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老黄你看,这不是杜老鬼的葫芦嘛?怎么在这小子身上!”三长老老气横秋的一番话惹得黄承冷哼一声,便直接拂袖离去,踏着剑意化实的佩剑,估摸着是想在未来徒弟面前露一手,谁知道这徒弟早就被人家给选好了,唉,别人的徒弟是个宝,就自己不是,原本还有杜剑秋垫底,现在估计,出不了两年,他这长老估计就要排到末尾去咯。
“命也,命也!”黄承御剑离去,随风摆动的白袖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众人眼神一蹙,各自心思不一,黄承这排在末尾的长老也距十一境红尘仙只差临门一脚了,这都什么事啊!还真应了黄承时常骂他徒弟的一番话,真是一天一剑都比他们强啊!
“挺厉害,挺厉害!”杜剑秋摇晃了两下酒葫芦,刚刚还没有的酒葫芦现在被他摇晃的摇出水声,这才喃喃开口,只是不知是说他自己的这酒葫芦,还是说黄承拂袖迈入临门一脚,当然也不排除坐在剑碑下的顾千秋,这速度,这天赋,杜剑秋是没见着,估计也只有天剑峰上一些人能比得过。
曹云清两兄妹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脸书生气的曹云清有些拘谨,倒是一旁的少女反而恬然一笑,对着众位长老弯腰问好:
“小女子曹云晴见过天剑山长老,这位是顾千秋顾大哥,旁边的是我哥哥!”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不钟情,她只是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激,当然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只见少女眼含秋波,痴痴的看着闭眼的顾千秋,似乎在诸位长老面前,曹云晴就是顾千秋心爱的女子,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
山上剑气纵横,难的这么多长老聚在入剑峰,山下则显得有些冷清,既有顾千秋仗义出手后的余威,还有就是王松也不主动去招揽客人了,只见王松痴痴的坐在进入茶铺的木梯上,再也没有闲暇之时去拿那把铁剑,取而代之的是肩上的抹布。
木梯只有四阶,茶铺也有些简陋,眼神说过之处,无一人不背着剑,说到底他还是想,只是听到一旁的客人喊道添茶二字,这才缓缓站起,刚一站起,发现他父亲提着铜做的大水壶对着他嘿嘿一笑。
“就是我能练剑又如何!天赋这么差,练了这么多年还是二境,有什么用!”王松在心里盘算一下,忽而看见那条唤作大黄的大黄狗摇晃尾巴向他跑来,一开始是一惊,紧接着他刚想站起,只见那条唤作大黄的大黄狗摇头摆尾,一脸示好。
“不练剑也挺好!”王松缓缓走上前,摸向大黄毛茸茸的头,这一眼望向入剑峰,像是诀别,他决定不练剑了,以后继承茶铺,养一条比大黄还要壮的狗,再娶一个和娘差不多美的女孩,至于什么性格,反正只要不像他娘这样,他就觉得很好。
有时候,你所想的事往往与现实差距太大,就像王松一样,当他决定不练剑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又盘算着该如何将原本的出身告诉他了,唉,锈剑又岂是锈剑,而是十大名剑之一的锈渊,哑巴呢又岂是哑巴,天剑峰峰主罢了,妇人也不止是妇人,天剑山的宗主,二长老之女,姓林,名清婉!
知晓林清婉名字的大多都是二十年前就混迹江湖的侠士了,曾经玉剑仙子不过是茶铺里的敲打算盘,还斤斤计较的黄脸婆罢了,估计王松知道后,会直接气的吐血,当然吐血归吐血,现在都这样了,还不说,难道拖个一辈子?
他们一开始只是想安安分分的过几年朴素的日子,可过着过着发现这种没有忧虑的日子也不错,渐渐好像忘了他们的身份,反正也跟他们说好了,只要没打到天剑山山门,就不要找他们,也至于他们就将茶铺开在山下,好像也没人认出他们来,估计就算有人认出来也不敢作声,谁不知道玉剑仙子的鼎鼎杀名啊!
据说当初反抗林清婉当天剑山宗主那叫一个多,也就寥寥几人支持,就是一贯中立的酒剑仙杜剑秋都站在反抗这边,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举着双手:
“我,我反对!”杜剑秋说话总带着醉意,不知是真的醉还是假的醉,反正也没人管他,当然真能管他的还少之又少,打不过嘛!
“好,反对是吧,只要我和王罡打得过你们,你们就不会反对了吧!”林清婉年轻时确实长得漂亮,当时在天剑山也有不少死心塌地追她的人,不过他们的下场都不是很好,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得打得过她啊!
反正结果也没人知晓,只知道这次后,天剑山宣布林清婉当任天剑山掌门。
王松摸住大黄脑袋,又小心的揉了揉,低下身子瞅向这只有些年迈的大黄狗,那是双饱经沧桑的双眼,眼皮下耷,暗含忧郁。
“唉,连大黄都老咯,也好,反正也不练剑了!”王松以前确实怕狗,尤其是偷枣事发后的那几天,现在想想还有些可笑,人家大黄一没咬他,二没对着他狂叫,只不过内心作祟罢了。
“爹,娘,我带大黄溜几圈啊!”王松站起身子舒缓一笑,看向茶铺里简陋的设施,又看低头忙碌的两人,在王松眼中,自己的父亲应该就是为生活所迫,放弃练剑。
“阿巴,阿巴阿巴!”
