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停了下来,梁沉楚接口道:“让我带你去是吧,好啊,你赶紧的和爹爹和娘说说”。说完,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悦的道:“打上次在郡守府家贪杯醉酒,被二老知道后,你看他们这给我管得,透个气的机会都没有。”
“活该。”梁念波听了,掩嘴笑笑。
“哎,你这么说,仔细我不带你去。”梁沉楚说。
梁念波冷笑一声,倒背着手边走边道:“谁让你带我去了,我不过是想请一帮匠人,帮着也做那么大个雀儿房,放在后花园,日后啊,我只要来了兴致,也可以随进随出。”
眼见原本的计划落了空,梁沉楚一拍脑袋,颓然道:“哎哟喂,看我这办的那叫什么事儿哪。”说着,脑海里拂过那日白骆晴盛装独舞的模样来,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笑来。
转眼到日薄西山,季易打外面回来,直接到了云妃面前,一脸高兴的表情,回道:“王妃,今儿这事也奇了,我才把公子和梁小姐的八字贴往那一搁,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林氏问。
“嘿”季易一拍大腿,道:“我可什么都还没说,这算卦脸就黑下来了。”
说着便把先前之事和云妃都说了,云妃听完,点头道:“这么说来,这逸儿和波儿,还真是命中无缘了?”
忽然想起什么,她又问:“既是这般顺利,怎么你还出去这么大工夫?”
季易笑了笑,道:“王妃,虽命理上是这般说,但为显真诚,我还是找了这一带有名的庙宇。我已问明,这命理相冲之事本不可解。”
云妃听说,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云妃道老太太房中请安,老太太看她脸色不大对劲,便问:“你这是怎么了,形容这般憔悴,只怕是昨儿没有歇好的缘故。”
云妃故作为难的笑了笑,道:“母亲,没有的事,我歇得极好。”
老太太摆摆手,道:“你就别骗我了,说吧,是什么事?”说着,放下手里的茶盏,道:“虽说我老了,好多事也不大管得上了,但听一听帮着捋捋,总还是可以的。”
云妃听老太太这般说,赶忙道:“母亲,您这说的什么话,这府中一应大小事儿,不都还得靠您裁度的。”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是下了决心似的,道:“母亲,是这样的,昨儿下人拿着逸儿和波儿的八字去算了,大师说……”
“怎么说?”
“说这逸儿和波儿八字不称,六合刑冲,生生相克,若强行结姻,乃为大凶。”云妃边说,便招呼着老太太的面色。
但见老太太脸越拉越长,只等云妃说完,惊得站了起来,喃喃道:“这,这怎么会?”
云妃赶忙要去扶,老太太摆摆手,又坐了下来,道:“可这逸儿和波儿的姻缘,是早先就定好了的,若咱提出来,只怕……”
“母亲,命乃天成,这又岂是你我能掌控的,您先也别多想,咱再看看是否可解,若可解,那一切大吉,若不可解,那也就只好顺应天命。”
老太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隔天,林氏、梁沉楚和梁念波一起到王府串门,梁念波一心挂念着楚行逸,进门就奔他的院子去了。
“楚公子,最近可大好?”梁念波没有敲门就进了门,刚好就碰上了楚行逸便问道:“你这是准备要出去?”
楚行逸赶忙退到一旁,道:“劳你挂心,好多了。”顿了顿,又道:“我正准备去前面呢。”“太好了,那咱们一块儿去呗。”梁念波开心的笑着。
楚行逸含含糊糊哼哈了两声,两人便一起往正厅走来。
路上,梁念波道:“楚公子,我看咱这边的后花园也挺宽敞,故而,故而我找了些个匠人,打算明日起在这园中起一座铁笼。”
“铁笼?”楚行逸不知这又是哪一出,顿足问道。
梁念波垂首笑笑,道:“楚公子莫不是忘了,广陵郡守府的雀儿房,我是听大哥说起,想起来还蛮有趣味,二十多种雀儿,上百只鸟,成日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梁念波边说,便一副憧憬的模样。
“好啊,好啊,我听来也是极有趣,就按姐姐说的办。”两人正说着,旁边闪出个楚含蕊来,边说还边拍着巴掌。
楚行逸瞅了她一眼,一提到“玩”字上面,就什么都不管了。
楚含蕊也反瞪了楚行逸一眼,心想:“楚行逸,你可别门缝里面看人,把人看扁了。”
然后,笑着走到梁念波面前,道:“姐姐,不如等去前厅后,我们就到后花园去看看,把地块选好了,这样等匠人一来,也好即刻动工。”
梁念波听了,拉过楚含蕊的手,道:“就听妹妹的。”
说着,一行人便往正厅去了。
到了正厅,只见个个神色凝重,梁念波忙问:“祖母奶奶,这是怎么了?”
