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后,随着唐凌雪配药的完成,许觉远进入了一座巨大药池之中。
原来,在二人居住的竹苑之下,始终有一座巨大药坑。许觉远此前并不知晓此处,随着唐凌雪领着自己从她的居所进入药池之时,许觉远才彻底察觉。
二人从居所中的密道入地下,行走约半柱香之后,便来到了药池的上方。
只见四周墙壁灯火通明,下方则是由翠玉打造的数丈之大的药池,药池下方居然是天然岩浆。
此刻药池之中已然是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材,一股奇特的药味扑鼻而来。
“这是天阳之力,我从噬阳兽口中采集而得”说着,唐凌雪将寒玉瓶递给了许觉远
“待会你浸入药池之后,待到药力完全进入你身子之时,便可将两味药引释放出来,这样就会彻底地将你肉身进行一次淬炼。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就可以出关了”唐凌雪继续说道
“谢谢唐姑娘了”许觉远心中的感激此时已然无法形容。在他看来,单是这些草药的价值,恐怕都极为贵重,更不用说别的了。
想到此处,许觉远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剑。只见此剑剑身附有七彩条纹,拿出此剑之时,许觉远淡淡说道“此剑原名七彩星云剑,古人以天降陨星所铸而成。当今世间,应再无流传。而金剑门当初铸剑,最终棋差一招,此剑差点沦为废品。那日我收回之后,趁这段时日,再将其入炉,以天地之力而铸之,如今的此剑,虽不及古人所铸之剑,可因其所用材质,如今世间,也可算得上宝物了。若是日后能与其达到通神的地步,威力不容小觑。我也没什么好感谢唐姑娘的,今日此剑,权当赠与唐姑娘了。”许觉远说着,七彩星云剑便出现在了唐凌雪手中。
“此剑如此贵重,我又怎能……”
唐凌雪刚要拒绝,却被许觉远一语打断“唐姑娘大恩,许某难忘,还请莫要拒绝”
“嗯,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尽快闭关吧,我先走了”唐凌雪转身之时,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已久的事情,终于开始了。
目送唐凌雪的离开,许觉远也浸入了药池之中。
整个人以打坐的姿势,完全浸入了药池,任由草药汤水将自己淹没。
初入之时,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七天之后,许觉远才觉得身体被药力侵入了。
微微一笑之后,他将天阳之力注入了药草之中,而从他的丹田一角,也释放出了那股阴柔之力。
这阴柔之力的来源正是金剑门的那把星云剑中,而若要追根问底,其实也就是元身精血的精元所在。当初从星云剑中化解之时,被其侵入身体,许觉远无奈只得封印,如今正好用来淬炼肉身。
刹那间,外部一股至阳之力猛烈的冲击着许觉远的肉身,而体内的阴柔之力,则是化作一股寒气,周游在其五脏六腑中。
许觉远知道,此刻他无可奈何,只能任由这两股力量不断融合,最终才能完成淬炼。而打坐中的他,则是不断地调整修为,因为他有预感,肉身淬炼完毕之时,就是他修为突破之日。
时光流逝,七七四十九天时间转眼即逝。可是直到第五十天,也不见许觉远出关,唐凌雪心中万分焦急,可是却不能入药池一见,因为她怕若是打扰之下,许觉远也许会走火入魔。
而许觉远这边,则是沉浸在修为与肉身的淬炼中,他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只是不断地感受着肉体一次又一次的强化,以及修为一次又一次的精纯。
而就在许觉远闭关的第八十一天,竹苑之上的天空之中,赫然出现了三道天雷,轰隆隆作响。
唐凌雪的居所之中,一名黑衣男子破门而出,直冲天际劫雷。
而四方天地间,数位真灵境高手以及成百上千的玄天境,玄真境修士,也都立于远方天空注视着这一幕。有盼着天雷劈死男子的,有希望男子顺利渡过雷劫的,也有单纯的抱着看热闹的态度闲观的。而唐凌雪也是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有些欣慰。
男子一步踏出,便来到了高空,迎着来临的第一道天雷直接轰出一拳。一声巨响,天雷消散,男子不为所动,只是头发无风自动,其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降临而来的第二道天雷。
