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宋玖趴在宿舍桌子上睡着了。
洛柒推了下她，“玖玖，你怎么睡在这儿？”
宋玖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一晚上的成果，很满意地把它们收到了书包里。
“我是起得早。”
“那可真早。”
“柒柒，我觉得我自己快要死掉了。”
洛柒眨了下眼睛看她：“啊？你别胡说。”
“真的，我觉得我要死在男主身上了。”
洛柒：“……？”
果然是不太对劲，说话都不正常了。还死在……身上。
宋玖没有撒谎。
她没想到这本书里的男主魅力这么大。
才看见了他两次，两次啊！
就连昨天晚上打瞌睡做梦时，梦里也都是那张冷漠得像个妖孽一样的脸。
即使是冷漠，一言不发，可还是帅得一批，清冷禁欲又诱人。
她好像，还流口水了。
-
中午的时候，宋玖把“作业”交到了林小曼手上。
林小曼验收成果，眉头轻皱：“怎么看上去好像是一样？”
“还好吧。”宋玖打了个哈欠，缺乏睡眠，她现在站着都快睡着了，“我尽力了。”
林小曼皱着眉还想继续说什么，宋玖忽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拽住林小曼的手臂，重重往下拉。
还好林小曼站得稳，没被拉得摔倒。
却也忍不住怒气往上涌：“宋玖，你有病啊！”
她这声音很大，几乎整个走廊的人都要听得见了。
不过此时走廊上人也不多。
远处在楼梯拐角的身影一顿，很快又恢复步伐，往楼上走去。
从宋玖的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额前有浅浅的碎发随意搭着，唇线紧致，嘴角抿得平直。眼里余光有一瞬间的僵滞，似有若无地往她的方向瞟过来一秒，眼神意味不明，很快就移开视线。
宋玖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僵在原地，快要石化了。
天啊天啊她激动到好想跳起来一百八十度旋转！
为什么连一个侧颜都可以这么勾引人！一个男的怎么能长成这样长得这么好看太好看了吧呜呜呜！
在回答林小曼的时候，她就看见他了。
那一秒钟的时间，她看见毕楚从走廊尽头的男厕里走出来。
这次他穿上了校服衬衫和西裤，领带松散着，干脆利落。浑身还是透着股颓懒散漫的大佬气质，就连走起路来都是吊儿郎当的步伐。
不过还是好帅！
宋玖不知不觉就屏住了呼吸，怕自己会晕倒，一把就拉住了身旁的林小曼。
他的手垂在身侧，透明的水珠从手指上滴下，十指纤长，骨节分明。
虽然表面上还是矜持端庄，自我感觉良好，宋玖却明显感觉到有股血气往脑门上冲，透不过气来。
啊啊啊要窒息了怎么办！！
“宋玖，你有病啊！”
林小曼又重复了一遍，略有嫌弃地扯开她的手，还拍了拍衣角。
宋玖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表情有点恹恹的。
林小曼看过去，她那神情仿佛就是在说“我知道我有病但是你不用再说第二遍”的意思。
林小曼忽然间有点同情她。
宋玖长久地叹了口气，耷拉着眼皮子，“林小曼，你说怎么会有人长得那么好看呢。”
林小曼：“……？”
“美若天仙。”
“……”
“美若天仙啊。”
“……”
“我刚才表现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端庄矜持、温柔可爱、美丽动人？”
“你果然是有病。”
上一秒还沉浸在男主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一听到“有病”这两个字眼，宋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林小曼刚刚好像就是这么骂她的，还特别大声，还叫了她的名字，特别大声的那种。
可能还被，毕楚听到了。
还骂了两遍。
事关自己的形象，宋玖也不示弱，“你干嘛骂我啊，你才有病。”
一想到她喊得那么大声，还被毕楚听见了，宋玖就想哭。
对于她的反应，林小曼有些惊讶：“胆子肥了是不是？”
忘了以前跟在我们身后风光的日子了？
宋玖简单地回忆了一下以前的屈辱史，想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小透明了，从今天起，她就要咸鱼翻身，做自己的主人！
“就是胆子肥！”宋玖撸起袖子，昂首挺胸，“我告诉你，老子不！干！了！”
林小曼：“……”
可能是发病了，不教训一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宋玖觉得她可能也不敢怎么样，她要是敢动手她就去告诉老师。总之就是不想再变成软柿子任人拿捏了。
“你打我啊，来打我啊，来呀。”
宋玖主动把脸凑过去，步步紧逼，直直把林小曼逼到了墙角。
林小曼的后背贴紧冰冷坚硬的墙壁。
空间逼仄，呼吸声近在咫尺。
宋玖的气息缠绕在她周边，呼出的热气温润潮湿。
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直勾勾地看着她，里面仿佛藏了光。唇瓣红润，鼻梁小巧而挺翘。
林小曼几乎都清晰地看到她嘴角细小的绒毛。
