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考场的李成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历时两天的高考终于结束,旧海市六月的天空格外的晴朗,几朵悠闲的白云飘在天上。
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李成济顺着人潮慢慢的向前走去。
关上车窗,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启动,迎着人潮与李成济交错而过。
“苍苍,今天晚上就飞京都市,让高仙衣做好准备。”安静的闭上了眼,许句沉默了一会又补了一句,“到时候你先出面。”
“明白。”
迈巴赫沉默的拐过街角,李成济疑惑的看了一眼四周,大量的蓝白色人影夹杂着少数的其他的颜色,摸了摸下巴,李成济摇了摇头,刚刚有种被观察的感觉,可能是错觉吧。
高考完的学生都会有一种矛盾的感受,明明是脱离了学习的苦海但是看到待过三年的学校却还是有种难言的酸楚感,就像是,失去了又一个归宿?
收拾完自己在学校里的东西,李成济很轻松的拎着满满的行李箱,不管是学校还是外面,到处都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一个男人挡在了他的面前,穿着黑色的衬衣、西裤踩着皮鞋像个朝五晚九的上班族,李成济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的一身黑长得有些阴柔的男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很有礼貌的笑了笑,有些苍白的发灰的脸上露出了格外白亮的牙齿。
“你好,我叫王欧文,是林克的表哥,我问过你们的班主任,知道你是他的班长也是最后一次见过他的人,所以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林克去哪里了,家里都挺担心他的。”
有些抱歉的摇了摇头,李成济很干脆的回答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林克去了哪里,一过月之前是我见他的最后一次。”
“这样啊,不好意思打扰了同学。”王欧文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李成济手里的行李箱,硕大的行李箱提在手里而李成济没有换过一次手,“那我就先走了。”
挠了挠头,王欧文的手也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的发灰,瘦高的背影摇摇晃晃。
看着王欧文离开的背影,李成济眯了眯眼睛,这个男人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很不舒服!
渐行渐远的王欧文背对着李成济,有些发紫的舌头舔了一下洁白的牙齿,灰败的脸上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像是看见兔子的狐狸。
深吸一口气,李成济驱散了皮肤上那股粘稠的不适感,他现在还不知道,那是另一个人浓浓的恶意。
大海的方向响起了轰鸣声,东京都今天阴天,阴云密布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一道强光刺穿了云层,飞机的机翼撕破空气带起道道白痕,像是一头飞行的猛兽携风雷袭来!
高仙衣静静站在一辆带着眼镜蛇标志的银色跑车旁边,剧烈的气压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飞机降落在了黑色的海面之上,那下面隐藏着一条废弃多年的跑道,轮胎在有些粗糙的煤渣路上摩擦,在海面上带起亮眼的火花,飞溅的海水与火星混合,刹那又熄灭。
飞机最终完全停下,巨大的机身上涂满了黑色的哑光材料,像一个深渊来的巨兽。舱门打开,一道穿着西装的人影从至少四米的高度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没有摆渡车,乘客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落地。
“好久不见,苍蒲,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喜欢耍帅吗?”
“没办法,老板说这次让我自由发挥。”苍蒲潇洒的站起身,无奈的摊了摊手。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眼就看见了高仙衣身后蛰伏的巨兽。
“嘿,野马GT500,别告诉我这是初代车,你是怎么把他从博物馆里拖出来的?”打量着这头浑身银色的野兽,苍蒲砸了咂嘴,“但是初代车的性能已经落后很多了吧,你的老古董行不行?”
