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修行结束,和绚的阳光照射进二人的房间之中,何默与常无病几乎同时睁开眼睛。起身舒展舒展筋骨,片刻之后,二人房门又被猛的推开。
何默看也不看的说道:“我的王大小姐,王大淑女,敲门啊,敲门。”
只听闯门之人开口言语道:“说啥嘞,过命的交情,就这?”来者赫然正是王潇茜。
何默无奈,只得嘴中连连称是。与常无病一同,踱步到桌边坐下,静待王潇茜道出来意。这一次李叔也是一同出现,紧随王潇茜之后,四人落座,不紧不慢的斟上一杯茶,当各自饮完之时,王大小姐说道:“那老狐狸昨夜已经发出了邀请,让人前来送信的同时,还狠狠试探了一番。”
李叔冷哼一声,说道:“就这点伎俩,若非在这城中,只会是有来无回。”
何默嘿嘿笑道:“老狐狸咋说。”
王潇茜双臂环胸,微微皱眉,显然是有些不悦,继而说道:“和预想的差不多,要我们去城主府商议。”虽然早有准备,但知道真就是这样的时候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太舒服。
何默随口道:“架子还不是一般的大。”
常无病问道:“何时动身。”
王潇茜站起身来,握住长剑,提了提,言语坚定而短促,道:“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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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四人便来到了城主府前,王潇茜打头,其后跟着李叔,何默与常无病一同掉在最后。已经有人在城主府外恭候他们一行人,尚还相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开始移步走来,见面便是一揖,几乎要九十度弯腰,其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卑恭态度与城主的倨傲对比鲜明,先来一记当头棒喝,再把身姿放的低低的,教人全然不明白其意图。
王潇茜等人则是简单的回礼,毫无客套寒暄,那人起身,抬手一指身后城主府,说道:“请随我来。”
迎接众人的,是一名留着撮山羊胡的中年人,笑容和绚,一袭青衫,让人直以为是一名教书先生。很难想象,在这粗犷的沙漠之中,竟还有这般人。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可王潇茜与何默内心中,都对其产生了警惕之心。
与于雷那一次灰头土脸不同,这一次,在那青衫男子的带领下,王潇茜等人非常轻松的便进入其中,终于得见高高的城主府围墙所遮掩起来的景象。一路穿廊过屋,通过那道满是绿植的廊道之后,便是一片面积挺广的广场,偏转路线,折去左边,又是道道蜿蜒曲折的道路。沿途穿过许多道门,又见得一座面积挺大的湖泊,湖上有亭,弯弯折折的小径联通岸边与小亭。
何默与常无病在后面窃窃私语道:“常兄,你记住这来时的路了吗?”
常无病无奈摇摇头,道:“没呢。”又抬眼看了看前方昂首前行的王潇茜,说道:“我这脑袋怕是不够用了,只能指望王姑娘了,没问题的,她做事,教人放心。”
沿着湖岸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一处建造的十分雅致的阁楼,两根粗壮的柱子深深插入水中,与湖岸一同支撑起整栋房子,一同去往二楼,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房间,一眼便能够看见湖面景色,也可以远眺对岸之景色。
这房间其实也是非常大的,主座正对湖泊,两侧摆满了宴请宾客用的方桌。中间还留有非常大的一片空间。
当众人进入房间之中时,从另一侧,有一男子牵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过来,那男子相貌普通,身材粗短,比之何默,还要矮上不少,与常无病,更是足足矮了一个脑袋还要多。中年人的面孔,皮肤微白,剑眉倒竖,瞪得如铜铃般的双眼,不怒自威,浑身衣着华贵,看上去就好似暴发户一般,与李叔完全是不同的风格,叫人很难喜欢地起来。而那女子,则是仪态万千,尤其是那饱满的双峰,仿佛饱含着一手无法掌控的快乐,脸上的浓妆艳抹的,却让人丝毫不觉得腻,反而更加凸显出女子独有的风情万种。
那山羊胡青衫男子恭敬的抱拳道:“城主大人。”
被称为城主的人,冲其微微点头,又马上看向王潇茜,满脸堆笑,抱拳拱手,道:“王大小姐大驾光临,令小城蓬荜生辉,可惜在下这几日伤病在身,无法恭迎大小姐入府,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嘴上言语虽是如此,可挺直的腰杆却是让人半点不觉得其心有愧疚。
王潇茜同样是抱拳还礼,说道:“是我等不请自来,理当登门请罪才是,城主大人又哪有怠慢一说。”
