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头从车窗边伸回来,眼中一翻白眼,心悦慢慢将其娓娓道来:“谁告诉你一国公主就不能体会人间疾苦了?”
转念一想,心悦的语气便又落了下来,略微遗憾得说道:“我这个公主当得可真是当得有名无实。自从我记事以来,甚少踏入宫内,前四年是在王府度过的,后两年是在草原生度过的。自然对这些了解。”
“哦!”秦明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用手摸一摸心悦的头,眼神中透露出宠溺的样子对心悦说道:“没事,以后你有我呢!我们俩一起去夜羡,我们以后就是彼此的亲人。”
“我也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些,大多是同筝哥儿跑出去玩的时候看到的所思所感。”秦明彦突如其来的温柔倒是让木心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好继续说起他提起的问题。
“……”
心悦同秦明彦几乎是在路途上走走停停的样子,每过一家农户便上前询问,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是忙碌了一上午,也是无功而返,心悦同秦明彦只好在回到马车上吃些带来的干粮。
但是心悦并不心慌,她明白这周围的地势不是般的大,慢慢找也是需要很多的精力,只是希望夜羡那边催得不急。
若是夜羡催得急,她也就只能考虑让誉铭茶坊的白发老者帮自己雇一些人继续搜寻。
那个时候,她鞭长莫及,才是最让自己心慌的。
扎哈是在自己到草原后便派来守护自己的,一直以来,他都尽职尽责,相当于自己的家人一般,现如今他遇难失踪,自己不找到他,有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心悦在用午饭的时候,她并没有让车停下来,而是让车继续前进。
现在的时间对于心悦而言每一秒很珍贵,她得同时间赛跑。
早一秒找到扎哈,扎哈就多了一份生的希望。
从清晨刚出来到太阳快要落下,心悦同秦明彦已经离城里二三十里左右远了。
走下马车,望着天边快要落下的夕阳,莫名的让心悦感到一丝的无奈和酸楚。
刚出城的时候,自己是一夜未睡,满怀斗志,而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堪,心中的那一朵小火苗也风明灯灭中飘摇着。
这一刻,心悦感觉自己仿佛一片身处江河上的一片孤舟,乘着夕阳消际在地平线下。
看着远处那散发着橘红色光芒的太阳,秦明彦眯着眼有些丧气地说道:“心悦,天开始黑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太危险了。”
“可是我们还没到小怪指引的地方,回去的话,今天努力的一切就都将前功尽弃。扎哈可是说是我家人,这么回去,我真的很不甘心。”心悦低丧着头说道。
秦明彦对着天空叹了口气,看向心悦,也是一脸无奈,“太远了,不安全。我们带的人完全不够。”便转身走到马车边上坐着继续看着天边的斜阳。
可是心悦却依旧站在原地,她望着前方扑所迷离的路,她犹豫了。
过了半响,两人齐声说道。
“不如我们寻一个地方暂时休息?”话一出,两人对视笑起来。
“走。”秦明彦向心悦招手。
回到马车上后,心悦张着头好奇地向秦明彦问道:“我们去哪休息会更安全?这是你家的封地,你应该很了解吧?”
“去我家的庄园子,为了方便管理,我们家将庄园子多设置了几个,很快就能找到一个休息的。况且庄子里面还有管理的人,相比较于客栈会靠谱很多。”秦明彦眼睛发亮地说道,似乎他觉得自己能想出这个点子简直聪明到极点。
再在路上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心悦他们便远远地看到一座庄园矗立在远方,若隐若现,村边的几声鸡鸣后,在黑夜中,还能看到有炊烟袅袅地升起,似乎还有很重的烟火气。
从窗外看去,道路便的树也变得比较规整起来,一眼望去,全是金灿灿的一片银杏树林,如火如荼一般,甚是娇艳,却给这个金秋带来一丝丝的凉爽。
“你家的庄园子一直这般吗?好有生气。”心悦便探头便问道,“我记得我同筝哥儿去庄园子玩的时候,那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平日里若是我们不到,他们不会大张旗鼓的。”
“什么?我看看。”秦明彦也好奇地朝窗外望去,看到前面庄子灯火通明的样子也是疑惑起来,“不对呀,庄园内请的杂役不多,难道是……”
见秦明彦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是什么?”心悦问道。
秦明彦一服神秘的样子说道:“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心悦望着窗外的风景小声嘀咕道。
哪里知道秦明彦看到心悦猜不出的样子,暗地里笑得乐呵呵的。
只有身边的绿芽儿一头雾水蒙在鼓里很想知道答案。
可是嬷嬷教过她,对待主子一定言听计从,若是主子不愿说的事,她也不能强问。
在这车内,若是还有谁知道秦明彦想到的东西,那恐怕只有何思枣了。
只见他神色平静,时不时向秦明彦递过去一个探问的眼神。
因为看到对面十分好奇但又不敢问的绿芽儿,他实在不忍心瞒着人家这么久。
可是问过几次后,思枣便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秦明彦不许呀!