吞咽了口气，林小曼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宋玖还在继续厚颜无耻地逼近：“你打我啊，来打我呀，你打呀，打呀。”
“你……变态。”
林小曼忍无可忍，伸手推开了她，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跑。
看那背影，有点像落荒而逃。
宋玖撇了撇嘴角，不明白她为什么跑得那么急，明明九班的教室是在楼下啊。
不过她还是好开心。
不仅见到了毕楚，还摆脱了大魔头爪牙的压迫。
也不完全算是摆脱，但也算是，迈出了渴望自由的第一步吧。
天边的云彩泛着粉色的光芒，她望过去，仿佛看到了未来解放后的美好生活在向她招手。
宋玖弯了弯唇角，扬起下巴给自己鼓气：“嗯，玖玖真棒，玖玖加油！”
不过，好像有点傻啊。
-
熬夜的后遗症没那么容易消褪。
毕楚的美貌只能让她维持着兴奋一会儿。
上课的时候，宋玖哈欠连天，把课本虚掩着遮住自己，脑袋快要磕到桌沿上去了。
时珍珍看不下去，挪动胳膊肘戳了戳她，小声道：“你小心点，别睡了，老师快走过来了。”
一下课宋玖就继续趴在桌子上。
“你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偷地雷去了？”
宋玖眼睑低垂着，意识模糊地随口应了句：“可能是吧。”
“……”
尬聊结束。
宋玖以为她终于可以接着睡的时候。
耳边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噼哩啪啦的敲窗声。
“好烦啊，一点也不温柔。”
“谁不温柔？”
“你啊。”
宋玖烦躁地伸了个懒腰，眼睛半睁半闭地看向窗外。
视线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明。
然后，她僵滞住了。
一根带黑色透明花圈的发箍细绳在光线下闪耀，孙莳雨的手继续往窗台边缘上敲了几下，拉开玻璃窗。
她轻弯下眼角，一字一句道：“你，出来。”
声调惫懒，态度轻慢，细密眼睫下透过几分狡黠情绪。
宋玖感受到了空气中有种无形的压抑。
静默几秒，宋玖求助似的伸手想去拉同桌的衣角，扑了个空。
抬眼一看，时珍珍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卫衣帽子把自己包裹住，并且给她让出了一条宽敞广阔的通行道路。
就差说一句“请”了。
“好。”
与此同时，孙莳雨已经在楼梯角处等她了。
宋玖垂着头走过去。
“……你找我？”
“你最近很狂啊。”
“没……没有呀。”
宋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莫名其妙得出结论的，细细回想一下，最近，她一直都很安分守己啊。
“装傻？”孙莳雨回过头来看她，嘴角一咧，“是不是你告密的？还欺负林小曼。”
这两个莫名其妙的莫须有的罪名，宋玖都不想承认，她继续摇头：“我没有。”
“我真没有！我去小卖部买零食，然后回去的时候你们都不见了。”
“那零食呢？”
“……”宋玖斟酌着用词，“就是，我后来发现我没有钱了。”
应该也没有办法反驳了吧。
孙莳雨的视线不知道移到了哪里去，有点心不在焉，之前的霸气全部消失，用力地摇晃了一下宋玖的手，“你叫我一声。”
“什么？”
大佬的心思果然是海底针，变化太快，令人琢磨不透。
宋玖有点不知所措。
“叫你喊你就喊，别废话。”她靠近了一点，小声说道，“大点声，喊全名。”
“好。”
宋玖求生欲很强，非常听话，扯着嗓门冲她大喊了一声：“孙！莳！雨！”
声音太大，冲击着她的耳膜，孙莳雨往后退了退。眼神自始至终都定在一个地方，一瞬不瞬地望着。
走廊尽头，毕楚的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从男厕走出来后直接左拐上了楼梯。
宋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只看到白色栏杆边上有几个谈话的同学。
由于之前她的喊声过大，此时他们都以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向宋玖这边。
视线对上，宋玖迅速低头。
好像有点，丢人啊。
良久，孙莳雨收回了视线，眼底闪过几丝挫败的情绪。
她看了眼低着头的宋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孙莳雨清了清嗓子，话题又重新回归正轨：“你觉得你没有错是吧？”
“嗯。”宋玖点头，她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这点不需要反驳。
“好，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宋玖：“？”
她开始有点跟不上大佬的脑回路，明明没有错，那为什么要，补过？
孙莳雨继续说：“你帮我做一件事。”
***
【宋玖：好奇怪，你为什么老从厕所里出来，还给别人看见？
毕楚：我长得好看啊，出来勾引人。
宋玖：……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