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铃儿,铃儿!”
“啊?”阳少君猛地回过神来。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有一瞬间的失神,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听耳边陈月盈的声音传来:“铃儿,我们已经到了,该下飞舟了。”
“好的。”阳少君还有些恍然。
飞舟并未直入洞神宗,而是驶入了一座名叫琅林武备的百里城池之内,便停在了聚宝阁武备分阁的飞舟场内!
此地乃是琅林武备城。昔日洞神宗声名远播,来自欲拜入山门的生灵越来越多。
因为洞神宗的规矩,他们可以不断尝试拜山。所以他们未成功拜入山门之前就停留聚居在道初山下,再加上被吸引来此的经商者,于是生灵越来越多。
后来琅林郡守索性便将琅林武备军的驻地调到此处以方便招募新兵,并下令在此筑城并设立有司以监管治安。
因为琅林武备军高层之中有不少是洞神宗弟子,导致有不少生灵是先通过参加武备军被将军赏识,而后才成为洞神宗弟子,故而这里也常被戏称为洞神宗外山门。
一番解说之后,马清芳便向休宁抱歉道:“那洞神宗早有规定,只有走过山门前的求道之路,惊动接引使者,才能成功进入洞神宗,成为洞神宗弟子。
少主只需从南城门出去,顺着大道便可直达洞神宗的山门。总阁主下令,让属下将少主送到此地之后,便指引少主前去闯那求道之路,同时严令禁止属下干涉少主的历练。
少主,请恕属下不能亲自送你进入洞神宗了!”
休宁不仅不觉得惋惜,反而一脸兴奋地道:“没事,既然如此,我们就自己去吧!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历练,又怎么可以借助你们的力量?”
“我看你想的是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你姑姑的监视,想着在参加试炼之前能多玩一段时间就多玩一段时间吧!”陈月盈毫不留情揭穿了休宁的真实想法。
“嘿嘿!”休宁摸着后脑不住傻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状,在场众人顿时尽皆心生笑意,除了聚宝阁的低级下属们顾及少主的颜面,其余人都笑了出来。
告别聚宝阁一众,阳少君四人踏着月色直往城外行去。
此刻在道院之外,虽有禁空令,但已可以使用真气,故而四人皆足下生风,一步踏去便是十丈之遥,就这样还是因为顾虑阳少君的身体!
出城之后,一路之上还有颇多行人,但是与阳少君等人同路而往却只有寥寥几人了。
剩下的人顺路而回,大都是垂头丧气兼身形狼狈,弥漫着一种饱受挫败的气氛!
“老大,看他们这样子,这求道之路会不会很难啊?”休宁还是有些紧张,他一直有心结,故而对自己的道心始终无法保持自信。
就他所知,和道院相仿,像这种大宗门招收门徒,主要考验的同样是道心。因为修行路能走多远最主要还是取决于元灵是否强大。
那些元灵生而强大的天才,如果未曾受到来自后天的负面影响,必然道心坚毅远胜普通生灵!
而他因为积郁多年的心结,对自己的道心毫无信心,所以即使他天赋再好,也会受到极大的负面影响。
陈月盈凝望着道路的尽头,神色坚定地说道:“再难也得闯过去!你们两个叫我一声老大,就不许掉队!
我们一起出来,就要一起回去。再说了,铃儿至今还没修成金丹,他都没怕,你有什么资格怕?”
阳少君随即对休宁报以笑容,劝慰道:“嗯!休宁师兄,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闯过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抓住师兄的手,绝不会放弃!
相信月盈和范师兄也绝不会放弃你的。而且,师兄你也知道的,以我的身体,到时候最先需要被拉一把的肯定是我!”
“师弟......”闻言,休宁心下感动,不禁泪目。
在常山道院一起生活十二年,休宁很了解阳少君,也知道阳少君对自己的了解。
阳少君自小元神大损,因而体虚气弱,身体自身潜力严重衰退,经常需要灵药补充气血。
小时候休宁不知道,还傻傻地给他吃自己的好东西,结果弄得他虚不受补,差点没命!
因此陈月盈怒火沸腾,差点没忍住直接动手杀了他,幸好有阳少君为他求情。
后来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休宁天天守着阳少君,为他温养身体。
他们之间的深厚兄弟情谊也是自那时候开始结下的。
范通一脸鄙夷地看着休宁道:“马小贼,看你这怂样!你看这么多人去了又回来,有什么好怕的。
一场考验而已又不会真出什么大事。就算你失败了,大不了我们也退回来,等下一次一起再来。”
闻言,休宁强自振作,一脸不服气地对范通道:“范吃货,别说得那么自信,说不好倒时候需要被帮忙的是你!”
