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斯拿着文森特给的字条突然有点后悔。皮尔斯一直家境贫寒，也就这两个月经济状态手头才算是宽裕。而这种以社交为目的的宴会基本都是有钱人的专利，皮尔斯自然从未参加过。哪怕是毕业时的毕业宴会他也穿着侍应生服给人打工——就这样还因为查理的找茬导致饭碗不保。
不过文森特显然没考虑这一点，把字条给了皮尔斯之后就又拉着他谈天谈地。从千里外海外见闻一直聊到哪个侯爵千金的激情艳史。搞得皮尔斯直到深夜才能回家。
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周末。傍晚，皮尔斯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抵达宴会厅。一到地方，皮尔斯立刻被赶过来的文森特拉到一边。
“你怎么穿成这样？”文森特打量了皮尔斯一通：“算了，也怪我没跟你说清楚。跟我来。”
说完，拉着皮尔斯沿着会场边缘进入会场对面的门。
“唉，没必要吧。”皮尔斯问。
文森特边走边说：“怎么没必要，你是我兄弟，穿成这样你让那些女孩怎么看你。还想不想找女朋友了。”
“这东西完全看缘分吧。”
“啧。”文森特站定，数落着皮尔斯：“你啊，哪都好，就是没志气。这边！”
说着，文森特带着皮尔斯来到一个更衣间，找了件黑色的礼服给他换上。这些衣服都是文森特的，好在是两人身材仿佛，皮尔斯穿上他的衣服倒是也挺合身的。
“这就对了。”文森特看着他：“走吧。”
“哦。”皮尔斯跟在文森特身后。
一边走，文森特一边跟皮尔斯说：“一会儿你跟我走。跟女孩聊天的时候，主动点。你平时不是挺幽默的么？跟你说，女人就喜欢幽默的男人，而且如果这个男人不但幽默还有点小帅，那简直完美。”
“呃，好。”
回到宴会厅，文森特带着皮尔斯来到甜品台边，文森特给皮尔斯递了一杯红酒，两人一边喝一边聊。
“看见那边那个了么？”文森特指着左侧正在聊天的四个姑娘。
“哪个？”
“个头不高，红裙子，带珍珠项链。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特端庄的。”
“哦，看见了，怎么了？”
“她就是我说的那个侯爵女儿。”
“就是一个月换了七个男友的那个？”
“嗯，没错。”
“看着不像啊。”
“人不可貌相，懂不懂？”
皮尔斯问：“你跟她……那啥过？”
“我哪有那艳福？”
“那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这么说。我也是听她闺蜜说的。喏，就那个，黄衣服的那个。”
文森特指的那个闺蜜一身黄色长裙，裙子开叉一直到大腿根。此时正半靠在一个男士身上笑得花枝烂颤。
这边文森特正对人家品头论足。那边几个人也看到了他，黄衣服的女孩冲着文森特招了招手，文森特则以微笑回应，接着冲皮尔斯一撇头：“走。”
“去哪？”
“人家让咱们过去。”
“啊？”
皮尔斯和文森特往会场对面走。而黄衣女孩看着他们，也站了起来，对同伴说：“快看，东道主来了。”
说着，其他人转过身来，不约而同地跟文森特打招呼。
“你好啊，文森特。”
“最近怎么样，文森特。”
“好久不见。”那个红衣服的女孩也站了起来，非常端庄的对着文森特行了一礼。当然皮尔斯她也没落下，双手置于小腹前，向皮尔斯行了一礼：“您好。”
皮尔斯回礼，想了想这个女孩的名字：“您好，莱特小姐。”
“文森特，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绅士么？”黄衣女孩站到皮尔斯身边。
文森特吐槽：“内德拉，你的眼睛永远放在帅哥身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皮尔斯·安东。我的大学同学。皮尔斯，这位是内德拉小姐。”
“您好。”皮尔斯微微欠身。
内德拉仰头看着皮尔斯，眼睛发亮：“皮尔斯先生是做什么的？”
“医，医生。”这女人靠的太近，皮尔斯甚至能闻到她发梢的味道。
“圣歌福音。”
“哇。”内德拉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那可是大医院。”
