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立城同塔姆赫的关系很好,看样子这家伙也是交际高手,一路上两人都有说有笑,样子十分亲密。
雅丹则缠着屈突昊志问东问西,除了小时候尿几次床没打听,几乎什么都问,搞得没怎么跟女孩子打过交道的屈突昊志有点招架不住。
勃尔金独自走在一旁,心事重重的样子。
后面跟着一群鲜衣怒马的年轻人,身穿长衫,腰佩宝剑,好不招摇。
不过仔细一端详,他们个个脸上都涂了一些粉,来掩饰他们泛红的皮肤,动作更是放荡不羁,同公孙立城儒雅的卖相一比,就像东西施之分。
韩毕邪则同那些英雄城里的贵族公子一起谈论着什么,有时还会大声哄笑起来,招得雅丹公主的白眼连连。
喀奇尔山所处的位置已经接近草原的南部,气温要比曼达部高上一些。
没有树木的缓坡上都长满了一层绿绿的青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散发着一股清香。
雅丹深吸了一口,对屈突昊志说道:“我最喜欢春天,终于不用再穿厚厚的皮袄,空气也好闻,母羊还会怀上小羊,草原上的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
“那些白杨树我也喜欢,它们的皮干干净净的,不像松树皮,难看得要命。”
屈突昊志听雅丹终于不再逼问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情也被满眼的春色感染,舒畅起来。
屈突昊志打趣道:“雅丹公主,你刚刚也用了一句南人的话,是不是也有些酸,也文绉绉的呢?”
雅丹没想到屈突昊志会抓自己的马脚,不过她才不会示弱,说道:“怎么了?屈突,我告诉你,你们大男人文绉绉就是毛病,但我就不是,因为我是女人。”
看着雅丹说话时那大开大合的手势,屈突昊志不禁心里发问:你好像比那个公孙立城更像个男人。
见屈突昊志半天没说话,雅丹用马鞭轻抽了一下他的后背道:“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个女人?”
屈突昊志被打得一愣,这公主是自来熟哇,这才认识不到半个时辰,就拿鞭子来抽自己,难道拜月儿女都是这么放荡不羁的吗?
雅丹也为自己的动作而惊讶,她真的搞不懂,为何自己一见这个家伙,就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她脸上一红道:“那晚你跟姐夫的比试我全都看了,你功夫真好,不知道你马术怎么样,要不要比试一下?”
屈突昊志虽然是个南人,可也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听见雅丹要跟自己比试马术,从上到下地看了一下她,说道:“还是不比了,我马术不算很好。”
看出屈突昊志有些言不由衷,雅丹有些生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不过你,觉得我是个女人,不愿同我比?”
屈突昊志没有说话,这时走在雅丹旁边跟公孙立城说话的塔姆赫笑着说道:“屈突,你可不要小看了雅丹,有时我都追不上她,你要是真的骑术不好,倒是可以不必跟她比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屈突昊志再说不比,定会被人瞧不起。
雅丹看着屈突昊志点了点头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屈突昊志对雅丹的耍赖倒是没有什么反感,呼都徵从小就是这么干,她这样,反而叫他多出了一种亲切感。
望着前面扬起的尘土,脸上笑嘻嘻的公孙立城眼睛里露出恶狠狠的目光,回头对着韩毕邪使了一个眼神后,继续同塔姆赫有说有笑起来。
韩毕邪的马落后了几步,找到随从,交代了几句后,那个随从调转马头,向英雄城方向跑去。
雅丹对马术的确十分精通,两人直到马儿跑得身上汗水连连,屈突昊志也没追上雅丹。
雅丹等在路边,笑嘻嘻地看着后面吃灰赶来的屈突昊志道:“怎么样?大英雄,难道你骑马是跟曼达女人学的?”
屈突昊志看出这个女人是嘴上不饶人,明智的保持了沉默,看他这样子,雅丹更加得意起来。
两人跳下马,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雅丹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来,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屈突昊志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接过来问道:“干嘛?”
雅丹没好气地瞪了屈突昊志一眼,说道:“吃呗!”