城主爽朗一笑,又有两名男子紧随其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其中一名光头汉子,脑袋上的刀疤十分显眼,如同野兽盯着猎物的双眼直勾勾的望向王潇茜,而王潇茜只是礼貌性的回以微笑,便不再理睬,那汉子却是愈发的目露精光。相比之下,另一位就要低调太多太多,若是放在人群中,完全就不会被人注意到的那种,目视前方,却并未与常无病一行人任何一人眼神对上。
在此之后, 城主率先落座于主座上,那妖娆女子则是陪伴其左右。青衫男子冲着众人说道:“请。”众人这才纷纷落座,城主右手边,分别是王潇茜、李叔、何默与常无病,而左手边,第一人赫然是那青衫男子,然后才是刀疤汉子与不起眼男子。
青衫男子率先开口道:“在下沧源城副城主,李正源。”
那刀疤汉子依旧是瞪大眼睛,瞅着王潇茜,声如洪钟,抱拳道:“吕蔡。”那不起眼汉子则是闭目养神,用不大却是任何人都能够清晰听到的声音说道:“苟洞喜。”
刚一开口,就被那刀疤汉子接过话头道:“外号苟子。”
王潇茜用冷清嗓音接上:“王潇茜。”
李叔笑容依旧,只是没了往日的和蔼,紧随其后道:“李自清。”
何默站起身来,刻意拔高自己嗓音,同样是目露精光环视对方众人,说道:“何默。”
被这么一带,常无病也同样是起身,微微抱拳,说道:“常无病。”然后两人一并坐下。
待众人做完一个简单的介绍之后,城主轻轻招招手,然后身子缓缓侧仰,那女子已经率先接过其脑袋,堪堪安放于双峰之间的幽深峡谷之中。给常无病看的那叫一个大开眼界,何默面露些许赞赏神色,嘴角上扬,摸着下巴,眼睛打转,好似在盘算着什么。王潇茜就是端端正正的坐着,目视前方。
就在此时,一群人鱼贯而出,闯入众人视野。一位位少女模样,衣着非常的有沙漠“风情”,个个也是姿容出众。而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前些时才见过的知婳姑娘。那女子感受到常无病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冲其轻轻一眨左眼,十分俏皮,常无病下意识的目光闪烁,看向其他女子。与她们一并进来的,还有不少端着食物的少女,衣着就没有那么的沙漠风情,一一搁放在众人身前桌子上之后,便退下了,只余下站在正中央的几名女子。
刚一站定,不知从何处,音乐奏响,而居中众人,随着天籁翩然起舞,动作十分协调且优雅,跳跃、旋转,上下翻飞、色彩艳丽的飘带,夺人眼球。众人吃着食物,观赏这场舞蹈。而最惬意之人,要数城主大人,由那妖艳女子亲自喂食,而王潇茜只是随意的看看,偶尔动动筷子,或者是回敬别人的敬酒。既然城主不急,王潇茜一行人那也是半点急不来,所幸客随主便就好了。
不久之后,众人尽皆退去,只余下知婳姑娘。只见其向着众人,欠身一礼,说道:“接下来,就容奴家,为大家舞剑一曲。”话音刚落,一柄细剑便落入其手中,看起来十分小巧,剑刃微微泛青,仿佛是由翡翠打造一般,寒光凛冽,剑柄只能容下一手握住。
音乐再起,知婳手中剑刃挥舞,忽的一阵蓝光一闪而没。人随剑走,剑刃之上,散发出阵阵幽香,无数绿叶与花瓣凭空出现,在空中如蝶飞舞,却没有一片坠落在地,紧紧的围绕在知婳身边。
音乐起伏不断,知婳亦是跟随节奏而动,剑穗与那一只只“蝴蝶”,更加衬托的知婳仿若仙女下凡一般,令观者如痴如醉。就在常无病看的痴迷之时,瞳孔之中,那人的音容笑貌与手持剑刃之剑尖,不断放大。等其反应过来,剑尖已经是快要抵在常无病的喉咙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通体赤红的剑刃飞出,阻挡住翡翠绿刃的继续向前。而后又是快速回射,被王潇茜收入鞘中,而知婳则是冲着惊魂未定的常无病,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个后仰,在空中翻转一圈,稳稳落地,而剑刃带起片片花瓣与绿叶,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面色有些尴尬的常无病,冲王潇茜抱拳,以示感谢。
忽然间,密集鼓点如同战鼓擂响一般,“咚咚”声响强力而富有节奏,仿佛引起血液共鸣,令人振奋不已,节奏愈发加快,再看知婳姑娘,表演更是渐入佳境,剑刃所致之处,花瓣与落叶瞬间同往,显得整齐划一,而且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人与剑,游走于这宽阔场地的每一处角落,肆意翻飞的花瓣为每一位落座之人带去一阵芬芳,如通一群彩蝶随风飞舞。
当音乐终于是稍稍缓和,便见得知婳停下舞步,持剑身前,空中无数纷飞的花瓣、绿叶,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也不动。转瞬间,各自舒展开来,仿佛是化作一柄柄飞剑一般,蓄势待发。
随着其抖出一个优美的剑花,反手握剑,收剑于身后,那一柄柄“飞剑”在其周围互相攻伐,速度飞快,碰撞间,全都变得破碎不堪,仿佛凭空有多出无数柄利刃,继续攻伐。眨眼间,便是如同粒粒尘埃一般,缓缓飘落。只是下一瞬,却又被那翡翠剑刃,好似鲸吸长虹一般,尽数吸纳。而此刻,正是一曲终了之时。
一时间如雷般的掌声代替了先前激昂慷慨的音乐,而出力最大的,自然要数何默,此人造势一直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