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一幢幢亭台楼阁奢华有度,正厅内各处摆设精致。
银玉息坐在右侧的椅子上,摩挲着手腕上的鸾凤呈祥金镯子,明艳秀眸盯着上面的成王爷,朱唇勾出三分淡笑,
“成王爷如此拖延时间,莫不是要把凶手送出去。”
“玉息郡主别说笑了,我成王府做事光明磊落,何来的凶手。”成王爷笑眯眯的样子真像个狡猾的狐狸,
“今日的账房先生的确是受了风寒,听说郡主要搜查,本王已经派人去接了。”
成王爷做事说话向来老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银玉息见此,就起身,摸摸自己的肚子,“刚才吃的太饱了,本郡主要出去溜达一圈,顺便等等账房先生。”
也不管成王爷,银玉息径直出了正厅,银东两步跟上来,好奇问道,“郡主,一般账房先生都是文弱书生,要说这文弱书生是凶手,怕是……”
“银东,你以为我就没有想过。更何况谁会派自家账房的人去杀一个女子。这其中必定是有些隐情的。”银玉息看着成王府内掉落的花草,
“那一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银东也是思虑万千,“那人手上不小心沾了印泥,那印章一定是带在身上的,账房先生一般不会把印章带在身上,反而是平时采纳物品的奴才会随时带在身上。可是这采纳物品的奴才为何会去杀人。”
听着银东细细分析,银玉息似乎有了几分思绪,招手让银东过来,“你去查查这成王府所有采纳物品奴才的底细。”
而后看着南苑,“查完了来南苑找我。”
“是,郡主。”
银玉息瞧着银东离开,自己独身踱步至南苑,南苑是成世子和世子妃的居所,里面灯火通明,可听见一些吵闹声。
这时,一名婢女匆匆从房间跑出来,碰见银玉息,先是一愣,而后皱着眉问道,
“你是何人?”
屋内的吵闹声停下,成世子成嘉年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银玉息脸色刹变,不过很快掩饰下去,露出深笑。
“听说玉息郡主在查案,没想到几日不见,郡主本事渐长。”
银玉息却恢复高华气质,“我在院外听着世子和世子妃在吵架,世子妃肯定是在为许姑娘的事情生气吧。”
成世子成嘉年不知道银玉息听见了多少,只能故作镇定,“郡主说笑了,不过是个贪恋钱财的贱货罢了,不值得为她争吵。”转而朝屋内唤了一声,
“歆春,还不赶快出来见见郡主。”
很快,谭歆春面色强撑着笑容走了出来,站到成嘉年身侧,“外面天黑,玉息郡主进来坐坐吧。”
银玉息瞧着谭歆春眼里闪过的情绪,她只觉得身侧飘过冷风,“不了,我只是路过这里,瞧着世子和世子妃没事,就好。”
她转身便要走,突地想起什么,又转过头来笑颜如花的说道,“听成王爷说,世子把府内的两个保管都派出都城,还请世子吩咐他们回来,我明日便要见见。”
话音落,成世子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而成王妃目露痛色,虽然都是一闪而过,但是她看的清清楚楚。
“世子,可有听见?”
成嘉年深沉眸子看向银玉息,仿佛要把她看穿,薄唇轻启,“两位保管去南方采购布匹的了,怕是两三日回不来。等回来之后,我会让他们亲自去一趟郡主府。”
“那可是不行,如今他们都有杀人的嫌疑,一定要让他们连夜赶路。不然,如果两人失踪了,那可是世子之过。”银玉息郡主瞧着世子妃快要扛不住了,就颔首,
“我等着试着的消息。”
银玉息大步走出南苑,站停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成嘉年,你是不是把上官飞给杀了?”世子妃咬牙切齿的问道。
成嘉年皱着眉头,脸上狠辣之色难掩,“你还敢提起他。当初你让我把他安排到府上,他平时贪点东西也就罢了,竟然还听你的令去……”一把抓住谭歆春的脖子,
“你是不是与他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听你的话!啊?”
谭歆春立即矢口否认,“你别胡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胡说,你别骗我了。那日我去账房,明明听到婢女说你们俩的事情,你还敢说你和他没有关系!”成嘉年气的双手发颤。
“于是,你就让人把他杀了,对么?!”谭歆春心中隐隐猜测到了,此时她心里连日以来积压的苦闷全部都要奔涌而出,
“成嘉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还不是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如今那女人怀了孕闹到宫里,你可知道我脸上有多难堪!”
