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昊志捡起地上的匕首,插入腰间,幸好各齐鲁鲁人当时没有搜身,否则那本引魂经和这把匕首都剩不下。
“引魂经!”屈突昊志突然发现了地上的白色粉末,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要是路都孚知道这本经书是该这样用,不知他还会不会借给自己,看来这次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当帝克巴壮着胆子进入山洞时,看清山洞里的情形时,他的心里仅有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原来在屈突昊志狂舞的时候,山洞里所有的石头全部化成了粉末,就连洞壁上突起的石头也都没有幸免,导致此刻整个山洞石壁像是被打磨过看起来十分光滑。
“这是多么神奇的力量,根本不是人所能及,”帝克巴没有理由再做其它的选择。
走到仍然盘坐在地的屈突昊志身前,帝克巴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说道:“大巫满让我们全族追随您,请您收下我们!”
屈突昊志对帝克巴的转变感到有些适应不了,这家伙连敬语都用上了,草原大多数人对自己的老子都是吆五喝六,看来各齐鲁鲁虽然被拜月国边缘化,可还是受到了南人文化的影响。
本来自己只是要同各齐鲁鲁结盟,现在却要与他们结为一体,这倒叫屈突昊志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草原上,如果你收留一个部族,人家奉你为主,有两种形式。
一种就是现在大多数小部落攀附大部落的形式,大家荣辱与共,是一个众部落的集合体。
小部落的首领见到大首领只要抚胸施礼即可,他们的等级差别不大。
大首领一般不会插手小部落的事物,但小部落必须定期为大首领所在的部落提供牛羊,在战时还要根据人数,提供战士。
另一种的意义就截然不同,就像现在帝克巴一样,他们见了大首领要施跪拜礼,而大首领只要还活着,就要为部落的一切负责。
部落的一切都属于大首领,包括部众的人命,可大首领也要为部众的食物、安全、疾病等任何事情承担责任。
按照屈突昊志原来的结盟想法,自然对他是最有利。
事情可为就做,不可为完全可以抽身就走。
可一旦答应,他就要为各齐鲁鲁负责到底,否则草原将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就连呼都徵都不敢收留一个抛弃部众之徒,即便这个人是他的达达。
权衡利弊后,屈突昊志就想拒绝帝克巴。
这时就见金不洛匆匆从通道走了进来,后面还有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
金不洛双手将手里拿着的一个盒子递给帝克巴,然后将担架上的人扶起,抬担架的两个人被打发出去。
帝克巴双手将盒子捧到屈突昊志面前,说道:“其实公孙文韬没有冤枉我们,我阿爸确实在天山脚下获得了一枚白狼牙,将其奉为我各齐鲁鲁的圣物,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五个,没想到消息在这么多年后,还是传了出去。”
被金不洛扶起的大巫满阿齐颤颤巍巍走到两人面前,说道:“屈突,想要成为草原共主,就要得到祭天金人,这个你们曼达已经有了,可要想真正统一草原,非得白狼认何不可。”
“可要找到白狼,叫他认可你,没有这枚狼牙连接近它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统一草原,屈突昊志心动了,雅丹的事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呼都徵,本来心里打算要将黑山的秘密讲给他,就当自己送给他的礼物吧。
要是有了这个白狼,屈突昊志就不用拿出黑山,那个秘密太过巨大,师父是绝不会允许他告诉给呼都徵。
记得师父说过,统一了草原并不可怕,中原可以通过控制铁器和粮食削弱草原,这样草原就不会攻击大夏。
但是黑山那里却是师父所说的富铁矿,一旦被呼都徵得到,他统一草原是迟早的事,按照他的性格,中原免不了会生灵涂炭。
可白狼这个只具象征意义的圣物却不同,要是自己能得到它,让曼达部得到草原各部的认可,那呼都徵统一草原的梦就可以实现,但各部不一定会那么死心塌地地跟随他,因为真正找到白狼的人不是他,这将会大大限制草原的实力。
想到这里,屈突昊志点头道:“我愿意接受各齐鲁鲁部,从今天起,你们将会是我的部族,我将会与你们生死与共,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成为我的兄弟姐妹。”
看着屈突昊志接过装有白狼牙的盒子,帝克巴愣了片刻,这个阿爸为之而死的圣物此刻就再也不属于他们,也不知道阿爸当初做得对不对,可今天他一定没错,相信这个年轻人能够解救各齐鲁鲁。
想罢,帝克巴举起双手,金不洛同阿齐也跪在他的身后。
帝克巴把手平放在地上,让自己的面部贴地,然后起身高呼:“大首领!”
