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沧源大陆已存千年。沧海轮回、朝代更替、造就了今世的繁华与奢靡。
沧源大陆广博无垠,绵延数十万里,曾存大小十几个国家。
群雄并起,强者为尊。
四百多年前,几个大国英才倍出,连续征战,不断扩大领土,并吞了其他国力不足的小国家,缔造了一世的辉煌。
时光飞逝,斗转星移。两百多年前,渊昭、南溪,星兆三国群雄并起,再次爆发战火,征战数年,昔年战争栖止,并称三大帝国。
局势安稳不足百年,星兆国纳兰氏女皇****,民间怨气沸腾,民不聊生,饥不果腹,饿殍遍野。廖氏大族联盟八大贵族揭竿而起,喻解救百姓于水火为旗,讨伐****之君。
战三年余,纳兰皇族骄奢****已久,战场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湮灭与历史长河,随廖氏一族称帝晖京,封赏个大贵族,战时功臣,史称大廖。
此后沧源大陆,以大廖、南溪、渊昭三国分崩割据各自为政,此几十年表面也倒相安无事。
廖国六十八年,南溪国一百一十一年,两国持续三年的战火消弭,复元大陆归于平静,再无战事。廖、南溪、渊昭三国签署通商条例,休养生息几十年,黎民富足,国力昌盛。三国呈三足鼎立,互相制衡,局势安定。
从古至今向来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乃恒古不变之真理。为帝者,无不野心勃勃,看似平和安定的局势,却是蠢蠢欲动。表面的和平安然,随时会被野心的政权者破坏殆尽,征战随时会发生,和平的假象随时会被撕破。
冬去春来,时光流转,转眼又是一年,时至春末夏初。廖国历一百一十五年,南溪国原年一百六十八年,渊昭国永历一百三十年。
南溪国朝野满朝文武骄奢淫逸,贪官污吏盛行,朝野污浊不堪,局势动蕩-----
女皇常年浸淫酒色,久不理朝政,身体被多年酒色掏空,卧榻不起,亦时日无多,南溪国政权四分五裂。
左相范厢伊几乎拉拢了九寺,礼部,太常寺半数官员,几乎架空皇权,可说在南溪可一手遮天。
右相孟袖位下十率府,镇国将军杜晨座下二十万大军,兵部尚书蓝省,礼部尚书祝玉函,各亦是手握实权。
各皇女在朝中拉帮结派,夺嫡之战已然打响。
大皇女皇甫凤,三皇女皇甫灵跟从,由右相孟袖拥立成一派。四皇女皇甫珊为首,五皇女皇甫悦、二皇女皇甫茵相从,由兵书两部尚书拥立成一派。六皇女皇甫芸乃皇后司徒氏嫡出,与父系司徒家族,拉拢朝中骁骑,右翼、左翼三位将军,数位文臣,再成一派。
睿星苑,整个庭院被深秋渲染的景色瑰丽飘然。
凉亭水榭,茶香袅袅。
对坐的男女默然相对,素雅的衣裙点缀着深秋的美景,鸟儿纵声鸣唱,更添一抹秋日的和谐。
赫连睿渊望着对面的女子,眼神专注而痴迷。手上的茶盅久久端在掌中,人保持静态,一动不动,茶早已凉透了,他却未觉。
心中万千思绪纠缠打结,无法理顺。
百里妖莲,如你这般的女儿,在这三国之中恐也是绝无仅有。
才绝惊艳,容貌秀丽,恣意洒脱,殊慧通透,谋略高绝。
似一朵恣意绽放的奇葩,这红尘世间任何人事物都难以打动你薄凉冷硬的心。
能入你眼中的人事物到底有几许?
你是何其耀眼,恐现在已不知有多少世家男儿为你守望,失了一颗男儿心。
那在百里府住了一年有余的九皇子,初来时轻淡雅然,短短的几月,不是亦一心寄予你身么。
赫连的这颗心,早已全数放在了你身上,可你眼中何时有过赫连睿渊一人?你眼里看到的,心里映刻的始终是与赫连拥有同样容貌的那人吧!
“呵!”赫连睿渊心自嘲的笑着:我一直只是一个影子吧,一个替代的存在!