“知道了,会早点回来的!”王松嘿嘿一笑,慢慢走出茶铺,略微瘦弱的王松和那只年迈的黄狗,并肩走出茶铺,临了又转头对着茶铺一笑,柜台里正在敲打算盘的林清婉心有所感,一脸笑意的对王松招了招手。
只可惜,王松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七国时局紧迫,但按照李羡阳来说,那无非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反正又打不到他头上去,这不现在的李羡阳对着这一桌子好菜,竟然无从下口,倒不是他不想动筷子,而是对面坐着他们的老主顾,宰了两回的那种。
“怎么叫你们吃东西,怎么还不动啊!”周幽嗦了一口越国地道的辣酱面,这滋味搞得对面的赵立咽了咽口水,不过这眼神还是格外小心,来的时候他就抱怨了,说李羡阳不该招惹他,你看现在人家找上门了吧!
“哎!”周幽吐出一口辣酱面的热气,缓缓将筷子放在桌上,边上的伺候周幽的女子立马笑脸相迎,忙着用绣帕擦了擦嘴唇,不知是擦的有些不满,周幽直接不耐烦的推搡了一把,不过还不忘抢走女子手上的绣帕。
“啪!”绣帕与手一起拍在桌上,这一下搞得对面的赵立直接一颤,李羡阳也一脸无奈,这周幽托大了啊,比他一个皇子看起来都还有牌面。
“我说过拿了我的东西,我一定会要回来,当然,他还得连骨头都吐出来!”周幽咂了咂嘴,语气威胁言语犀利,两只大眼止不住的凶气,在赵立看来这就是一头猛虎,张着血盆大口。
“嗯?你看我干嘛?”李羡阳疑惑的转头看向赵立,只见赵立同样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
“啊,没有,没有!”赵立本来想说你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正当他摇头摆手的时候,对面的周幽冷冷一笑。
“你是不是想说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周幽冷冷的脸色盯着赵立,赵立是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一旁的李羡阳嘿嘿一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辣酱面。
“这时候还有心情吃面?”赵立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李羡阳,发现李羡阳没有鸟他,又暗暗的用手戳了戳李羡阳的大腿。
“嗯!舒服,周兄你这辣酱面是请哪个厨子做的,这么好吃!”李羡阳又刨了两口,丝毫没有回应赵立,不过也算间接的给赵立解围了,正当赵立舒出一口惊气的时候,,只听见李羡阳来了这么一句。
“这么好吃,不行我得去找找那个厨师!”李羡阳作势要走,边上站着的侍从对着周幽看了一眼,发现周幽并没有下命令,又安分的站在周幽身后。
“李兄!”赵立伸手叫了一声,声音焦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过看到李羡阳嘿嘿一笑,又慢慢折回来,悬着的心这才又慢慢落下。
“怎么?你不是要走吗?”周幽对着李羡阳伸出一个请字,只见李羡阳无奈的摊了摊手,再看门外站着十来个带刀的死侍,全部清一色的黑衣裹身,黑布蒙面,明晃晃的钢刀硬生生的对着李羡阳,李羡阳退一步,他便进一步,直至李羡阳又返回到这个房间。
“周兄你就明说了吧,你要多少,我也好给你凑不是!”李羡阳没有办法,只得又拿起碗筷随便扒拉两口,赵立看到周幽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些局促的慢慢拿起筷子。
“嘶,好辣!”赵立吃不了辣,可又不能不吃,尤其是现在,唉,赵立偷偷瞧了一眼一旁的李羡阳,发现他吃的津津有味,要不是额头上那滚落的汗珠他还真信了。
“这辣酱面在七国也不出名,也就越国这小地方喜欢吃这东西,不过我呢,又是詹州出身,味道有些偏重,年轻时到和州(越国)做生意,刚好兜里就几个铜子儿,还不够一碗辣酱面,一开始我以为是老板心好,卖我一碗,可我这一吃,你猜怎么着?”周幽有些愉悦看着两人吃着辣酱面,一个满头汗水,可还是一声不吭,一个扭扭捏捏,吃一口还要看他一眼。
见他们没有说话,周幽冷冷一笑:“原来他给我放了七粒火(一种辣椒),我吃第一口就感觉不对,但又没办法,饿嘛,第二天才知道这七粒火有多么恐怖!还以为吃下去仅仅是辣,你错了,拉的时候就错了,那滋味,我这辈子都难忘,不过那老板也不好受,我吃了一碗,他吃了三碗!哈哈哈,哈哈哈!”周幽刚说完,看见赵立偷偷的看着他,又狠狠一瞪。
“忘了跟你们说了,你们呢我是加了五倍的量,只要你们能全吃完,把身上的钱财全部给我,以前的事我们一笔勾销!”周幽说完这句,直接吓得赵立直接呛了一口,脸上都涨红不少,周幽看在眼里,竟然还挥手让一旁的女子给他倒水。
七粒火,一颗辣椒只有七颗辣椒籽,辣椒本身还不是很辣,但是这籽就不同了,吃下去,肚子就像火烧的,喉咙,口腔,无一不难受,当然最难受的还是菊花,而且还不能喝水,你越喝水,这辣椒籽在你肚子里就越作祟。
七粒火,七粒火,你菊花不火,它还能叫七粒火吗?
“谢谢,谢谢!”赵立感激着说道,大口灌了一口水之后,这才发觉他们为什么不喝水了,根本不能喝水,早说啊,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