梁沉楚站起来,就要推着梁念波出去,梁念波手一甩,道:“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不成?”说完,径直跑到林氏面前,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氏看看老太太,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假意平静的笑道:“波儿,哪能有什么事儿,我们这不正商议着你和逸儿的亲事呢吗。”
梁念波听说,面上闪过一丝羞涩,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波儿的亲事,自是全凭祖母奶奶、王妃和母亲做主。既是大伙在商议,商议这个,那,那女儿便就不问了。”说着,眼睛向楚行逸看了看,微微的笑了一笑。
林氏见瞒过去了,便道:“波儿,你先和逸儿出去转转,我和祖母奶奶,王妃还有些话要说。”
“这是什么?”梁念波忽偏见案几上摆着两个红字帖,上面是楚行逸和自己的生辰八字,便顺手抄了起来,仔细看了看。
原本心头还有一些窃喜,忽见上面打了两个叉,便心下一惊,问:“祖母奶奶,这是怎么说?”
见瞒不住了,梁沉楚赶忙走到梁念波身边。
梁念波看到,自知这两个叉意味着什么,只感觉眼泪就要掉下来,眼眶酸胀难受。
云妃赶忙站起来,走到梁念波身边,道:“波儿,这命理本是天定的,你先别急,我们这不是还在想办法吗?”
老太太也道:“是啊,是啊,波儿,这命理虽为天生,但也有做了法事能解的,这不,你王妃已经着人在打听这一带有名的庙宇,等找到了,连老身我都要亲自去问问分明,但凡能解的,便即刻解了,到时,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梁念波听了,一跺脚道:“祖母奶奶,那若是不能解呢?”
老太太被这一问,弄得没了言语,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叹气道:“若不能解,便是天命难违。”
梁念波听说,那还受得了,哭着就跑出去了,梁沉楚也跟着去了。
楚行逸见状也转身走了,林氏只当他也难受,便叹到:“哎,可真是苦了这俩孩子了。”
楚含蕊跟着楚行逸一路走来,及至他停下来,楚含蕊也停下。
“说吧!”他说。
楚含蕊被这突然一说,弄得有点无措,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确定了是和自己说的没错,便道:“说,说什么呀?”
楚行逸冷笑一声,回道:“你这一路跟着我,既不是有话要和我说,难不成是想我不成。”
“呸呸呸。”楚含蕊连“呸”三声,道:“哎呀,真有意思,我倒想看看,眼下你那梁大小姐,还来不来给你建雀儿房。”
说完,不等楚行逸说话,“噗嗤”就先笑了出来。
说道雀儿房,楚行逸思绪便转到年前过郡守府,自己和白骆晴的种种,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青云山上恩养寺内,白骆晴前去请老太太霍氏的安,完事了之后,就像往常一样,前去找主持老方丈。
刚到老方丈门口,便听方丈正和什么人说着话,想着不便打扰,便在门口顿了足,等着他们结束。
“大师,您看是这样的,宁远侯王爷和梁丞相家的大小姐,他二人自小指腹为婚,眼下年岁已到,正商议要了了这一桩亲事。”
老方丈听着,颂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尔后又道:“这可是一桩天下姻缘,任谁不知,这二人的金玉良缘自小结成……”
听到这里,白骆晴心中隐隐一痛,只当他二人即将完婚,于是起身匆匆走了。
小菊和梵芷四处找她不到,正着急,忽见来了,便兴奋的迎了上去,小菊拉住道:“小姐,这半天你去哪儿了,让我们一顿好找。”
白骆晴摇摇头,回道:“你俩不必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梵芷见状,心知一定是有事,往白骆晴来的方向望了望,及至小菊拉着白骆晴走了一段距离,她便循着她先前的来向去了。
到了方丈门口,梵芷蹑手蹑脚靠近窗户,只听里面老方丈道:“那请您回去知会老太太,这六合刑冲,乃为大凶,实无可解。”说完,老方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