怎生的悲凉哀戚……
不是早已明了么?她永远也不会看到你!即使你百般强求,奢望的抱着必得之心,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她据为己有。
何时开始,你心底那杆天枰开始倾斜了呢?
最初的初衷已经改变,不再单单只是为了报仇雪恨这么纯粹。
此刻心里最深处的,仇恨只是居半不到,更多的确是想让她,眼前这个女子---那双如烟似雾的黑眸中,能看到你就足矣。
这样强烈的感情,是从何时滋生的呢?
是从雨阁见她之初么?
犹记得那日----
那个秀美绝伦,清丽脱俗的女子在你面前展现的脆弱,流泪的眼中漫着悲凉的落寂,她那样的姿容情态,足矣令所有人为之动容心疼。
也许就是那初见的惊艳与动容,心...就开始萌芽。
又或许是在自己为了得到她势力的相助,作为交换答应做她一世寄托的时侯。
亦或是……那天,她把你当作心底深爱的那人,忘我的吻你时,脸上带着那种迷醉,冰冷的唇是末日荒凉,让你的心不由的开始沉迷,悸动的那刻。
是什么……现在都不再重要了,心已经无可救药的沦陷了进去,不可自拔!
所以,一年多来,你...赫连睿渊努力的培养在南溪国的势力,想让她看见你的才华,智谋---你所有的优秀之处。
让她看到真实的你,让她看见你与那些深闺待嫁的男儿,是多么的孑然不同!
更想忤逆的,挣脱世俗的桎梏,以区区男子之身登上那高高在上,万人朝拜敬仰的帝王之位。
只为有资本能与如此耀眼高华的她比肩而立,并肩看天下浩大!
“赫连。”妖莲轻唤了声对面面色恍惚,显然已沉入思绪中的男子。
“嗯?”男子抬头,望着妖莲的眼还未完全脱离恍惚,也只是短暂的瞬间,便恢复了以往的清明深幽。
“百里,今日来想必是有话跟在下说吧?”
“嗯,”妖莲轻点头,唇微弯,绽放出一丝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起身走到亭边围栏,妖莲懒懒的将身体靠着亭柱,眼望苍穹,“你在百里府也一年余了,想必南溪国的势力也有所成了,你..是时候该离开,去筹谋起事大计了。”
“也算略有成就。”赫连睿渊虽面色平静,心中却很失落,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么?好不舍……
“原本预计要三年方才能着手,没想到不用那么久了,可以提前,先前是我太看得起南溪朝廷了。”妖莲轻蔑的笑着,语气嘲讽,“如此也好,能早一日成全你之报仇夙愿,你的部下也早就跃跃欲试了吧?”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我会派一百紫卫,两千修罗骑,三千冥卫骑协助你,三个月足矣,定能颠覆皇甫政权,令皇甫一姓湮灭与历史长河,从此江山改性,易主!”妖莲语气冷漠,面色张狂傲然,眼神狠戾。
“嗯。”男子轻应,起身走到廊柱旁,眼直直的注视着妖莲,里面充斥着淡淡的迷茫,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不确定---“百里,你不觉我区区一介男子之身,颠覆一个泱泱大国,登上帝位,乃是万人唾骂,天理难容?”
“嗤……男子如何?女子如何?”妖莲嗤笑,眼神狂妄,望着他,语气冷凝,“这大陆中的芸芸众生,这偌大红尘中,与我看来,本就是阴阳颠倒。”
抬手,妖莲轻拍赫连睿渊的肩头,眼神变得温和,话很诚恳:“我向来于这世间的人看法有悖,忤逆天理也罢,无视世理也罢!我自是我,不惧任何人、事!”
“我认为,自古以来,男女的存在,一阴一阳,是最正常不过的自然链条,缺一不可,才可和谐。想象一下,如若少了其中一个,人怎能繁衍后代?可还能生存?”
“男子本就可与女子同等,比肩而立,这是必然的生理循环。男儿间也有诸多才情绝艳之士,只是大部分都被这无情的世情扼杀淹没了,这也是这个世界为男子的可悲之处。”就如那个世界古代的女子。
“所以,男子也该是雄心豪情万丈,大义凛然,恣意狂放的!”
“谁说只有女子可以做到这般?凡事事在人为,能者居之,只在人心,智谋,手段狠绝,杀戮果断,天理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