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厚一曲品由衷,与君相拥,不悔情落空,岁月提笔惊翠浓,期许君天下为公,梦写恩怨 ,爱恨情仇,今生只能相送,独留一盏残灯
陪我一场梦,红尘过客,人生不再相逢。
襄阳夜总是如此迷人,襄阳的楼总是如此醉人,湖心岛的梦总是不能醒,怪皓月不临空,神女有心怪襄王无梦。
春夏楼。
夜莺缓缓走进春夏楼内,这时厅内站了一群人,除了白衣候外,还有鬼子母等几个燕国修行者。
众人见到她进来,都躬身为礼,态度尊敬。白衣候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叛徒的滋味,当然不好受,前有出卖国家,今又失信家人,或许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可毕竟他是楚人,曾经叱咤风云的白衣候。
夜莺微笑一一还礼,包括对白衣候,没有丝毫不悦。
她一举一动都姿态缭绕,风情万种,令人应接不暇。
她踏上春夏楼的梯阶时,仍隐隐觉得这批燕方修行者的目光,正注视自己,她不是修行者,但是她比其他人更懂修行者,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修行者。
这几位修行者当中,以鬼子母的眼神最为精湛,据说他的武功与将夜相若,当日玖玖就差点失守于他,可为可怕的是他和鬼母子两人一直在一起,两人是一人,一人胜万人。
夜莺感到这些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修行者特别敬重自己,她猜到这一切全因为对他的敬重而爱屋及乌。
他们虽然处于绝对的敌对关系,但现在形势微妙,朝歌朝王爷批准了燕赤行和王禹的决斗,对于他们修行者而言,一方面国家对于他们是生存的根,他们的修为超于凡人,都还是属于凡人,另一方面王禹的实力已经进入太始期后期,有间接不属于世俗,这些都是他们修行者羡慕的位置,这两方面下来无形中承认了王禹的身分,又很尊重王禹。所以王禹虽然身为燕人的死敌,楚国的皇子,可是现在即管他招摇过市,绝对没有人敢动他分毫。
一切都有待决斗的来临和解决。
走着走着,来到一间厢房中,房内一名中年男子正在专诚相候。此人相貌堂堂、气度非凡,一点也没有因久候而有烦躁的表现。
夜莺踏进房内,他连忙起身让坐。
房中照例放了她的古琴,夜莺也不多言,坐在琴前,调音后叮叮咚咚地弹起琴来,她修长而柔软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奏的是《孤星独吟》。
琴音时而孤独哀叹,时而风云再起。
一曲既尽,该男子喟然长叹,显为琴音所动,有感于怀,深陷其中。
夜莺亦是另有情怀,一时两人默默无语,静静的等待什么,又什么也不等待。
窗外遥夜微凉,孤星划过,风吹起了夜莺的长发。
男子打破静默,赞叹道:“夜小姐的琴技,真当得起当世无双这个称许。尤其今夜这一曲孤星独吟,哀而不伤,又有破晓成阳之境,已臻琴技的化境,使我流连忘返,又待风云再起。”
这人措词表达出个人的感受,又是一位江湖故人。
夜莺心想刚才我虽然在此弹琴,心神却系于王禹身上,可面对的却是你,造化弄人,竟是命运的一场游戏而已。
男子续道:“自去年一别,我奔波各地,每一次想起你的音容,心中情思难以。早知这等挂念佳人,何如不相随,至此天涯,姑娘可愿意。”
夜莺心神一震,抬起头来,对面这男子,无论人品胸怀,都是上上之选,虽不能和王禹那种独特的气质相比,亦是万中无一的人物,他每一次来都只是静听琴音,从未像现在这样直接透露心中之情。
那男子不再多言,只是双目中透露出无限深情,静静的看着夜莺。
夜莺心中浮现出与王禹相处的情景,月畔湖心,无归人。
今日耳中听到眼前男子的话,又知关于燕赤行与他决斗的话题,她实在难以接受任何有关王禹落败身亡的猜测,可她又能做什么呢,但这已成了一致的定论,她只想躲在一处荒野无人之地无论战果如何,也不想知道,因为对于他而言,她只是过客或者是负担。
男子缓缓等待着。
夜莺茫然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男子。
两行清泪,急涌而出。当男子伸出一只手,轻搂她的肩时,她心中想着的,仍只是王禹一个人。
男子听到夜莺微不可闻的声音道:“请带我远离此地。”
红尘过客,人生不再相逢。
在襄阳城的神女大街上已经贴出告示,限令全街两边屋宅居民,必须于月中前撤离居住地,任何人,都不得在该段时间内,进入该区。
届时燕军会封锁此地,实行临时管制,擅入者死。大燕第一修行者燕赤行,将会与楚国皇子王禹决战于神女大道。
在离夜莺数丈之外另一间包房内,聚集了白衣候、鬼子母等一众修行者,话题正是有关楚燕两大顶尖修行者的决斗。
这是襄阳的人目下最热门的话题,他们谈的也不例外。
白衣候道:“鬼真人,燕赤行和王禹两人,鬼真人都已见过,不知你对他们胜负有何见解?”
