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鸡飞狗跳之后，简若梅和李修明怀着激动的心情推着李寒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当二人提着一大摞检查结果和片子来到骨科皇帝焦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
“焦主任，您说我儿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能不能完全恢复？”简若梅小心翼翼地问。
焦君反复拿着那些片子和检查结果单看了半天，越看越疑惑，越看越不解，越看越对现代医学产生怀疑。
因为各项检查结果显示李寒现在就是个正常人，完全可以出院了。
可惜，焦大主任是要面子的，现代医学也是要面子的。
“你儿子经过我们的治疗的确已经恢复了部分知觉，但还需要后续的康复训练。”焦君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可惜那个位置空空如也。
“那是那是...只是不知道后续的费用...”
“康复期半年到一年，也就十多万吧，再加上之前的治疗费用，总共不会超过二十万。”
“啊？这么多？”简若梅和李修明异口同声地说道。
最终，简若梅夫妇忧心忡忡地走出了焦主任的办公室，虽说儿子的病情有了重大的好转，但高昂的医疗费用又是他们无法负担的，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回县城老家找亲戚朋友借钱了。
他们花光了一辈子的积蓄继续给李寒在炎城市买了一套不大的房子，这才让儿子打上了有正经工作有房子的标签得以顺利结婚，直到现在那套房子还有十多万的贷款没有还清。
这其实是当今很多中年男子的缩影。
规规矩矩混到大学毕业。
辛辛苦苦考上公务员。
以为自己上岸了，结果又背上了房贷和车贷。
人到中年，孩子要上补习班，老婆要买化妆品，房子要交物业费停车费电费水费燃气费，工资却少的可怜。
加薪无望，升职无望。
年纪不大，却活成了一条老狗。
李寒看着爹妈在啰里啰唆地叮嘱了自己一番之后匆匆离开了医院，哪还猜不到他们是回老家给自己筹治病钱去了。
他心中一阵酸楚，恨自己这个儿子太没出息，于是只得交代父母务必把自己的女儿李豆豆带回老家好好照顾，目送着他们离开了。
他到现在都没有跟父母说过陈云洁出轨的事情，他也不愿去想陈云洁此刻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虽说李寒现在完全可以直接站起来偷偷跑出医院，还做个狗屁的康复，但从住院到现在已经累计欠费七八万了，如今乃是实名制的社会，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钱无论如何没办法不交给医院。
他决定继续在医院待几天，跟那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小护士辛静接触接触，搞清楚这个所谓的“渣男系统”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可以用来赚钱，那就再好不过了。
要想激活系统，就得想办法吸收“渣能量”，之前的10点能量已经被他用于治愈自己的身体了，再搞到10点能量才是正事。
李寒躺在床上盯着忙来忙去的辛静的背影，略一思索，决定先把自己收拾一番。
毕竟对于渣男来说，形象乃是第一位的。
他趁着辛静离开病房，掀开被子麻溜地跳下病床，装模作样地坐上了轮椅。
旁边那张床上的老大爷正在输液，瞧见了这一幕眼睛陡然间瞪得贼大，伸出唯一能动弹的一直胳膊指着李寒嘴里“呜呜呜”直叫，只可惜就是说不出一具完整的话来。
李寒坐在轮椅上冲着老大爷邪魅一笑，伸出一根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嘘”，然后两只手臂猛地一搓轮椅，一个漂移滑到了病房门口的卫生间，然后反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简若梅极为贴心地为在卫生间里为他留了一套洗漱用品，洗发水、剃须刀、牙刷、漱口水一应俱全。
李寒站在卫生间里照了照镜子，心中一阵唏嘘。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镜子里的可怜虫究竟是遭受了怎样的磨难啊！
油腻的头发被暗红的血块粘连着，满是污渍的脸上长满了茂盛的胡渣，一呼气，嘴里的味道简直如同下水道一般。
李寒感觉自己已经无限接近出事那天晚上他极限一换一救的的那位流浪汉了。
这里不愧是炎城市最好的医院，这普通病房的卫生间虽说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但有热水器和淋浴，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浴缸。
