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蕊神秘的笑了笑,只勾得云妃好奇心全上来了。
楚含蕊便把今日之事说与云妃听,云妃听完,只见她眉宇蹙了蹙,似是不大上心的道:“这事,一样日后再说吧。”
“我看得出,白家小姐,对哥哥只怕也是有情愫的,今日她郁郁寡欢,我想必是有些误会。”说道此处,她噘起了嘴,似是自言自语道:“可是,如若这误会不解开,那两个人岂不是都要各怀心事,饱尝苦楚。”
云妃摇摇头,道:“蕊儿,切莫轻举妄动,我们一起辛辛苦苦瞒了这许久,若临了临了,你给外人道了,误会是解了,可这其中的风险,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楚含蕊听了,哀叹一声,道:“知道了母亲,我不说便是。”
之后的几日,白之远一直在留意白骆晴的行踪,和柳姨娘问起的次数多了,柳姨娘心中便很不是滋味。
这日,柳姨娘和白芳菲一处散步,白芳菲见她脸色不大好,便问道:“母亲可是近日有什么而烦心事?”
柳姨娘叹了口气,道:“前阵子为了秋姨娘的事情,你父亲不但没有生气,还夸秋姨娘有心;还有那小贱蹄子,我看也是越来越得宠了,你父亲这些时日对她的关心,可是胜过你和潜儿的。”
白芳菲听了,道:“母亲,那小贱人如此得势,父亲又很有让她攀高枝的念头,若她真的一朝得势,到时你我和潜弟,只怕都会遭到牵累的。”
柳姨娘目光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其中的厉害,不用白芳菲说,她自己自然最是懂得的。
且不说其他,就凭在这郡守府的地位,若是有朝一日,这白骆晴真的得了势,那只怕自己在白之远面前,倒变成人微言轻的那个人了。再加上秋姨娘和她的关系非比寻常,到时候,只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秋姨娘都能骑到自己脖子上来的。
想到这些,柳姨娘只觉得后颈发凉,这是她万万不容许发生的。
“菲儿,这个小蹄子万万不可久留。”柳姨娘站定:“先前的咱都不说了,你我的计谋五次三番都失败了。而今,就因着一次元宵宴会,让她在这广陵郡和阳都城,都是名声大噪。”柳姨娘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母亲,那依照您的意思,我们该当如何?”白芳菲问道。
柳姨娘冷笑一声,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柳姨娘一边说,一边比了个置人于死地的手势。
楚行逸那日毒发之后,楚家老太太时时挂心,因老人家素来信佛,便一直有心要找个好的寺庙上香请愿。
因着就近一带,最具知名度的寺庙,就算是恩养寺了,便盘算着,等那一日天气好了,要带着众人上恩养寺进香祈愿。
众人都依着老太太,在她的吩咐下,多多的准备好了香钱纸火,只等着老太太决定动身之日。
这日,天气大好,一早起来,云妃过去请安,老太太便道:“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不便再拖,今日就往恩养寺去吧。”
云妃安排了,众人便一道往恩养寺来。
时逢三月清明就要到来,白骆晴心头念着母亲,便和白之远说了,也想到寺中住些日子。
白之远允了,于是,白骆晴便带了小菊,也上了青云山。
恩养寺近日来香火益发旺盛,男女香客络绎不绝,霍老夫人坐在禅房中,听着外头的动静,对住持方丈道:“来者甚多,大师专为我白家设出的厢房,也别空着,若是有需要的,你自处便是。”
主持方丈合掌施了一礼,道:“不可,不可,恩养寺能有今日,可多亏了您和嫣然夫人,当年恩养寺一场大火,险遭颠覆,若非您二位,只怕今日老衲也只能云游度日了。故而,这为白家设出的厢房,再怎么说,老衲也不容许他人擅住。”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和尚打外头进来,报与住持方丈,道:“师父,阳都王府来了人,说是老夫人和夫人的车驾即刻便到。”
霍氏听说,对住持方丈道:“大师有事,直管去忙。”
住持方丈合掌颂了一声佛号,便告辞出去了。
白骆晴一身素衣,跪在外头的蒲团上,正好听到了小和尚进去通禀的话,原本心若止水,听此一说,只觉有些心神不定,又合掌祈祷一阵子,便站起身来,来到霍氏房中,从霍氏那里拿了佛经和笔墨纸砚,回到自己的西厢房。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小菊见白骆晴手头的物件,有些不解。
“小菊,这这两日,我就不到佛前打坐了,只想在这清净之处,好好抄写佛经,一应斋饭,你去打理。”白骆晴说。
小菊听说“哦”了一声,从西厢房转出来,就看见王府一家的车驾到来。
小菊前后一看,便飞奔着向西厢房走来,迫不及待的喊道:“小姐,小姐,你道是谁来了?”
