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偏僻的院落成为了李岸飞与吴畏暂时的庇护所。吴畏走到房门前,顺着门缝向外界打量着——暂时还没有人追杀过来,但是这里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公子,你的腿怎么办?”吴畏看向李岸飞的创口,着急地问。
“你先走吧。”李岸飞说,“跟着我,你迟早没命。”
“公子,我曾经说过。公子在刀下救过我,那我就不能不讲道义。”吴畏说,“更何况,我的腹部也中了一刀。再怎么说,我也没有自保的能力。再者说,我的队长和那些老大哥们都死在那个人的手里,我怎么能离开。”
“这不是你送死的理由。留在这里,谁都没能力救你!”
“最起码,我吴畏也要拼死把公子送出去!起码给世子大人一个交代!”
李岸飞看着吴畏坚定的眼神,无奈地耸耸肩。他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说:“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回去的路,可是我现在的样子,根本没有办法行走。”
“那我吴畏就守在公子身边,大不了跟公子一起战死在这里。”说完,吴畏就将李岸飞的刀,按到李岸飞的手中。
李岸飞看着下定决心的吴畏,最后只得点了点头,他的视线移动到自己的伤口上,看来自己要恢复自己的左腿,就要动用生命执宰者的力量了。可是自己的食物在哪里呢?
“公子,有两个武士!”吴畏忽然紧张地说,“他们在向我们靠近!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知道我们在这里,直接就朝着这个方向杀来。”
李岸飞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暗道一声:自己的腿有着落了。
“不要惊慌,准备迎敌!”李岸飞开始运作体内的源气,开始自己的谋划。吴畏也向门旁移动了几步,屏住呼吸,准备一场伏击。
那两个武士来到这座房间的门外,他们谨慎地停了下来,握着手中的长刀,细细的打量着这座房间。
“他们的气息在这里是最浓的。”一个武士说。
“直接冲上去?”
那个武士摇了摇头,他指了指窗户,并示意不要声张。他在看到同伴移动到窗户边后,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个人一个破门而入,一个破窗而入。他们的突袭让埋伏在门边的吴畏与床榻上的李岸飞都感到错手不及。一把刀从窗户外刺入,刀尖划过李岸飞的脸颊,蹭破了一点皮。李岸飞的眼前忽然寒光一闪,只见自己眼前的刀一个转刃,向自己的咽喉切去。
不容疏忽,李岸飞连忙翻身滚落到床下,躲过了这一次攻击。而那位武士也从窗户中冲了进来,他重重地踏在床板上,溅起厚实的灰尘。而吴畏的处境也好不到那里去,破门而入的武士好像早就知道吴畏的埋伏地点,他用刀挡下吴畏的劈斩,接着卷起一道黑色的焰火向吴畏袭杀而去。
吴畏用自己的源气幻化出一道水柱,勉强抵挡下这一记重击,随后他就陷入了一场更为激烈的厮杀。他腹部的伤口不断发出阵痛,一次次地拖慢吴畏的进攻节奏。
也许,败局已定。
李岸飞的幻化出一根模糊的触须,用力将它抽向那个床榻上的武士。这是李岸飞最后的赌注,如果成功,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如果失败,那么他与吴畏就要在这里死在这两个无名小卒手中。
那个武士已经察觉到了那根触须,他冷笑一声——这种速度下的攻击,他根本不认为有什么威胁。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用手中的战刀进行一次如同日常训练一样的格挡,就可以接下这条触须。
他知道自己手中的刀是怎样的坚固,他深信自己可以抵挡得住。
触须渐渐逼近,那条暗紫色的触须带着李岸飞一切的赌注抽向已经做好格挡准备的武士。当触须与那把刀接触的一瞬间,那名武士就意识到自己已经错了——刀身开始断裂,而那条触须还在向前。他没有时间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当他感知到触须接触到自己肌肤时,他已经明白自己的铠甲也破碎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挡不住这一条触须!
直到他化为一团血雾也没有想明白。
那条触须贪婪地吸纳着空气中的血雾,捕捉着那名武士的生命之源。另一名在和吴畏缠斗的武士发现了这里的变故,立刻做出决定,放弃即将就可以斩杀的吴畏,将进攻的矛头指向倚靠在墙壁上的李岸飞。他明白这个青年人才是关键!
那名武士的刀越来越近,吴畏发了疯似的,拼命地向李岸飞冲去,他希望可以挡下这一刀。但是他跑不动了,他的身上又添了好几道刀伤,这已经限制了他的速度,即使他不在乎自己的冲刺会加快他的流血速度。
忽然那名武士停了下来,他的刀距离李岸飞不过几十寸的距离。如果他一直冲上去,李岸飞的胸膛也许就会多出一把利刃。他刀上的黑色焰火开始熄灭,这种诡异的焰火也带去了他的生命——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在他冲上去的前一刻,用剑刺入了他的头颅。腥臭的白烟从这名武士的身上飘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他没有对吴畏表示出任何的兴趣,他看着狼狈的李岸飞,开口说:“你怎么来了?”
李岸飞开着眼前的男子说:“一部分是为了你,老师。”
李岸飞看着这张憔悴的面孔,在这种环境下,不由得心头一暖。
“胡闹!知山大人没有阻止你?”鬼枭看到李岸飞左小腿已经不见了,他的心头有一种暴怒的冲动。这种怒火不是对李岸飞,而是对那群人。
李岸飞顺着鬼枭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伤口,他说:“老师不必担心,很快就会复原的。我有这种手段。”
“那就好。”鬼枭听到这句话感到有一些安心,“这位是谁?”他这时才看向一旁的吴畏。
“赵家的源师吴畏。”李岸飞介绍到。
“吴畏见过大人。”吴畏看到鬼枭那种带着质疑的目光,连忙低下头行礼。
“赵家?”
“老师,事情是这样的……”李岸飞刚想解释,却被鬼枭挥手制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鬼枭搀扶着李岸飞,对吴畏说,“如果这位小友还能走的话,就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