看见屈突昊志的眼神,雅丹马上明白这家伙根本不认识这是什么。
“吃?”屈突昊志有些怀疑地问道,现在是春天,正是草原上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不太相信这个让他有些想流口水的东西,真的可以吃。
雅丹问道:“你不会没见过香瓜吧?这东西虽然是从羌人那里传来的,可现在草原上,很多地方都有,只要把这瓜籽撒到地上,第二年就能长出秧来。”
“香瓜?我真没见过,这些年我都生活在漠北,漠南草原的东西,我不太熟悉。”
雅丹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拿过香瓜,用拳头一磕,然后用力一掰,顿时香气溢了出来。
屈突昊志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虽然还没有品尝,但就闻这香味,这个香瓜定然十分好吃。”
雅丹听到屈突昊志的赞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她的努力没算白费,这是昨晚父王送给她的,没舍得吃。
雅丹大咧咧地将瓜瓤一甩,递给屈突昊志一半,自己也拿起另一半,咬了起来。
屈突昊志拿起香瓜,认真地闻了闻,然后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小口咬了一个边,嚼了几下,瓜汁从肉里被挤压出来,瓜香中又混合了甜味,让人骨头都酥了一些,嘴巴经过刺激,津*液都多了起来。
“好吃!”屈突昊志由衷地赞了一句。
雅丹看着屈突昊志享受的样子,她的眉眼都笑成了花,说道:“你还真够幸运,这是昨天刚刚从忽都尔山快马送过来的,是今年第一批成熟的香瓜,你要早来一段日子,还不一定有这个口福呢!”
屈突昊志说道:“多谢公主让我尝到这人间美味,那忽都尔山离这里远吗?怎么那里现在就有东西成熟?”
雅丹说道:“忽都尔山离这里也就五百多里吧!那山里常年都是一个温度,很热,还有很多温泉,这瓜就是用泉水浇灌的。”
屈突昊志又咬了一口瓜道:“还是要出来看看呀!这大千世界千奇百怪,出来一趟真是涨了见识。”
雅丹几口解决了香瓜,听到屈突昊志的话后,用手一指他道:“你又泛酸…”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一下,忽的大笑了起来。
刚刚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瓜上了,屈突昊志突然注意到雅丹脸上的风巾已经摘了下来,他连忙慌乱地把头别到一边,心里忐忑得噗通噗通乱跳。
屈突昊志反常的举动叫雅丹摸不到头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没什么问题,问道:“你这么了,我长得很吓人吗?”
“没…没看清…,”屈突昊志觉得天都些黑了下来。
雅丹说道:“那转过来看看不就得了吗?”
屈突昊志说道:“我…不…敢。”
雅丹自认为自己的样貌在拜月国也是数一数二,没想到今天竟然吓得别人不敢看,心头火起,上前一把扳过屈突昊志的脑袋。
屈突昊志猛然被雅丹给拉过来,来不及闭上眼睛,可当她看清雅丹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挪不开眼睛。
还是那双蓝眼睛,可此时那天空一般的蓝点缀在一张精致的脸上,一张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合适的脸。
雅丹的脸型有些像柯邪巴车,略显瘦削,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这些元素再加上她那会说话的蓝眼睛,镶嵌在白皙的脸庞上,给了屈突昊志一种前所未见的美感。
如果说火狐狸的美在于她的媚,那雅丹就是美在自然,这张脸一颦一笑都能像小锤一样敲击屈突昊志的心灵,尤其是现在她似嗔似笑的表情,又好似一个小手,在他的心尖不停地搔痒。
对于屈突昊志的反应,雅丹没有南人女孩的娇羞,反而心里有些自豪,她说道:“大英雄,你到底看没看够啊?”
“没…有,噢!有…!”
听着屈突昊志语无伦次的回答,雅丹千娇百媚地瞪了他一眼。
屈突昊志真的是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收回眼神,他知道那是一种心动,这个女人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再从心里把她驱逐出去。
雅丹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这么看女孩的?”
屈突昊志总算能正常地回答问题:“没有,这是第一次这样,其实这也怪你。”
“怪我?”雅丹有些不解。
“怪你长得那样漂亮,我想每个见到你的男人都会同我一样,”屈突昊志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说出这么轻佻的话。
雅丹说道:“如果我说你也是第一个这样看我的,你信不信?”
屈突昊志当然不信,难道别的男人都是瞎子吗?
“怎么可能?”
“真的,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这回事?大巫满给我讲过,月亮女神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等着两个有缘人的遇见,”雅丹注视着屈突昊志道。
屈突昊志听出了雅丹话里的意思,不过脑海中总有一种什么自己想不到的原因让他不能接这个话头。
站起来翻身上马,屈突昊志说道:“要不要再比试一程?”
雅丹看见屈突昊志避过了自己的暗示,心里有些幽怨,说道:“手下败将,有什么好比的,你们那个呼都徵的马术是不是比你厉害一点?”
“呼都徵!”屈突昊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他总算想起来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这是自己达达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