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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故事

浮云通幽处,灵台显真形。

郁郁葱葱的大山之上,草木与梨花之间,借着石板小道,可以走进一座上了年代的道观,方圆五十里内,生机盎然。

加上花香与静谧,让这里有一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境。

在道观内,有一老一小两名道士。

老道一甩拂尘,温和问道。

“幼儿,可要听个故事?”

膝前有个孩童,约五六岁,长得白净可爱。

“要。”

“那你可要听好咯。”

“嗯!”

话说四百多年前啊,群妖作祟,食人而长,紫邑王朝人心惶惶,尸浮遍野。南都皇帝又被狐妖所惑,朝廷上下人人自危。

妖魔渗透朝廷,逐渐把控紫邑命脉,人族之运渐渐凋零,山河之灵没于邪祟。

不到数十年啊,大地开满了红色的彼岸花,百姓更是易子而食,那时候的紫邑,漫天都是死气,鲜血是干了又复。

孩童听到这里眼中闪过惧怕,下意识缩了缩小脑袋。

呵呵……就在紫邑即将灭亡的时候,就在那危急存亡之际,从远方来了七位道士,手掌明心镜,背依乾坤剑,直接穿过数万黑甲护卫,取了那狐妖头颅,并将妖魔大臣全部斩于剑下。

“之后呢?”

稚嫩的嗓音中带着好奇,孩童仰头着面前道袍破旧,精神矍铄的老人。

“莫急,且让为师喘口气。”

孩子爬起,从矮桌上拿起水壶,倒出一杯水,递给了老人。后者拍了拍他的脑袋,继续道。

但狐妖渗透于朝廷已经有百年之久,纵然大妖死去,但妖魔依旧横行,夜晚时分,正是妖魔出门寻食的时候,鲜血并未因大妖的死而减少一分。

然七位道士奔波于大洲山海之内,见此深感自己势单力薄,纵然元气无穷,但也无法一一斩杀所有妖魔。

之后十几年,也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强大的隐居道士,可依旧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妖与人一样,都会繁衍。

“师父,妖为什么要吃人?跟我们吃一样的不行吗?”

老人呷了一口茶,温和道:“幼儿,你只需知道,妖与人不可共处,今后你若是遇到妖,能避则避,能躲就躲。”

“可是师父,您说过尽薄之力,泽被苍生。”

老人欲言又止,眼中露出了慈祥。

“为师是说过,但为师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

孩子似懂非懂,师父的这两句话明显矛盾嘛。

“幼儿,还想继续听这个故事吗?”

“嗯!”

妖的繁衍能力比人强上太多,人孕生一二胎,妖却孕生八九胎,而且成长期更是短暂,仅有八九年的岁月。而妖有天生神力和手段,人只能取之智慧,如此便落了下风。

故这些道士们分别于紫邑王朝各地,开观纳徒,倾尽所有,将一身捉妖,杀妖的道术本领传授出去。

“师父,如果妖也去学道术,怎么办?”

“道术只有人才可以学,妖若学,会血脉寸断,心血逆流,最后死无全尸。”

“哦,省得了。”

道法的传承开始在人之间传递,可惜,妖分等阶,人也分天赋,道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有的人一点便通,而有的人,无论怎么练习,都无法感受到周围元气一丝。

如此便过了百年时间,随着道士的传承扩散,不少天才横空出世,有一些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杀得妖惶惶不可终日,最后,妖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他们暂避锋芒,道门的出世,彰显着人族气运的昌隆,妖只能躲在暗处苟延残喘,或回到福海之珑。

朝廷见此更是鼎力相助,建立了更多的道观,以扬道术之精。

因此成为道士的人每月还能在奉道司领取一些金银和黄符。

老人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了点点光芒。

“后来呢?之后怎么道士越来越少了?”

之后的几十年间,妖全部消失无踪,朝廷内有些文官觉得道观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就谏言拆除,因为每年,送给道观的资源都是一笔恐怖的数字。

朝廷需要发展,所以紫邑王朝内九成九的道观,都被勒令拆除,那些道士们也都流浪在外。因为道门的骄傲,他们不肯做些粗活儿,最后都只能归隐,老死饿死在外,虽然之后还是有道术传承,但数量却是大大减少。

因此道门带着极运而来,败运而归。

道门气衰,托起了人族的强运,妖族见此知道不能继续不作为了,开始露出獠牙,它们开始散步人间,每当夜晚,都会狩猎一些单独外出的人。

朝廷因此震怒,想要重建道观。但收效甚微,无奈下朝廷只能招募一些民间道士,组成了伏妖衙门,以此来处理各地妖魔作乱事件。

如此就过了两百多年,就是现在的盛况。

孩子听完后问道:“师父,您为什么不去伏妖衙门?这道观又脏又破,您都饿瘦了。”

“傻孩子,为师就是不愿成为朝廷鹰犬,况且为师之道术,都为正统,怎可郁居人下?”

“那伏妖衙门里的人,道术是正统吗?”

老人抿了抿嘴,挺了挺腰杆,鲜有的露出不屑的表情。

“他们?起初都是些民间小道组成,学的都是偏门,怎可与我等道术相提并论?”

“偏门?什么是偏门?”

“道术乃正统,非天赋者不可学,所以就有人研究出一种不需要天赋也能修炼的术法,他们称之为甲术,尽是走旁门左道,依靠机关遁甲等外物辅助,难登大雅之堂。”

老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疲惫和失望,道术传承本就是正路,奈何现在的人都去学什么甲术,正统都忘却了。

其实老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就决定了道术的传承之难。

非天赋者,不可学。

这里的天赋者,是指在吃苦下,十岁能感知灵气,十二岁可隔空摄物,如今太平盛世,人族气运更是昌盛,没有人愿意为了学习道术而去吃苦。

甲术则很好修炼,都是些机关遁甲之术,操控毒物暗器来杀妖,跟道术那种浩然正气是不同的。而机关遁甲中的“遁甲”,就属于旁门,虽然也有玄妙术法在里面,但其实与道术已经有了本质区别。

学习遁甲的人,都是入不得仙途,但却能感知丝丝元气的那种人。

这里的“丝丝”,估计比一口气还要少,具体多少,只有当事人知道。

俗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四百年前的那些道士,都心怀天下,身负浩然正气,就算天赋差了些,但到了二三十岁也能感知灵气,为杀妖事业添上一份功。

可是现在,天下太平,就算有点妖魔作乱,伏妖衙门也在下一刻赶到,将妖除去,所以紫邑王朝的人开始享受安宁,也就忘记了黑暗中的危险。

“道门香火凋零,甚是可悲。”

孩子感受到师父语气中的悲哀,他走到老人身前,紧紧抱住了他。

“师父莫急,您还有我呢。”

老人摸着孩子的脑袋,叹道:“为师不急,只是气现代人的不思进取。”

“幼儿会好好修炼,争取不负师父期望。”

老道开怀大笑,抚着孩子的头顶,道:“好,你今年也有六岁,该传授你本门道术了,你且记住,此道术名为《一炁三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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