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疆域纵贯整片大陆,边境的气候也各不相同,不同于西北司空家镇守的寒带疆域,西部张掖所在的地方是酷热的沙漠,与其说是中原的边界,张掖更像是一个贸易集市,临边的小国和来自内地的商人在这里交换各种商品。
因为地理资源匮乏,张掖并不像司空家所处的寒铁市一样发达,这里交通落后,生产力低下,没有机场、车站,没有现代化设备,没有汽油、电力,在这里的人过着最原始的生活。
但是即便如此,内地许多的商人还是抱着满腔热情来到这里,张掖周边的小国之间常年战乱,这也导致这里的战俘格外的众多,这些战俘男性强壮善战,女性妩媚妖娆,很受内地贵族的喜欢。
因此,无论这里多么的艰苦,危险,仍有很多幻想着大发横财的人前赴后继的涌向张掖。
这也就滋生了张掖的另一个产业链,马匪。
在张掖,最贵的不是战俘“昆仑奴”,不是名剑好刀,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匹能够适应沙漠气候的好马,只要你有了一匹好马,就等于拥有了前面的一切,在张掖,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掠夺!当然,也包括你的马。
黄沙古道上,司空乙悠闲的坐在马鞍上,胯下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正慢悠悠的颠着步子,四肢蹄子似慢实快,远远看上去就好像这匹马在跳舞一般,在马市的圈子里,懂行的人管这叫做踏雪寻梅,而这样的马往往是日行千里的好马。
此时正值中午,是张掖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整个沙漠的空气在恐怖的高温下微微扭曲,远远望去,一个个小棚子伫立在一片凹谷之中,西部明珠,张掖。
司空乙手搭了个凉棚,慵懒的看了看前方,一条通往凹谷内的道路就在几十米外,轻轻夹了夹马腹,座下的白马嘚嘚的加快了频率。
一声唿哨响起,在司空乙快要进入张掖地界时,一众马队从凹谷的上方冲出,二十余个骑士在司空乙的周身围成包围圈,马蹄踩起的飞沙遮天蔽日。
从张掖活着回去的商人都知道,在看见凹谷的时候一定要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如果冲出去了,盆满钵满,如果没冲出去,趁早自行了断,在张掖,什么东西都可以交易。
二十几个马匪牢牢地围住了司空乙,为首的头子是一个凶悍的光头,他两眼放光的打量着司空乙,笑嘻嘻的对周围人说道:“那些内地的崽子老说什么香车美人,老子不信,没想到今天倒是见识了啊,哈哈哈哈!”
纵马向前,光头绕着司空乙不停地打量,一边看一边啧啧惊叹。
“好马,好人,老子活了三十几年,从来没骑过这么好的马和美人。”
绕到司空乙的正面,光头贪婪的盯着他的脸,眼里的炽热几乎要喷涌出来。
“妈的,要不是怕猪圈里的狗出来,老子真想现在就把你办了!”
司空乙慢悠悠的抬起眼,轻轻地瞥了一眼光头,目光停在他身后的凹谷之上。
因为司空乙的散漫一瞥,那刹那的妩媚让光头下腹处一阵火热,他舔了舔嘴唇,再也忍不住,一拍马背直接腾空而起,他要与司空乙共骑一马。
司空乙弹了弹指甲,一道寒光掠过光头的胸口,擦着的他的皮肤狠狠地钉在了土地里,一柄直刀犹自微微颤动。
“什么人?!”刀身的寒芒惊起光头一身冷汗,他连忙回身上马,抽出鞍边的砍刀,一时间,二十几人纷纷抽刀距马。
凹谷上渐渐冒出一个小黑点,一个男人的声音遥遥传来。
“姑娘,在下有笔买卖做不做?”
司空乙饶有兴趣的蜷弄着自己的头发,以他现在人仙境的体制,可以很轻松的看清楚那人模样,嘴角微微勾了勾,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家伙,我这要是眼力劲不行还真看不清楚。”习刀咧开了嘴角,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不过我这服务可是收费的,到时候没钱人马留一个,要求不高,陪我或者乌骓过一夜就成。”
通体漆黑的骏马鼻孔里冒着盈盈白气,四肢蹄子上一团白毛迎风扶摇,踏云追风,宝骏图中的梅雪乌骓!
数十米的距离在乌骓的速度下转瞬即逝,身后烟尘四起,远远望去,就像一条滚滚黄龙自九天而落。
“我还是更喜欢她选跟我睡一觉,毕竟我器大活好是不……”
习刀一路上不停地喃喃自语,只是嘴角越咧越大,一口白牙在阳光下泛起寒光。
人马相交!
滚滚烟尘瞬间席卷了最近的一个马匪,一阵短促的金属相交之声,一颗人头从烟尘冲倒飞而出,紧接着乌骓腾空而出,习刀一手扶着斗笠,一手高举长刀。
“忘了跟您说了,姑娘,咱这是收费的啊,记住了!”