白骆晴低头朝着佛经,眼皮都没动一下,淡然道:“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不管来的是何人,都和我无关的。”
小菊见状,悟出了点什么,自顾自点点头,道:“哦,我明白了,难怪好端端的,突然想起要抄写佛经呢?”
想到这里,抿嘴偷偷笑了笑,自去忙了不提。
楚含蕊一边说一边从车轿上走下来,对着楚行逸说道,这里可是住着白家的老夫人。
楚行逸用目光扫了一下旁边的众人,轻声道:“那又如何?”
楚含蕊皱了皱眉头,道:“哎呀,你就别和我端着了,爱慕人家,偏又端着,这可不是我楚家的作风。”
楚含蕊丝毫不避讳的说,楚行逸蹙了蹙眉头,一咂嘴,道:“好好说话。”
楚含蕊笑着,转而跑到前头,搀着老太太往台阶上去了。
上了台阶,就是入内寺的大门,大门上写着“恩养寺”三个大字,两旁是石塑的石狮子。
主持方丈率领几个弟子,已然候在那里,见到众人前来,忙从里头迎了出来,颂了一回佛号,老方丈方才笑道:“不知诸位贵人前来,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老太太有些微吃力的迈上最后一阶台阶,忙笑道:“大师可别这般说,老身见今日天气大好,临时起兴动的身,您不怪罪我等唐突,就已经是容恕了,哪里还有这一说。”
主持方丈听了,笑道:“哪里哪里,小小庙宇,能得王府垂青,已是荣幸之至。”
说着,众位僧人让出道来,老方丈伸出手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众人都笑着点头回应了一回,这才一齐往寺庙内里走去。
为表诚心,众人先不入寺庙殿宇,而是往一旁的斋饭堂先走了去,在那里稍事休息,尔后净了手,又以净水和艾草抹了额,去除了红尘烟火气,这才步入庙宇大殿。
一一祷告完毕,已是晌午,众人又回到斋饭堂,用了午膳。
眼见老太太有了些倦意,随行的僧人道:“老夫人,师傅交代了,这上头有东、南、北厢房三间,可供诸位歇息解乏,待歇好了,师傅再引老夫人和夫人到禅房说话。”
老太太听了,很是合意,便吩咐道:“有困倦的,都随我往厢房去,若是赶新鲜,想要在外头玩一会的,也管不着,只是不要走远了,还有那不该冲撞的地方,可也仔细着不要擅闯。”
吩咐完了,便和云妃等人,一同往厢房去了。
楚行逸逢着前些时日毒发,着实在榻上困了好些日子,这甫一来到山间寺庙,只觉得神清气爽,便带着季易,四处转悠了起来。
两人一路来到一处僻静处,只见这头茂林修竹,景色甚是宜人,刚好竹林下头,还有现成的磨得光滑圆润的石几石凳,季易连忙上去,用手袖擦了擦,招呼楚行逸坐下。
“果真好来处。”楚行逸坐下后,季易也跟着坐到石凳上。
“门外何人?”忽然,里头传出一老妪的声音来。
无意中,这声音乍一来,把两人都惊了一跳,两人赶忙站起来,季易向里头张望了一回,却不见有人。
楚行逸冲着里头一抱拳,一颔首,道:“不知此中有人,不慎擅闯此地,扰了您老人家,还望海涵。”
顿了顿,又道:“晚生这就离开。”说着,给季易使了个眼色,季易赶忙“哦”了一声,边点头,也边抱拳颔首赔罪。
“既来了,就是有缘人。”那声音慢条斯理,却是句句清晰。
接着,只听得木门“嘎吱”一声响起,一个身着青蓝布衣的老妪便从里头出来了,虽说已是上了年纪,头发银白,但从她那久经风霜布满褶皱的脸上,还是能辨出年轻时候必是个美人胚子。
两人见到,赶忙又施了一礼。
老人和蔼可亲,温厚的笑着,向着两人走来。到了近前,仔细打量了两人一回,指着楚行逸道:“这位,想必是王府的公子了?”
闻言,两人皆是一惊,楚行逸道:“不知老人家何以得知晚生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