李寒脱光衣服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刮了胡子，刷了牙漱了口，赤身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想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做渣男的潜质。
身高还不错，不穿鞋子也有一米八三，他的高个子继承于自己的母亲简若梅。
身材偏瘦，没啥肌肉，屁股是平的一点也不翘。
体态猥琐，因为本来就高瘦，加上常年趴在办公桌前工作，略微有些驼背。
头发倒是挺多，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嘛，只不过发丝太软太细，导致发型扁塌。
脸色苍白，但刮了胡子来看五官的底子还是不错的，属于清秀型，眉毛略微有些稀疏，嘴唇轻薄。
整体肤色偏白。
唯一亮眼之处就是锁骨中间的那个章鱼纹身了，这天魔印记呈现一种暗暗的紫色，“笔触”细腻，画风诡异，质感突出。
李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观察这个纹身在吸收了一次渣能量之后好像变大了一些。
难道这个所谓的天魔印记会随着自己吸收渣能量越来越大么？
他甩了甩脑袋，将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抛在了脑后，简单擦洗身子之后，换上了简若梅给他带来的一套干净衣服，然后坐上轮椅打开门来到了病房外面。
辛静一进来就看见一个头发湿漉漉的清秀男子坐在轮椅上冲自己傻笑，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对李寒喊道：“你是想让我失业吗？身体刚好转一点就去洗头，万一摔了怎么办，你再乱跑我可不伺候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嫌自己太脏了。”
“你爸妈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没给你请护工吗？”
“请了，又被我赶走了。”
“呵呵...那行，你自己保重吧。”辛静说完就要扭头离去。
“哎哎，先别走啊，我问你个事儿。”
“说。”
“你这几天...那个...咳咳...是不是经历了什么，比如失恋之类的？”
“...”辛静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糟糕，心想难道这事儿已经在医院里传开了吗，难道是那渣男的新女友故意在医院里散播自己的坏话不成，于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八卦男。”然后就转身出了病房。
“额...”
看来自己果然没有当渣男的天赋，简简单单就把天给聊死了，李寒心想。
不过这一切也不难推测。
自己前几次见到辛静时天魔印记完全没有反应，昨天早上才突然感应到渣能量，所以小护士一定是在这期间经历了什么。
渣能量顾名思义跟“渣”有关。
他李寒肯定没有渣小护士，那一定是被别人渣了，顺着这个逻辑李寒推测，只要是刚被渣过的人身上就会有渣能量，他出手或者别人出手都一样。
只是不知道能量值上会不会有所区别。
所以他今天从才会问小护士这个问题，不过从对方的反应来看，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
想到这里，李寒的心情激动了起来，但马上又陷入了沉思，自己上哪里去找辛静这样刚被欺骗过感情的对象呢？
对了！这里是医院，有个地方简直就是吸收渣能量的天堂，天助我也。
李寒再次猛搓轮椅，急匆匆出了病房。
他先是乘电梯到达住院部一楼，然后出了住院部来到前面的门诊楼大厅，盯着楼层图研究了一番，最后坐电梯来到了门诊楼二层。
一出电梯，硕大的“妇科”二字就在眼前。
没错，李寒打的就是那些失足少女们的主意。
试想，什么样的人身上被渣之后的怨忿情绪最重呢，答案就在妇科，就在那些独自一人前来妇科处理意外事宜的失足少女身上。
李寒抛下轮椅，兴奋地在炎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妇科门诊转来转去，可惜今天的失足少女貌似不太多，他在这地方足足呆了半个多钟头，才终于感受到自己的纹身开始发热。
他顺着那股热量的来源看去，眉头一挑，颇为意外，原来并不是什么失足少女，而是一个“失足少妇”。
那女子约莫三十岁上下，黑裙，黑丝，高跟鞋，低垂着头，一头大波浪挡住了脸庞，双手抱臂，镶着亮钻的水果手机随意扔在一旁的座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寒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坐在了对方旁边，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一个人来的吗？”
“不然呢？”那女子缓缓抬起头来，轻笑了一声，漠然地看着李寒说。
“额...我没什么恶意，只想聊聊天。”
“我也没说你有恶意啊。”女子不咸不淡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