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听说尸体找到了。”下人来报。
“真的有尸体?”他一听汗毛都立了起来,看来还真不是那老头故意找茬。
“大人,人是认不出来了,说是一具女尸,尸体找不全了,只是小的听说仵作在验尸时,找到了一枚印章。”
刘大人一听吸气,这座山被那李大人翻了个遍,又得压着消息,免得传到这附近的村民,殊不知被人举:报,他可能都会官位不保。
说这人的尸体听说在山底下找到了,这几日冰雪融化了,尸体有被动物撕咬的痕迹,据说是一开始还没断气的,挣扎逃脱了。
可是在那样一个地方,加上这天气恶劣,寒冷无比,人哪里受得住,最后在应时河里面断了气,那尸体早已经泡发了,加上从那么高的地上摔了下来,哪里还能捞到全尸。
“谁?”刘大人越想越害怕…
“大人也认识的,姗儿姑娘。”
“啪!”那桌子被刘大人拍了,裂开了。
“你说谁?”
来报的人看这刘大人如此盛怒,一下子又不好说了。
“赶紧说!这会儿遮遮掩掩!”他踢了一脚。
“姗儿姑娘,年末来刘府看病的姗儿姑娘。”
刘大人眼睛睁着,“怎的是她?”
“大人,那李公子素来爱好男风,小的听他下人说,原是来找山上的净空师傅的,诚不想在山脚碰到了姗儿姑娘,这……就是了。”
“山上的净空师傅年纪已高,早已经下了山,他找来干什么?”刘大人不解。
“大人可是忘了?那外面的人都说他年方十七,便已知天象,长得更是不可言会之美。”下人讲的觉得好笑,捂着嘴巴,看着刘大人…
“殊不知这传的是净空师傅的徒孙…”刘大人点点头,“造物弄人呀!”
“不过大人放心,这姗儿姑娘并与家属,故而没有人来闹。”
刘大人摇摇头,“李家那边何尝善罢甘休!”
那李大人是万般不甘心,又不好埋怨刘大人管辖不利,因为他知道自己家的儿子是什么德行!
于是这事儿花了大半个月这才稍稍平息,这萧祁又找上门了。
刘大人一个头两个大,坐在那里直揉着,“萧公子,这来找下官何事呀?”
萧祁一看他,“刘大人这是怎么了?萧某过来向刘大人讨一个人。”
因着媚娘这几日精神越发萎靡,心口还隐隐作痛,他心里烦忧,找了很多人这才找到,原这姗儿在应时河附近看病,加上这有人报了信,说姗儿也为刘大人的母亲看过病,他这一打听,说是人一直在应时河待着,没见她出来,想必是那刘大人扣了人,萧祁一想也就高兴了,赶紧过来讨人。
“讨什么人?这京城还有萧公子要不到的人?”刘大人一听就纳闷了,又一个来讨人的,他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生的死的都有。
萧祁摇摇头,“这人呀,还真得刘大人帮忙才是。”
刘大人站了起来,“哦,萧公子说的是?”
萧祁笑了,“家里那位念叨着,说要见自己的姐姐,这段时间胃口不佳,卧床不起,不料这人就在刘大人这,萧某高兴不已,这便赶紧来找大人。”
刘大人听的既纳闷又害怕,“这姐姐可是?”
“大人,就是姗儿姑娘。”萧祁笑着说道。
刘大人一听这脑袋嗡的一声,这才说稍稍平定,不料想这来了个萧祁来要人,且这人不关自己事儿呀!
“怎么?大人这是怎么了?”萧祁看着他…
“哎呀,萧祁,这姗儿不在本官这。”刘大人摇摇头。
“刘大人莫要跟萧某开玩笑了,这姗儿姑娘进了应时河就未离开,不在这?那是在哪?”萧祁问道。
刘大人摇摇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人呀,不在我这,姗儿姑娘已经不在了。”
萧祁一听就开始皱眉头了,“不在是什么意思?”
刘大人烦闷的摸了摸头,“那李府的李公子死了,说是这姗儿姑娘所杀,逃到了小路,摔下了悬崖,没了命。”
“半个月前,这尸体就被李大人差人找到了,尸体浮肿,溃烂不堪,认不得了!”
“如今也就草草葬在了山上。”
刘大人这只言片语听的萧祁是半点笑容全无,这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怎么就认定是她呢?
萧祁准备问,那刘大人哼了声,“身上带了一枚印章,写着她的名字。”
萧祁这下知道了,那枚印章,那日他与来二上山找她爷爷,确实见过。
“那大人怎么看?”萧祁问道,那李公子逼死了人,难不成就这样?