思枣向心悦看去,觉得自己的主子想太多了,心悦姑娘似乎压根没将这事放心上,一门心思看着窗外的风景,还时不时手伸出去捞一把风凉爽一下。
看到这样的心悦,思枣脑海只飘过一个字,那就是野。
很难想象一个一国公主,做起事情来竟然这么得疯。
不过知道其遭遇后,便也是觉得合理起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后,闻到车外飘出来的清爽的荷花香,顺着香气,心悦同秦明彦走下马车。
思枣向秦明彦探寻一眼,便大步朝着庄园紧闭的门走去,撩起门上的石环子敲打几下,便有一身着麻布的妇人将门打开,眼前便是几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少女,神色警惕地询问道:“你们是?”
思枣忙将腰上的玉牌子去下来出示给妇人查看。
妇人瞧见玉牌子上一面的雲字,玉牌子翻转过来其上刻着彦字,忙得抬眼对跪拜道:“原来是二殿下来了,奴有眼无珠,望见谅。”
“没事,起来吧,我们来的时候也没给你们说一声,正常的。”秦明彦神色平静地说道。
从地上起来,妇人忙带着秦明彦和心悦向庄园的一个大堂走去,边走边热络地说道:“二殿下奴上次见您,便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嗯。”秦明彦淡然地回复着,他其实对庄园子有些阴影的。但是想想着心悦还想继续寻找她的亲人,他觉得自己还是忍一下吧。
“上次您在丘庄被毒蚊子扎到,您后来再未来过,我们想着您恐怕不愿来了。没想到您这就来了。”
“嗯。”
“你们呀!真是赶得巧,庄子里刚收了粮食,准备着王妃来,一切都搭理很好。来了不用等就能入住。”
“嗯。”
“我先带你们去大殿,等会我去请示世子来。他最近陪王妃查庄子,正好查我们庄子,算是撞得巧了。”
“嗯。”
“嗯?”这个就是心悦发出来的了,一下子将众人的关注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绿芽儿也是有些吃惊,但是想着最近确实是王妃出府去查院子的日子,倒也不是太过惊奇。
心悦忙得昂着头对秦明彦问道:“这就是你刚在路上神秘兮兮不愿意说的吧?”
“怎么?是不是很惊喜?”秦明彦立马喜笑颜开地说道。
心悦立马给秦明彦翻了一个鬼脸,将其逗得一路上嘴都没合过,说着:“惊吓。你说要是秦明未知道我们出来的目的,他会帮我们一起找吗?”
“不会,”回答的时候秦明彦脸色严肃起来,“他本就是来帮母妃打理庄园子的,规定时间内没弄好,他会受到责罚的,所以他应该不会陪我们找人。”
“好吧。”知道这个消息,心悦叹了口气。
这个庄园子并不大,所以在妇人的带领下,心悦他们绕过一个屋子和一个院子走到大堂内。
此时的大堂或许由于无人在内,其中只点燃了少许的蜡烛。
心悦同秦明彦走近后,绿芽儿他们同妇人一起努力,不一会儿,大堂内便是烛光热烈,每一处角落都被照亮。
进入大堂后,心悦很是随意地查看到一个椅子没有灰尘便落座了下去。
妇人想他们询问过是否需要准备晚膳后,便退了出去。
还未环顾大堂一圈,心悦便瞧见自己坐下的椅子似乎是不菲的木头制成的,有些吃惊地对秦明彦说道:“你们家也太豪了吧?只是一个小庄园子,就用这么好的木柴做家具?”
“真的?我看着没什么不同呀?”秦明彦看向自己坐着的椅子,他也不太懂木柴什么的,所以只好无奈地回复。
“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你是不是光读圣贤书了?你该多看看一些农业水利类的,这才是真正对百姓好的东西。”心悦拍着椅子嘴里赞叹道。
两人聊着聊着,秦明未便带着青谷从堂内走出来,当真见到弟弟同心悦来的时候,心情是既兴奋又激动。
或许是由于连夜的算账和白天去田里勘查,秦明未最近的面容有些苍白,但是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来招待弟弟和心悦。
心悦筝同秦明彦聊着,秦明未便从堂内走出,这着实让心悦有些开心,她以为秦明未这去查庄子后,他们便见不着了,没想到转眼又见到,语气略带激动地说道:“你真在这儿?”
秦明彦对心悦的差别对待翻了白眼道:“难道还是假的?”
“你一边去,”说着,心悦便朝秦明彦打去,“说话阴阳怪气的。”
“哎!没看出你还双标呀!”秦明彦躲过去,起身说道,“刚才这句话是你先说的,你可不讲别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