“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咱们就来比比谁先到。我一个人带着铃儿走,免得你们说不公平。”
陈月盈一时兴起,抓起阳少君的右手,真气涌出包裹两人全身,随即飞一般地向前奔去。
“不公平!不公平!老大你怎么能不通知我们就先跑呢?”
休宁范通二人也是不甘落后,你追我赶向前奔去。
四人又奔出五十里,终于见到了洞神宗的山门。
那是一个高约三仞,宽约二仞的巨大白色石门。只见其上书“求道问心”四个大字。
门后便可见一直延伸而上的白色石阶,在黑夜中依旧清晰可见。
陈月盈目现光芒,远远望向山腰间,只见云雾缭绕,隐隐见到一条白色石道向上蜿蜒不止,无法看不到它的尽头。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可惜看不到那些进去之后的情形。”陈月盈带着阳少君在石门前数十丈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她本想先观察一下其他生灵进入会发生什么,可是那些生灵一踏入求道路便一下失去了踪影,让她颇感无奈。
这时,阳少君突然发现,那巨大石门右侧门柱之旁竟靠着一个老者。
只见那老者双目紧闭,似是睡着了,嘴角还有些口水留过的痕迹。他右手自然垂落在地上,离手一尺远,还有一个黄色葫芦。
那葫芦并未有封口,从那老者的手到葫芦之间的地上还能见到有液体散落成了一条线,想来可能便是葫芦之中装的酒。
想到这里,阳少君旋即手指老者,告知陈月盈道:“月盈你看,那有位老先生,你说他会不会有可能是洞神宗专门派遣来管理这求道路的?”
“有这个可能!不过看这老头的模样,八成是喝醉酒了!这要是洞神宗派来看门的,如此不敬业,应该早被宗门惩罚了吧!”
只见陈月盈目光打量着老者,想看出他的深浅,可惜苦于元神被陈同天封印,无法通过元神之力深入了解这老者,是以始终看不出个究竟。
“有了!”陈月盈盯着老者身旁的葫芦,似是想到什么!
只见一丝真气从她手指涌出,瞬时奔向那葫芦,随即便将之卷起,带往陈月盈这里。
“月盈,怎么了?”阳少君正疑惑陈月盈发现了什么,立时便见到老者的葫芦已经被陈月盈拿在手中,心下有些不安道:“月盈,你这样随便拿这位老先生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啊?要是他醒了发现我们拿他的葫芦,生气了怎么办?”
“没事,我们只是怕有贼偷了他的葫芦,暂时先帮他保管一下而已!”陈月盈先是手扇了扇葫芦口,闻了闻气味,又敲了敲葫芦的外壳。
旋即又听她一脸疑惑地说道:“奇怪了!无论是这葫芦本身还是葫芦里的酒都太普通了吧!简直就像是凡人用的!
这洞神宗可是堂堂的天帝道统,这老头竟然有胆子躺在洞神宗的山门口宿醉,没道理会这么普通啊?”
阳少君想了想,对陈月盈道:“月盈,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位老前辈是位半步入道的虚境真君?我以前看书上说过,虚境入道前有一场化凡劫,修行者会变得如同凡人一般。”
就在这时,休宁范通二人也几乎同时赶到。
休宁自然上前将手搭在阳少君肩上,开口道:“管他呢!那些个道境强者,一个比一个奇怪,谁能想得到他们会做什么?
十个道境里有八个不正常,从不走寻常路!这话还是当年老大你恼烦你爷爷的时候和我说的!”
陈月盈颇感赞同道:“说得也是,那些个糟老头就是命太长了,再怎么修行也增加不了几年寿命,无所事事就总喜欢做些不同寻常的事找存在感!”
就在这时有奇怪的人声传来:“咳咳!”
“是谁?”众人四处观察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异状。
这时,那石门之下的老者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口中还念叨有词:“老头子我这身体是一天比一天不行了,好不容易喝两口酒能睡一个好觉。
刚看着睡得有点舒服了,就听见耳边一阵鸟雀之声,直搅得我是浑身难受呐!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敬爱老辈了,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