也擦了擦泛泪的双眼，站起身来。周哲等人看到两女生决定要去，自然也决定跟随。连成烜抓紧机会插话：“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吃早餐。不如你们先去吧，我们随后再去。”
还没等旁人说话，钟历便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我带你们去食堂吃吧，用我的学生证。吃完后我还可以带路，带你们去图书馆。”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没事，大家互相帮忙。来来，再不快点食堂就关门了。”钟历率先朝室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敲打着手机，连成烜真怕他出去就会撞上哪根柱子。现在只能跟着他先出去，再随机应变了。
两人刚一出门又立刻站住。钟历直挺挺地站在门外，差点就和他们俩撞上了。手上也没有拿着自己的手机，左右分别拿着一张小纸条。“这是食堂的饭票。”
“这年头还有饭票？我以为这种东西在上个世纪就消失了。你从哪弄来的？”连成烜问道。
钟历笑了笑，带着一种奇怪的挑谑意味。他双手松开，两张纸票就这样从手间飘落。连成烜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在半空中截住了纸票。
“你在干嘛？”
过道间的灯光明亮，空调的冷气从头顶徐徐吹下，连成烜的背后却直冒冷汗。就这么一眨眼间，一个大活人凭空在他面前消失了。
连成烜朝后看去，果不其然，顾丘也不见了踪影。他快步走进部室内，眼前的景象和刚来时别无二致，一样的装潢、一样的桌椅摆放，不同的是空无一人的环境以及——漆黑一片的窗外。
连成烜迈步向走廊跑去，阳台外仍旧是如浓墨般的黑暗。在金属栏杆边看去，外边是与校园一样的建筑，没有行人来往，幽暗的路灯微微闪烁，夜凉如水，万籁俱寂。
他突然明白了一切，这是某人设的局，诱使他来到这里。多年以前，他来过这种地方，之后击杀了人生中第一只恶魔，在这种与现实相似却迥然不同的另一处空间。毫无疑问，这是由恶魔能力所诞生的，介于现实与虚构之间的——幻境。
他冷笑一声，深吸一口气，接着仰头怒吼。
“钟历！你给我滚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