各人都露出期盼的神色,因为一般人只能推测,凭空猜想,但鬼子母既然分别见过两人,自己本身又是太始境的修行者,作出的推测自然准确的多。
鬼子母环视众人一眼,面容一整道:“坦白来说,我若遇上这任何一人,单独应对,一定落败身亡,但真要我选择的话,我却宁愿面对王禹,而不想阵燕赤行。”
另一楚人修行者忙道:“鬼真人,此话怎么说?既然都是落败死亡,死在谁人手上又有何分别?”
鬼子母苦笑道:“当日我在皇爷引见下,得见燕赤行,那实力实在极为可怕。”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陷进了回忆里,面上的表情,便似要在一个噩梦里挣扎醒来。
众人大为惊懔,鬼子母为太始境修行者,一身功法诡异多端,居然连回忆起当日与燕赤行的相见,也吓成这样,怎不教众人对燕赤行的实力有所畏惧。
鬼子母续道:“燕赤行最惊人处,是他修成了一种以梦境力量转化实际物质的功法,那日他只是望了我一眼,我便感全身乏力,完全不能动弹,那感觉就好像在噩梦里,不,就是梦里,他不停的折磨我,可现实里才过了才短短数秒。”
众人一想,这确是可怕之极,燕赤行这种功法,确实让人防不胜啊,试问还有甚麽人可以和他对抗?
白衣候道:“我想或只有梦帝宁风亭,才能与他匹敌吧。”
众人又继续谈了一会,聊至深夜,这才缓缓散去。白衣候登上骏马,慢慢骑马回府邸。
深夜的街道静寂无人,只是偶尔有风吹过树枝,发出吱吱声。
刚转出了街角,自己的府邸已经浮现在眼前,白衣候一抽马头,停了下来。街心现出了一个人,正是玖玖。
玖玖沉声道:“白兄在何处快活回来了?”
白衣候冷冷一笑,似乎曾经的百越诸侯王回来一般,应声道:“青元天尊等已尽离此地,楚国精锐全歼,你还来此干嘛,找死?”这几句话暗讽玖玖,又有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戏谑之意。
玖玖看着这个昔日战友,曾经的一代领主,现今楚国的卖国贼,一股怒气上涌道:“要取你的狗命。”伸手拔出背后的长剑。
白衣候嘲弄地一笑道:“你玖玖多少斤两,我岂会不知。那次算你命大,否则早随任老夫宰割了。”说完跃落马下,抽出长剑,指向正向他迫近的玖玖。
可是突入其来的真气,压得白衣候喘不过气来。
原来他发觉玖玖庞大的真气至全身发出,剑尖晃动间,如点点雪花飘落于他身前,把他笼罩于剑招内,自己的剑势被完全封死,他急忙运转真气,但任然被压制的死死的,比之自己熟知的玖玖,他现在的修为精进了一倍不止,怎不令他惊骇连连。
玖玖心中怒火中烧,想起楚国的国都因此人之背叛而占领,自己战友兄弟都被斩杀关于城门,都是因为这叛徒,低叱一声,全力一剑刺去,一股圆月当空亮起。
白衣候挥剑抵挡,双剑互相碰撞。白衣候手中长剑堕地,身体向后倒下,胸前鲜血狂涌而出。
玖玖走前低头细察,盯着白衣候因流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容。
白衣候道:“这也好,免得我不能安睡,儿子为父先走一步了。”
玖玖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白衣候声音渐趋微弱道:“你不是我,你不懂,换了你在我这个位置,恐怕也会走上我这条路,其中细节,我不能说。”
吐了一口血继续道:“王禹的处境,已极险恶,典狱司因将夜和阴风原的惨死,现在尽起派中精锐,来湘复仇,请你把这个信息告诉王禹,我的王世侄,告诉他我是逼不得已的。”
玖玖心中一震,典狱司为上古魔教的旁支,极为神秘,诡秘莫测,甚至连其所在之地,一样罕有人知。魔功另辟蹊径,观乎将夜和阴风原的身手,派中其他各人,应该修为都在太始境之上。
据说典狱司的现任掌门那罗,当年为梦帝宁风亭所败,觅地潜修魔功,若这次引得他前来,加上派中其他修行者,王禹处境,就非是险恶所能形容了。
白衣候续道:“莫非天的师傅青铜门的人在来此途上,王禹此战,纵使胜出,怕也难逃此等修为高深的人之手。”说到这里,停止了吐血。
玖玖思绪瞬间混乱,白衣候给他的信息太过于震撼,这些人都已经不是世俗界的人,极不好惹,如果王禹落到他们手中,王禹的下场可想而知。
白衣候突然全身一阵痉挛。
玖玖见他努力的挪动嘴唇,似还有话要说完,连忙低头下去。
白衣候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玖玖,换了是另一个时代,我们或可成为知交朋友,或许我们是一辈子的。”头一侧,断气死去。
玖玖站直身子,心中毫无得报大仇的欢喜,他不懂白衣候,就算换位思考也一样,或许正如他说的,如果有可能他们是可以成为一身挚友的。。。
王禹现在在哪里呢?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