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又抬手摸向了桌上的酒坛,准备给自己满上,常无病见此,只得是无奈地说道:“师父啊,不用这么着急,酒水还有呢,管够。”
正说这话的时候,老人就已经将第三杯下肚了,舌头舔了舔唇齿,着实是回味无穷。他问道:“徒儿,这酒……?”
常无病笑容灿烂道:“自己酿造的,这酒方,乃是得自一位已故好友之手,只是我又稍加改进,添了些灵果。”说起酒方的时候,难免眼神之中又掩不去些许落寞。
稍稍心满意足的老人,终于是放下了杯子,开始谈论正事,说道:“说说你的计划吧。”
常无病一手抓起那枚黑色水元珠,一手取过短刀,目光扫向手中两物,继而看向老人,说道:“原本是打算将此元珠再稍稍提升些品质,与前辈赠予的短刀进行缔魂仪式的,现在看来,大可不必如此了,这水元珠,便归还给村子吧。不过,这水元珠的持有以及使用的权利,必须留在咋们常家村才行,因此,我想要教会疯子去进行操控。”
一旁的常风挠挠头,并不意外阿病哥会这么说,只是也确实觉得自己可胜任不了,职责过于重大了些。老人摸了摸胡子,笑道:“若论修行资质的话,比他合适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啊,徒儿。”
听闻老村医这么说,常风也跟着说道:“对啊,还得学会怎么操控,这种费脑子的麻烦事情,我一向是做不来的。”
常无病却回道:“并不会太难,相信我,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常风还想要出言反驳,却给老村医拦住了,只听他说道:“好了,就这么定下呗。那么,接下来呢?如何说服咱们村与外村的人,都同意这个决定?”
常无病大手一挥,自信地很,道:“这个简单,咱们有神仙啊。到时候请出神仙,人前一站,来个钦定,这谁还能有反对声音不成?”
此话一出,老村医顿时一拍桌子,叫道:“嘿,好你小子,老子把全部家当给你出去见见世面,不成想真本事没涨多少,净学会了坑蒙拐骗,如今糊弄家乡人,都信手拈来了不成?”
常无病也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反驳道:“师父这话可说得有失公允了,我这坑蒙拐骗的本事可是有明确师承的,并非偷学自外边,再者说,真本事还是涨了那么一丢丢的,而且我现在可是编制内的人员,也算是有头有脸了。”
老村医抬起手,两根手指轻敲太阳穴,徒儿这说的忒不要脸了,着实是令闻者头疼。他眼神示意常无病,看看酒坛,再瞅瞅自己面前的空杯子,后者便心领神会,给他满上。一边倒酒,就一边听见他说道:“照你说的,岂不是完全传承自我这里?在外边就没个偷师或者是光明正大地拜师学艺啥的?我是不是还得给你颁发一个尊师重道的锦旗,以资鼓励?”
常无病点头道:“您念我尊师重道的好就可以了,锦旗啥的,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瞧着两人这般对话,常风觉着特别踏实,也甚是怀念这样的感觉,一年未曾见到阿病哥,再次相见之时,便愈发有了深邃的感觉,教人捉摸不透,稍稍陌生了些,可现在看来,发觉自己是想多了,阿病哥,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阿病哥。
老村医懒得跟这油嘴滑舌的徒弟继续掰扯,就说道:“演完戏之后呢?”
常无病也一下子回归了正形,答道:“暂时的,水元珠肯定还是得由我来催动才行,以供给水资源。与此同时,我还会或狩猎、或买来一些可以食用的东西,分发给大家,确保家家户户都能够安然过冬,直到支撑到来年可以收成的季节,当然,这些嘛,就是我必须得考虑的事情了,与任何人都没甚关系。”
老人将信将疑道:“这么些,你都能准备得来?”