“这台老古董用的是5.2发动机使用的是十字曲轴,在机械增压的加持下,他达到了720HP的马力,配合七速双离合变速箱,百公里加速达到了三点五秒,起步到四百米加速时间将在十一秒以内。”高仙衣很平静的阐述着这辆车的性能,“这台年龄可以做你爸爸的老古董能够轻松地完爆瀛洲的任何一辆跑车。”
“牛逼,讲真的老高你的手艺确实牛逼。”苍蒲有些痴迷的抚摸着野马的引擎盖,眼镜蛇的标志在飞机的探照灯下泛着寒光,“但是如果今晚上这辆车毁了的话有点可惜啊。”
翻身做到驾驶室,高仙衣发动了车辆,咆哮的引擎声掀起的声浪让人头皮发麻。
“所以,她要是毁了你也就去陪她吧。”
吐了吐舌头,苍蒲做到了副驾驶。
“知道了,知道了。”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起,银色的野马就像脱笼的困兽,咆哮的引擎嘶吼着奔向远方。
许句拿回自己的机票走出检票口,京都机场的大厅人来人往。
静静地站在原地,许句看着大厅外的灯火通明心里有些感慨。
真的是好久了,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大片木板搭的建筑,街上还是穿着和服的艺伎和武士,愣愣的出着神,突然许句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好喽,我有神马可以帮你打?”蹩脚的西方话让原本甜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好笑。
回过神,许句微笑的朝女生轻轻鞠躬,“十分感谢,不过我并不需要帮助。”是非常地道的瀛洲话,许句甚至还带上了一点京都腔。
女生则站在原地通红着脸颊,愣愣的看着许句转身汇入人潮之中。
“卡库一(帅气)。”
仿佛野兽般的咆哮划过海边的盐碱滩,茫茫的黑夜里一道亮光飞速的划过,带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高仙衣的野马疯狂的奔驰在公路上,身后是漆黑不见底的黑暗。
“真像是墓地啊。”苍蒲静静地抽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确实是墓地。”高仙衣轻轻挥了挥手驱散鼻尖的烟味,“无论是几十年前满载着炸药自杀式冲击舰队的战斗机,还是默默地被浇成水泥柱丢入海底的帮派成员,对他们而言,这里一直是墓地,从来没有变过。”
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苍蒲惬意的眯了眯眼睛:“这么说我其实算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喽。”
“毕竟我刚刚下飞机的地方现在怎么看也像是墓地的入口啊。”
高仙衣静静地看了苍蒲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们都是。”
沉默的吐出一口烟,苍蒲看着白烟变成烟圈,再然后被撕碎,消散,不留痕迹。
“我很感激。”
“我也是。”
就在车里的气氛变得安静时,两道刺眼的强光突然一左一右的照射在车身的玻璃上,两辆漆黑的汽车沉默的出现在公路的两旁,意料之中的埋伏。
汽车满身的改装装甲上涂满漆黑的油漆,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厚实的装甲覆盖在车身上,这已经赶得上军用的装甲车了。呼啸着从路边冲出,改装过的保险杠像两个冲锋的撞锤,掀起沥青与泥土狠狠地撞向野马!
兴奋地吹了个口哨,苍蒲朝被高仙衣甩开的两辆车竖了个中指,但是下一刻两个举着榴弹发射器的身影从天窗里钻了出来,拦截失败还有榴弹。
“妈惹法克!”
明亮的火光在漆黑的公路上亮起,两颗榴弹堪堪擦着野马银色的车身爆炸,剧烈的冲击让车子在公路上画了一个圆弧。
“为什么瀛洲的黑道会配备重武器这种东西!”车里苍蒲死死地拽着座椅,爆炸的巨响使他不得不大声呼喊,“瀛洲的黑道不是都很和谐的用刀子吗?!妈惹法克!”
高仙衣死死地控制着车身,漂移的跑车在他的手里又返回了平稳。
“因为重武器他吗的是我们卖给他们的!还有!要是他吗的我的车再有一点擦伤,苍蒲你就跟着她一起陪葬吧!”
“法克!”苍蒲狠狠地朝高仙衣竖了一根中指,高仙衣在车上开了一个天窗,作用不言而喻。
苍蒲脱下了他的西装和衬衣,漏出一身线条分明的肌肉,他的背后是一整副满背的刺青,一个面目威严的男人双手持剑,双耳穿两条火蛇,脚踏两条火龙,全身火红鳞片,周身火焰升腾!
赤裸着上身的男人钻出了天窗,这次他是两个手一起伸出了中指。
赤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方圆五公里的夜空,仿佛有一轮太阳坠落在了这里。
两辆装甲车里的人在光芒亮起的那一刻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其他原因,当你直视太阳时也会被那炙热的光辉灼伤眼睛。
“天照神……”
剧烈的爆炸在后方发生,瞬间的高温点燃了装甲车轮胎内的气体,点燃了车里人携带的子弹……
蒙蒙的雾气弥漫在了公路上,在光芒亮起的一瞬间,周围的盐碱地里的水分已经被高温蒸发了。
默默的摘下墨镜,高仙衣用大拇指摩擦了一下食指上的戒指:“你这能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华而不实。”
“哈?!”苍蒲的头上暴起三根青筋,“你刚刚说啥?”
“没什么。”
野马的喷出的气流中带上了蓝色的火焰,它如同一头滑翔的鹰隼,狠狠地冲破了弥漫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