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陆晨朗作为人间第六皇,不像其他五皇一样有建立自己的族群,庇护一方,因此在人族之中也并不出名,只有少数境界较高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神农作为五皇之一,与陆晨朗算是颇有交情,就连那神农尺的炼制,陆晨朗也有参与其中。
此时留着这里的虽然只是神农的一道意念,但是本质上也算是神农的化身,如今能跨过天地大劫再次见到老熟人,饶是以神农的定力也不禁流露出几分欣喜。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你执意要斩断因果,就连我们也寻不到你的踪迹。本以为你境界跌落的太厉害,在大劫之中已经身死,想不到你竟然活了下来。”
白须老者笑眯了眼睛,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这样好啊,人间有你在,我们也放心一些。当年使人间界脱离天道前我们便已经想到了人间灵气枯竭的可能,本来还担心少了灵气,没了修为,人族是否还能在人间站得住跟脚,现在看来倒是我们多虑了。”
陆晨朗看着神农,也跟着笑了起来:“人间没了修行还有科技,而且人间独立存在,人族作为人间唯一开了灵智的种族自然是无忧的,而真正需要担忧的事情反而不在人间。”
神农后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上古岁月之事,万万年只在弹指之间,神农的本体已经化为了人间界的一部分,而此时的神农却只是当年的他留下的一道意念,但虽只是一道意念,也可以隐约感应到人间界意志,知晓如今人间面临的情况。
“天道终究是不死心啊。”
神农悠悠叹道:“混沌之中幻化一线生机,无数法则交织形成了情感,当情感被赋予便有了众生。众生有情,所以需要秩序,天道应运而生。天道无情,管辖有情众生,这本是恒古不变的默契,但是不想在鸿钧合道之后却给了天道拥有感情的可能,使得天道诞生了喜,怒,私欲,它将三界当做它的所有物,欲收束权柄壮大自身,这才有了当年那场大劫。”
神农说道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会才继续道:“我们当年便也设想过如今这种可能,只是面对天道这般的存在我们也并无好的解决办法,唯有一战。 只是人间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而且看你现在情况怕也是远不如当年了。”
陆晨朗道:“人间界意志已经找过我了,他将人族半数生机寄托在我身上,同时也让我强行突破了大罗,这里面的诸多事情是不是有你们五人在影响?”
神农道:“我与合道后的神农并非一人,但是我却知道人间界意志没有情感,只会按照逻辑行事。”
陆晨朗皱眉道:“那为何人间意志会选中我,我虽然上古时做过人皇,但是后来因果斩断,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仙人而已,它为何不选者你们五人的传承者,或是混沌道器的持有者?”
神农摸了摸胡须,看着陆晨朗的目光愈加的深邃。
“具体是何原因我也不知道,人间界意志比昔日的我们看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陆晨朗听着神农的话,低头沉思。
人间界意志或许比不上天道,但是也至少和天道在一个层次的,能发现许多昔日五皇发现不了的事情。在天穹的时候天道虚影就说过陆晨朗忘记了什么,并且直言他不属于人间,如果天道的确是知道些关于他的事情,那么作为同层次的人间界意志或许也能发现。
不过自己身上到底有何特殊之处,能让天道和人间界意志两方都试图拉拢?
陆晨朗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此时也并不急着去探寻,既然是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以后总是有机会了解到的。
“那么,你知道轩辕的传承在何处吗?”陆晨朗问。
神农摇了摇头:“我们五人的传承都是各自布置的,之间并没有交流过,我只知道燧人氏的源火因为其特殊性后来是被人间意志收取代为管理的。”
陆晨朗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大劫之下需要你们五人的力量,也需要混沌道器的力量,人间界意志为何不直接让他们出世,反而是要我一个一个去寻找?”
神农道:“你错了,我们五人作为人间界意志的主要部分,其下的传承之物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受人间界意志控制的,除了由人间界意志代管的源火之外,其他的传承都是变数,无法被人间界意志操控,这也是昔日分离人间界因果的一部分。而混沌道器就更不用说了,脱胎于混沌之物,就算是当年强盛的天道也无法控制其中的因果。”
说完神农还轻轻叹了口气:“当年那件事情让你斩断了人皇的因果,也丢失了许多记忆啊,这些东西都是基础的常识啊。”
神tm常识,这怕是你们这些上古大佬之间的常识吧!陆晨朗在心了默默吐槽了一句,随后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那你外面那些灵宝还要吗,如果不要的话我都一并拿回人间了。”
“拿吧,拿吧,都是些无所谓的小东西,我这神农尺都被你骗走了,还在意这些?”