常无病点头道:“可以的。我在村子里也逗留不了多少时日了,就必须启程去往别处,所以时间还是稍稍有些紧迫。”
一旁的常风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常无病却是摇摇头,轻叹一声,与之轻声说道:“这个……暂时别跟美丽说。”
常风也不作答,只是眼帘低垂,稍稍点头,独臂抓住酒杯,狠狠灌了一口酒。
老村医却是满脸都是笑意,又给斟了一杯酒,呢喃着:“果真是出息了,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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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水宝地”来神仙了这事儿,已经是传得沸沸扬扬了,已经算是数十年来,这里最大的一个八卦了。此前顶多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道消息,供人们农活之余,当做谈资,今儿的传闻却是大不相同,好些个人都瞧见了,突然间天就黑了,乌云密布的,伸手不见五指,然后就好像有人在天上举着火把一般,将一片片乌云给照得赤红透亮的,大雨砸落屋顶、路面,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动静极大。
一时间,还有闲工夫扎堆闲聊的庄稼汉,都在谈论此事,有说常家小子肯定没有骗人,一定是有神仙降临了才对,也有说就是他唬人的,反正自己是不信神仙,不过,那番让人心惊胆寒的场面,却是不知怎么弄的就是了。
没过两日,那好死不死的常家村人,居然还敢主动邀请各个村长去他们村儿商量,这下子给他们可气乐了,纷纷进言,说是到时候如果常家村人不同意什么什么,就怎样怎样,总之就是要有一个交代,还要拿到粮食才行。
只是,诸位原本信心满满要去进行“谈判”的村长,最终瞧见的,却是神人发怒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们开口说些什么,一切就都有了定论,不服从也得服从了,不然就得跟一旁的巨石一般,化作齑粉,飘散在空中,甚至是连个坟冢都不用建起,就好似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世间。
一朝神人怒,威慑力还是很足的,所以常无病办事儿,就显得格外的轻松简单,唯一让他揪心的,就是欠前辈的更多了,这般衣食无忧又才能出众之辈,四个人情,只怕是此生再难还清咯。
常无病有了两趟来回的经历,对于深山之中,多少是了解了更多的,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妖兽,都只能算作是野兽,因此入山狩猎,将其转化为口粮,还是挺合适的。第一天的时候,只有常无病自己去了,王潇苑也懒得动手去宰杀,跌份儿,太跌份儿了,一名修行者,居然还要去欺负灵智尚未开启的野兽,而且还是大肆屠宰,若是给人知晓了,往后争斗首先就得矮人三分。
只是后来用过了晚饭,又与常美丽这小妮子独处了一会儿,就转性了,想着要与常无病一起去寻觅猎物。有了前辈的加入,这项工作的开展,便愈发的顺遂了。
在各自空闲的时候,偶有言语交流,常无病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了,前辈也是相当的认同。常美丽比以往,要更加的喜欢待在外边,哥哥不在家的时候,便会搬着条凳子,坐在屋外,感受着阳光的轻抚,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看,大有望眼欲穿的感觉。
常无病与王潇苑两人,向不同的方位都探索了一遍,一方面是想要搜寻更多的猎物,一方面则是想要找找有没有村落,可以出售粮食,只是很可惜,并无收获。
如今地里忙农活,又重新成为了村子里人们的日常,而狩猎,则是常无病的日常,每次都是踏着晨光远去,带着希望而归。
等到常风终于是好不容易掌握了操控元珠的方法时,各家各户也都差不多都挂满了腌肉,常无病也就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与妹妹说明情况,便想着要去往更远些的地方,看能不能多搞些米回来。
感受着妹妹不舍的目光,常无病顿时有些挪不开步子,不过,这些都是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也着实没得办法。他看向了一旁的前辈,抱拳说道:“前辈,小妹就劳烦你帮着照顾了。”
王潇苑虽然十分的头疼,却也爽快答应了下来:“这些时日,也吃了你不少的饭菜,吃人家嘴软呗,你且放心离去吧,有我呢。”
常美丽反对声音其实不小,只是,给常无病认为并不需要讨论,所以她也只好接受如此安排。
常无病郑重点点头,转身欲离去,就听见王潇苑喊住了他,她随手一抛,两枚亮闪闪的东西飞向了常无病,给他反手接住,就见两只璀璨的储物戒指躺在手心里,稍稍试探,发现内里空间不小,可以助他装上不少的粮食。
常无病抱拳拱手道:“前辈高义,多谢相助。”
王潇苑满意地摆摆手,说道:“去吧。”
他应了一声,又看向了一旁生闷气的常美丽,挥手作别,转身出屋,筹备粮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