不等成嘉年说话,谭歆春接着说道,“是,是我让上官飞杀了那个姑娘,那是她活该!”
“啪”的一声,成嘉年打在谭歆春的脸上,院子内一时间静悄悄的。
这时,银东也走至银玉息身边禀告道,“上官飞是谭歆春的年幼时一起长大的玩伴,当初是谭新春安排进了成王府。”
银玉息闻言,轻叹一声,从阴影中走出,靠着台阶上怒不可解的两人。
“银东,你把官差带过来,让他们把成世子和世子妃都带走,关入大牢。”
站在石阶上的两人皆是一愣,成嘉年反应过来才知道刚才上了银玉息的当,他提步就朝银玉息走来,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将我!还说什么,要把我关入大牢。你凭什么?”
银玉息冷冷一笑,“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你们交代的清清楚楚,成嘉年,你怎么越发的愚蠢了。”
“银玉息,你!”成嘉年不知自己怎么了,如今竟然被一个女人欺负,他心思一动,指向谭歆春,
“是她,杀人的事是她指使的,与我无关,你把她关起来就行了。”
如今,谭歆春总算彻底看清了成嘉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果然说的不错。
这时,成王爷也已经来到南苑,听到成嘉年如此说,他一巴掌打在成嘉年脸上,“愚蠢至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官差上前把谭歆春抓了起来,谭歆春面如死灰,她千错万错当初不应该嫁给成嘉年。
成王爷转头,掩下怒气与银玉息说道,“如今之际,郡主还是赶紧派人抓住上官飞吧。”
银玉息也知道如今要抓成嘉年是不大可能的,不过总算今日有了收获,她心里高兴得很,面上却还是一副冷傲之色。
“王爷说的是。那本郡主就告辞了。”
出了王府,卫则营又凑上来,“郡主,小的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就知道是王妃做的,真是让小的佩服至极。”
银玉息看了他一眼,“不过是比别人观察的仔细罢了。”
夜已渐深,银北已经准备好马车,银玉息上了马车回了郡主府,银东则是带着官差回了府衙,把谭歆春关押好,银东才回府复命。
不想等他来到挽云阁,银玉息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郡主今日是真的累了。回来擦了一把脸就睡着了。”觉晓小声说道。
“嗯。”银东轻轻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觉晓,“那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
片刻,觉晓吹了蜡烛,出了房间把房门关上。
浩瀚夜空繁星点点,刹是好看。
栾沂坐在挽云阁的房顶上喝着酒,他不敢下去打扰她,只能坐在这里借酒消愁。
第二日,银玉息一早进宫向皇上禀告了进展,虽然早朝之上有大臣不满郡主行为,但是皇上提及此事也不言语,只让几位大臣讨论先如何处理西南边境之事。
谭大老爷出了皇宫面色不大好,毕竟女儿入狱,他做父亲的心里不好受,便与谭二老爷商量如何先把女儿救出来。
“大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许姑娘之死闹得沸沸扬扬,得等风声过了,咱们才能想办法救世子妃出狱啊。”谭二老爷又想了想,
“要不然你去找成王爷商量一下。”
谭大老爷却摆摆手,“昨晚他都没有想方设法把歆春留下,如今去找他不是自讨没趣么。”
“那倒是,不过毕竟歆春还是成王府的世子妃,我们又帮成王府每年拿几百万两银子,成王爷就算不念及与咱们得情意,他总得念及那些银子吧。”谭二老爷说到了重点上。
可是谭大老爷还不想因为一个谭歆春,闹的两家不好看,毕竟谭府以后还要依仗成王府。
这大泽王朝能够为成王爷提供银子的不再少数,但是能够挣下帝王之位的却只有一个成王府。
想到这里,谭大老爷下了下狠心,“罢了,咱们先回去,等把上官飞捉住,再想办法扭转。”
谭二老爷似乎也想到了,眼睛微微一亮,“还是大哥想的周到。”
谭大老爷上了马车,脸上忧虑却不减,回去还要想好怎么和夫人交代才是,夫人昨晚听到消息就整夜没有睡觉,甚至要让他务必想办法把歆春弄出来,唉……这女人总是妇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