陆晨朗满头黑线:“郑于拿的,关我什么事情!”
“那神玄梯难道不是你帮的他?”
陆晨朗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你把神农尺放在1300阶上,明摆着不想让人拿了去,我今天要是不帮他一把,你那尺子怕是等人间界被天道吞了都还不能出世。”
神农尴尬的轻咳两声:“毕竟是传承之物嘛,而且这神农尺的炼制不也有你一份吗,我这不得提高些标准。”
“你的标准就是要后天生灵达到你们几个这样的天赋?”
神农瞎扯道:“也不是,其实我是算好了你会来到此地,特意将这个选定传承的机会让给你了。”
陆晨朗:“呵呵。”
“好了,不说了,我这神念主要就是见一见我的传承者,简单的交待几句,现在时间也快差不多了,我这道神念也快散了。”
神农说着,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虚幻了起来。
“你不会是因为想掩盖自己不想让人得到传承的事实而强行消散的吧?”陆晨朗笑道。
神农怒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怎么不是?”
神农冷哼一声,身形变得更加的虚幻了:“懒得和你贫嘴。”
“你现在不多贫几句以后可没机会了。”
“你别说的我好想很喜欢和你斗嘴一样。”
神农随意的挥了挥手,身形已经开始快速消散,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完全消失,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还依旧回荡在这草屋之中。
“人间,就交给你了。”
陆晨朗在草屋之中默默站了一会,这道意念散去,这天地之间就真的再没有神农了,只有至高无情的人间界意志。
“这几个人每次都走的这么的随意,这次是,上古哪次也是。”
上古五位人皇化为人间界意志之前也是这般,谈笑之中便悄然消失于天地,没有任何悲凉的氛围,也没有任何壮观的异像,平常的就好像是老友周末聚会结束后的道别一般。
陆晨朗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空空的竹椅,轻轻笑了笑,随后离开了草屋。
“这猫怎么自己出来了,你不是放她走了吗?”陆晨朗看着郑于手上的猫问道。
“不知道,它自己回来的,黏着我就不走了。”郑于无奈。
“没事,那就养着吧,毛绒绒的还挺舒服,你养着也顺心,不用担心掉毛,它可以自己清理。”
白猫在郑于手中抬起头,冲陆晨朗叫了一声,表示它不会掉毛。
陆晨朗上手摸了摸猫,随后和郑于一起离开了传承这地。
出来之后,见的飞翼几人已经在外等候了,陆晨朗笑了笑,迎面走向几人。
“收获如何?”陆晨朗问。
飞翼道:“我和玄九选了几个法器,因果都还能接受,倒是这小子这次收获似乎还挺大。”
“哦?”陆晨朗好奇的看向旁边的青魁,后者礼貌的笑了笑,眼神之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和骄傲。
“晚辈侥幸得到了一份传承。”青魁说着还看了一眼不远处抱着白猫的郑于。
“传承吗?”
神农搞的这传承之地,里面的东西都要付出对应代价,但是传承比较特殊,他的因果多是约束性或者半强制性的,比如郑于想要修行《治》《伐》两篇的话就不能用它们做出伤害人间的事情。 这样的代价都是有变通余地的,只是传承不同于普通灵宝,想要得到传承是有要求的,得满足这份传承的要求,并通过考验才能得到传承。
陆晨朗好奇道:“你得了个什么传承?”
青魁嘴角带起一丝笑容,说道:“是一门剑法,叫做《青木剑诀》,是上古一位剑道大能所留。”
“青木剑诀?”
陆晨朗在脑海之中搜寻着有关记忆,这个青木剑诀似乎是神农一次讲道时某个学生有感所书,后来交给神农看后因为其中对剑道的理解太过肤浅而被神农骂了回去,当时他就在现场,也看了这本剑诀,里面的东西的确有些浅薄,但是放到现在的人间也算是一门不错的功法了,想不到神农竟然还留着。
“前辈知道这传承?”青魁见陆晨朗眼神奇怪,出声问道。
陆晨朗笑道:“知道一些,写这本剑诀的人也算是得了大能指点,放到现在也还是不错的。”
青魁问:“前辈知道剑诀主人的是谁?”
“嗯,知道,是一个...”
陆晨朗回忆了一下,当年那个小弟子似乎还是一个还挺好学的人,只是天赋不怎么样......
出于对晚辈的爱护,陆晨朗还是道:“是一个很努力的人。”
“努力?”青魁琢磨这这两个字,想来是形容这位前辈一心求道,坚韧不大的大毅力吧。
青魁暗自高兴着,目光看向郑于问道:“不知道郑于在这次传承之中收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