“还，还可以吧。”
皮尔斯这种青涩的表现似乎格外能激起女性挑逗他的欲望。能参加这种宴会的男士基本都是肆意花丛的老流氓。这时再人模狗样拿腔拿调也掩盖不住眼神中的色欲。倒是皮尔斯这种雏鸡在这种场合属于凤毛麟角，因此即便这并非皮尔斯本意，但一时间他还是成了场上的焦点。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受到其他男士的妒意。
“切，不就是个臭大夫么？”
内德拉瞥了酸气四溢的男士们一眼。没有理他们。
这边几个人正聊着。宴会厅大门口却进来了新客人。这人也是一身黑色礼服，带着绅士帽，拄着文明棍。正是黯先生。
皮尔斯站在角落里看着黯先生，总觉的这人在哪见过。
文森特倒是很快注意到这一点，问他：“皮尔斯。”
“嗯？”正看着黯先生冥思苦想的皮尔斯愣了一下。
“你认识黯先生？”
“黯先生？哪个。”
“就你盯着看的那个。”
这时纳德拉握着皮尔斯的胳膊：“唉？皮尔斯医生，是我们不漂亮么？你偏要盯着一个男人看？”
“没有没有。”皮尔斯连忙解释：“我就是看着他眼熟。文森特你认识他？”
“是啊。”文森特说：“他算是我们家的老客户了。自称是黯先生，有钱的很，买的东西又贵又难找。估计是哪个老贵族家的子弟。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不用。”皮尔斯连忙摆手。
这边两人聊天，那边黯先生却径直来到会场另一头，跟主持会场工作的管家说了几句。管家点点头，吩咐手下去后屋。
又过了几分钟，手下推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老人。文森特赶忙跟皮尔斯说：“我爸出来了，我过去一下。”
“嗯。”
说完，文森特就朝着父亲和黯先生所在的方向跑去。
文森特的父亲皮尔斯见过。在他的印象中应该是个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老人。但短短一年不到却老态尽显，全身干瘦如材，坐在轮椅上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皮尔斯医生。”见皮尔斯的注意力又被黯先生拉走，内德拉突然搂住他的胳膊，问：“您是医生，能问你一点健康上的问题么？”
“可以。”皮尔斯收回视线，上下打量了内德拉一遍：“不过内德拉小姐您看起来挺健康的。”
“那也是看起来。”内德拉嘻嘻笑着：“您是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睡不好。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起来头昏脑涨的。”
实话讲，这种问诊方式，别说皮尔斯这种菜鸟医生，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都很难看出来什么。于是皮尔斯想了想只能应付说：“可能是内德拉小姐最近比较缺乏锻炼吧。”
“缺乏锻炼？”
“是啊。”皮尔斯点点头：“像家里每天干活到很晚的仆人我很少听到有睡眠不好的。就是因为她们每天都能得到充分的锻炼。”
“医生的意思是我需要干粗活？”内德拉笑嘻嘻地问。
“那倒不用。一些适合女士的运动方式即可。”
这时有人擦嘴：“比如某种床上运动。”
“那我知道内德拉你这几天睡不好的原因了。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治疗一下。”
“哈哈哈哈。”
内德拉没理他们，还是问皮尔斯：“比如呢？”
“呃，比如骑马，网球。跳舞，都可以。”
内德拉眼神湿漉漉地看着皮尔斯：“对于运动锻炼，我不太在行。不知道皮尔斯医生有时间可不可以指导我一下。”
显然这个内德拉是一个并不在乎男女之防的女人。在任何正常男人看来，她的这种邀约都与勾引无异。
偏偏两世雏鸡的皮尔斯最不会应付的，就是这种人。
感受到其他男宾嫉妒的目光，皮尔斯在心底不自觉地苦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