男子灵府之内,一把散发着金光的铁剑似乎蠢蠢欲动。仔细看去,其上的铁锈,较之前少了两分,而金光则是相应的多了几分。
面对来临的第二道天雷,男子直接向着空中打出一掌,巨大的掌印迅速吸收了周围的灵力,向着天雷而去。又是一声巨响,天雷奔溃,而男子这里,只是被巨大威压强行从空中震落了几丈。
转眼之间,第三道天雷已至,男子没有丝毫犹豫,金剑挥出,向着天雷一剑斩去。剑气还没有来得及挥出,剑便于天雷碰到一起。男子鲜血喷出,向着大地坠去,这第三道天雷竟比前一道强大十倍。这让男子确实始料未及,不过好在事先准备齐全,体内丹药与身上战甲的双重防护之下,也只是受了一些稍重的伤,好在不会危及生命。
男子在即将到达地面之时,迅速运转修为,调整状态。落地之后,没有揩去嘴角鲜血,而是直接进入住宅之内,开始了打坐,耐心的感受着体内修为一丝一毫的变化。
三月时间一晃而过,在这三月中,这庭院之外来了不少人。但都被唐凌雪阻拦,未曾进入庭院半步。直到在这一日,男子从打坐中轰然醒来,双眼睁开的一瞬间,一股真灵中期的修为散开,四方的真灵境及以上强者瞬间感受到了这一巨变。一瞬间,可谓是有喜有乐,而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在门外整整守候了三个月的唐凌雪。
许觉远开门走出的一瞬间,唐凌雪激动地眼泪都要出来。只是她急速转身,拭去了那一滴泪珠,可是,许觉远还是凭其细心发现了这一幕。只是他却不好再多说什么,一年之期已到,他确实该走了。再多说,也只是空添伤悲。
次日,唐凌雪带着许觉远回了一次唐家,这也是二人去玉竹林这一年唯一的一次返回唐家。拜见了唐家二老,大摆宴席之下,自然也是为了庆祝许觉远修为大突破,面对着唐家整体的热情,二人都没有提及当年的约定。
三日之后的清晨,迎着初升的旭日,许觉远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唐小姐,一年之期早已过去多时,在下该离去了”
“真的要走吗?”
许觉远点了点头,“这一年多,多谢唐姑娘帮扶,在下才能有此突破。然在下心在远方,实在不能常留于此,今日确实应当离去了。”许觉远说到此,心中确实有些愧疚,只是在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身影挥之不去,他知道,如此下去,只是耽误唐凌雪更多的时间。此刻离去,方是最好。
“公子今日一去,或是一生都不能再相见。小女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还望公子莫要拒绝”
“唐姑娘但说无妨”,许觉远看着唐凌雪的眼神,大致是猜出了什么,只是还是如此。
唐凌雪没有说话,只是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许觉远。许觉远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二人都闭上了双眼,在那一刻,二人都陷入了这一年多来的回忆中……
一刻钟之后,唐凌雪松开了手,转身走入了室内,在即将走入的那一刹那,许觉远声音传来“唐姑娘”
唐凌雪躯体猛地一震,似乎在期待着许觉远最后的抉择。
“在下与姑娘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他日若是姑娘得遇良人,还望姑娘——珍重”
“小女子得遇公子,已是万幸,又怎会盼望再遇他人。只愿公子他日,能与白姑娘执手偕老,我定当日夜祝愿公子”,说完这一句,唐凌雪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手捂面跑进了竹屋内关上了门。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头靠于膝盖,失声痛哭起来。
许觉远看着唐凌雪的背影,心中默默地许下了一个誓言。转身向着东方天际而去……
在远方一座古观中的祠堂前,一个小道士默默祈祷着。可偏偏在这普普通通的小道士身上,隐隐约约有一道丝线,与某个人之间的联系,好像就随着这一道丝线,时有时无,若隐若现。可若是长久来看,这条丝线随着小道士的不断祈祷,越有成长的趋势。
或许终有一日,二人在某个命运的节点处,让这天下都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