刘大人看着他,“你说怎么样?这爱子如命的李大人晚年得子,不想这一个独苗都没了,你说要怎么处理?”
“且人证就只有李家那几个下人,要信谁?要查谁?你说谁说了算?”刘大人问道。
萧祁摇摇头,“一届弱女子,再怎么样都是自保,要不是被逼到无法,哪会殊死一博!”
刘大人何尝不是这样想,但如今哪里还有别的法子…
萧祁出来,来二看他神色不佳,又没看到姗儿姑娘跟着出来,不禁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姗儿姑娘呢?”
萧祁看着来二,摇摇头,“人不在了,来二。”
来二一听跟萧祁刚开始听到的神情一模一样…
这姗儿姑娘好好的,怎么就不在了?那我们家媚娘姑娘该怎么办?
媚娘在屋里可是一直望着门外,冧儿看她望眼欲穿的样子,不禁取笑道,“知道姑娘是在等姗儿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在等情郎,可谓是望眼欲穿…”单儿看了她那样子也笑了。
“姑娘就放心吧,少爷说了今天把人带回来给你一见,那自然做不得假。”
媚娘何尝不是这样希望,只是她心里越发不安,这事情越发顺利,她心里就更加没谱。
眼见天黑了,才听到外面马车的声音,媚娘一听,激动到不行,撩起裙子就直接往外面跑。
冧儿生怕她又像上次那样摔跤了,赶紧追了上去,“姑娘,你慢点!”
媚娘气喘吁吁的跑到外面,萧祁从马上下来,看见她,皱着眉,“又穿的这么少?”
媚娘微微喘着气,看了看身后没有轿子,来二旁边也没人,她问道“人呢?她不愿意来见我吗?那我们去见她吧?”
萧祁看她那样子,心疼不已,摸了摸她的脸,“媚娘,你要乖乖的听我说,别激动,注意自己的身体。”
媚娘一听他这番嘱咐,心里就开始不对劲了,“怎么了?”
她忽然呼吸又点急促,又害怕自己听到萧祁说了什么她接受不了的话,于是她捂着胸口,直接往外面走,“那你送我过去吧?现在。”
萧祁抱了她,把她裹紧自己怀里,亲了她额头一口,“我的宝贝媚娘,姗儿姑娘已经不在了,春末去的。”
媚娘突然觉得有点耳鸣,抬起头看着萧祁,“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她分明是撒娇来着,可是眼睛开始湿润,过了一会儿,萧祁轻轻说道,“不小心坠了山崖。”
媚娘低着头,眼泪滴在他的衣袖上,“怎么会呢?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不是说在刘大人那里?”
说完她挣开萧祁的怀抱,径直要跟屋里走去,冧儿几个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小姐!”
她还没倒地,萧祁赶紧飞奔过去,一把接住她,往屋里走。
“叫大夫,快叫大夫!”萧祁吼道。
媚娘躺在床上,呼吸急促,不一会儿就咳嗽,萧祁连忙扶了她起来,诚不想她一下子推开他,一口鲜血吐在了下面。
萧祁一看心里大惊,媚娘也害怕,她胸口一阵难受,一股腥甜一直在喉间,见自己吐了血,她睁大眼睛看着萧祁,萧祁连忙帮她擦干净,“媚娘乖,媚娘不怕,大夫很快就来了。”
说完他回头吼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来!”萧祁眼睛发红,朝这后面的人大声质问道。
冧儿几个可是第一次见少爷这样,又赶紧跑了出去,看到来二带着大夫急忙忙往屋里来。
媚娘又睡了过去,萧祁握着她的手一片冰凉…
大夫过来一看,这脉象乱成这样子,又见地上鲜血,摇摇头…
萧祁一看他摇头了,心里害怕,问道“大夫,这是怎么了?”
“回公子,这姑娘脉象说是无病却有病…”
“你就说怎么了?”萧祁懒得听他这一套又一套的说辞。
大夫说道“这身体太虚了,强补不得,只能是慢慢调养,这还是看小姐的意志了,老夫也是多年未见这脉象,只能是开几剂定神安心之药,喝下去了好一些。”
“只是,熬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大夫起来摇摇头…
萧祁看着床上那个似乎没有了呼吸的女人,一阵害怕,不禁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微乎其微…
“媚娘,你不要吓我?赶紧起来。”他眼睛湿润,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要是再这样吓我,小心我把她们都赶了出去。”他话是威胁,语气算是恳求,不由得趴在她的手上,留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