金不洛同阿齐也作出同样的动作,口里高呼:“大首领!”
帝克巴并没有马上起来,而是爬到屈突昊志身前,俯下身,亲吻了他的鞋子,然后才站起身。
屈突昊志说道:“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帝克巴,你把我们的情况说一遍给我。”
帝克巴道:“我们的人现在一共还有七万九百六十二人,其中壮年八千七百人,不过要是打仗,有一万两千人能够上马战斗。”
屈突昊志问道:“不是只有两千人吗?”
帝克巴不好意思地道:“大首领请见谅,我这不是当时不太相信你嘛!”
屈突昊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埋伏打得也太过了一点。”
帝克巴讪讪一笑道:“其实我们现在参加采矿的主力确实只有两千人,其他人都在装病,或者直接成了死人,要不这样我们早就被他们折磨死。”
屈突昊志问道:“那你们的武器情况如何?”
帝克巴道:“武器确实如大首领看到的一样,弓箭就这么多,弯刀还有一些,不过都是要么生锈崩刃,要么刀柄腐烂,总之能用的不足千把,这些年我们被监管在矿区,根本没有机会获得武器。”
屈突昊志点点头道:“那说说守军的情况吧。”
帝克巴道:“现在这里的守军共有八千人,只有两千鹰骑,其他都是普通士兵。”
“公孙只能调动这六千普通士兵,那两千鹰骑归鹰骑副统领柯邪卢狄统管,他们驻扎在外围,平时不参与矿上的管理。”
屈突昊志“噢!”了一声道:“看来这个柯邪巴车对公孙文韬也不是那么放心嘛!这个柯邪卢狄是他什么人?”
帝克巴道:“这个柯邪卢狄是柯邪巴车的子侄,他的阿爸在他很小时就已经战死,他是柯邪巴车抚养长大的,不过据说他应该是柯邪巴车的私生子,因为当时按月份算,他阿妈怀上他的时候,他阿爸,也就是柯邪巴车的弟弟已经战死。”
屈突昊志对柯邪家的八卦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柯邪雅丹与这个哥哥的关系怎么样?
要是他们关系不错,或许可以利用这个做些文章。
屈突昊志道:“他们的武器库在什么地方?”
帝克巴说道:“公孙立业六千人的武器库就在矿区里,鹰骑的武器库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军营不允许我们任何人进入,就连平时要整修营区,他们都是自己动手。”
屈突昊志眯起眼睛,心道:“从这些小事看,这个柯邪卢狄治军很严。”
突然屈突昊志想到柯邪浩图筹划的谋反之策,要是那个传言当真,柯邪浩图这个老谋深算的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看来这个柯邪卢狄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谈完事情,当众人走出山洞,外面已经露出了晨光,屈突昊志他们昨天中午进的山洞,不想在里面呆了一天多。
雅丹在外面担心了一夜,那些劫匪拦着她不让进山洞,害得她见到屈突昊志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脸的憔悴。
屈突昊志见雅丹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当雅丹冲过来的时候,他没在闪躲,而是一把把她揽进怀里。
趴在屈突昊志的怀里,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雅丹才感觉此时才是真实的,没有屈突昊志的时候,她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空洞。
两人腻歪了一阵,雅丹终于感觉到屈突昊志的上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忙羞涩地跑开。
帝克巴几人都是一脸笑意,命人拿来他们的衣服,让屈突昊志穿上。
帝克巴说道:“大首领,接下来该如何做?我们听你的吩咐。”
屈突昊志道:“今天我要进矿区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雅丹一听屈突昊志要进矿区,叫道:“我也要去,我不要留在外面。”
屈突昊志怕她有危险,说道:“你还是留在外面,里面不安全。”
雅丹不高兴道:“不!你走到哪里,我就要跟你到哪。”
帝克巴道:“大首领,矿区里面有许多我们的女人,公主只要伪装一下,应该没什么危险。”
“什么大首领?”刚刚帝克巴第一遍叫大首领,雅丹还没注意,这次她听清后,有些不大相信这是真的,难道这些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屈突昊志只好把洞里发生的事给雅丹讲了一遍,并嘱咐她千万不要讲出去。
屈突昊志讲了半天,感到雅丹毫无反应,低头一看,这丫头正满脸热切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