马蹄如雷!
余下二十一名马匪一溜排开,像浪潮一样冲向习刀,双方越来越快,马匪两翼渐渐围拢,双方相接之时,马匪至少会有十七把砍刀斩进习刀的体内。
距离越来越近,马匹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光头单刀上撩,这个距离已经可以削断习刀的手掌!
“当啷”一声,光头的砍刀被一股巨力打断,习刀左手从马鞍旁的刀袋中抽出一把柳叶刀,顺势劈在了砍刀之上。
高温扭曲的空气里,鬃毛披散的马匹撞在一起,习刀双刀回转逼开靠近的两骑,刀兵相接的声音短促激烈,柳叶刀脱手而出,狠狠扎进一人的两眼之间,鲜血喷涌!
猛的一夹马腹,习刀座下乌骓长嘶一声,狠狠地顶开眼前光头的马匹,前蹄扬起,乌骓就如脚踏腾云一般直接腾空而起!
落地后,乌骓迅速绕着马匪的包围圈奔驰,因为调转马头尚需时间,马匪就在背后被习刀一个个斩落马下,一人一骑在大漠里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弧,圆弧之内,你们所有的人都被我包围了!
烟尘停歇,习刀先是绕着司空乙打量了一圈,乌骓在面对白马时响亮的打了个响鼻。
“得,看样子乌骓你是想先选啊。”
拍拍马头,习刀又纵马来到马匪尸体旁,共计二十二人,二十一个马匪尸首分离,凄惨的倒在尘土之中,光头则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的马被习刀一刀斩去了头颅。
摸了摸怀里,习刀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轻轻咳嗽了两声,他对着纸开始念:“悬赏令,嗯,现有相龙及其手下二十一众马匪,劫掠商客,强抢、监禁妇女,谋杀至少三十余人,现张掖市衙门悬赏相龙,无论死活,悬赏金,五万!”
念完,习刀又小心翼翼的把纸叠好,揣到衣兜里,一边鼓捣一边抱怨:“这玩意真他娘的不方便,要搁手机早就拍个照上传,赏金就下了,你说是吧,兄弟!”
朝光头相龙努了努嘴,习刀驱马靠了过去。
“但是呢,这个不方便也有不方便的好处,你说咱今个要是放了你,也没人知道,是吧。”
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习刀又深吸一口气。
“不过,要是说到这个放了你,这就是一笔买卖了,买卖有买卖的规矩,悬赏令五万,你给三倍,我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
相龙缓缓地抬起头,端详了习刀许久,他凶悍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早就听说前些年张掖来了个赏金猎人,是个狠角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
“去去去,一边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得这么磨磨唧唧,武侠片看多了?”习刀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一边抠着牙一边往刀袋里摸到,“十五万,一条命!买不买?!”
“十五万,我带上那个女的!”相龙瞥了一眼不远处波澜不惊的司空乙,“就当做个朋友,实在不行可以给你先爽一爽。”
抠完牙的习刀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牙,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买卖是买卖,我已经答应了人家的交易,就不能随意反悔。”
抽出一把砍刀,习刀不耐烦地看着相龙:“好了,十五万,你的命,买不买?”
低下头,相龙的脸色隐藏在阴影之下,他在衣服里摸摸索索,仿佛再找东西。
“买,当然买,你等我找一下银行卡,命怎么可能不买……”
“买个头!”相龙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勃朗宁M1900,这样的制式武器出现在张掖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妈的,非逼老子掏枪,你再猖狂啊,要不是怕猪圈的看门狗追着老子不放,老子早他妈一枪崩了你了!”相龙一边举着枪一边逼近习刀,“现在,赶紧给老子从马上滚下来,再把那个娘们给老子带过来,听见没有?!”
习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端坐在马上纹丝不动。
“嗬,兄弟你不是三教九流是吗。”
“你他妈的没听我说话吗?!抓紧滚下来!”
缓缓举刀,习刀将原先手里的砍刀高举过头顶,相龙一脸癫狂的看着眼前仿佛要开天的男人。
“傻逼,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去死吧!!”
剧烈的枪声在沙漠中响起,一颗子弹瞬间到了习刀的面前,空气被子弹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你要是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就会知道拿着个玩具是有多可笑。”
霎时间,习刀举刀的手仿佛消失不见,刀光迅捷,璀璨的刀光比子弹更快,两片弹头的残骸纷飞的掉在沙子里,刀锋劈开空气发出了尖锐的锋鸣声,最后稳稳地停在相龙的鼻尖处!
“你这个买卖我不做了。”
一道血线缓缓出现在相龙的身体上,沿着他身体的正中间,就像两块烂肉一样,“两个”相龙重重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