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灵雨醒来时天已蒙蒙放亮,两个丫环的敲门声将她叫醒,“进来!”流风灵雨无力地道,浑身酸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发觉自己一丝不挂,回想起昨晚的情景,流风灵雨欲哭无泪,恨不能将山川秀吉碎尸万段。
“小姐,早饭送来了。”其中一个丫环怯怯地道,见她没有答话也不敢再叫,生怕惹恼了她又被她惩罚,只把饭菜放在桌上,抬走昨夜的浴桶将房间收拾了一下。
见两个丫环已走远,何若日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送来的饭菜,都是清淡一些的东西,他是无肉不欢,虽然腹中有些饥饿,可这些东西实在引不起他的兴趣,摇了摇头来到流风灵雨床前,柔声道:“你应该起来吃些东西。”
“你怎么又回来了?”见是他,流风灵雨吃惊不已。
“不是又回来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何若日纠正道。
“的确是这样。”流风灵雨回起来了,昨晚她昏迷之时何若日确实还没有离开。“这么说昨晚山川秀吉作恶时,你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了?”流风灵雨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猛然坐起身来双手狠狠抓住何若日的前襟,似要吃人般怒瞪着他。
“你没穿衣服。”何若日善意地提醒道。
“啊!?”流风灵雨惊叫一声,触电般缩回双手,抱起被子捂在胸前,蜷缩在墙角,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不住地颤抖着,骄傲的她却还是极力地克制自己,骂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救了你,你却眼睁睁看我被那个禽兽欺负不管不顾!”
“我怎么没管?山川秀吉不是被我给赶走了吗?”何若日争辩道。
“这么说他并没有得逞?”流风灵雨追问道。
“当然了。”何若日脱口道,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不妙。
“昨晚你都对我做了什么?”流风灵雨一字一顿道,语气冰冷。
“能做的都做了。”事到如今,何若日只有厚着脸皮坦言承认。
“你个混蛋!”流风灵雨怒不可遏,抓起身边的枕头狠狠扔向何若日,不过这种鸭绒枕头实在不是打人的好东西,碰到何若日之后就自动反弹了回去。
见她还要动手,何若日只有先将她制住,轻声道:“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首先我昨夜进入你的房间是无意的,其次昨晚上我也没想过要占你的便宜,你中了山川秀吉一种极为歹毒的****,我若不那样你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我牺牲自己全是为了救你,你明白吗?”见她点了点头,何若日解开她的穴道。
“牺牲自己?亏你想得出来!占了我的便宜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真是厚颜无耻!十足的伪君子!”流风灵雨一脸鄙夷地望着何若日。
“我占你便宜?”何若日冷笑一声,伸手扯去自己的上衣,流风灵雨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前胸、后背、肩头累累的伤痕,大部分是指甲划出的,有些则牙齿咬的,有的伤口深可见骨还在流血,其状惨不忍睹!
“这些全是我弄的?”流风灵雨颤声道,看着自己指甲里残留的血肉,心里已知道了答案。
“不是你还是我自己吗?”何若日没好气道,将上衣重新披上。
“说不定是你用的苦肉计呢。”流风灵雨低声道。
“你咬自己后背一口给我看看!”何若日闻言怒不可遏,“没想到你看起来贤淑温柔,发起狂来却像头母狼!”
“这能怨我吗?你要救我为什么不想别的法子?还不是因为你见色起异!”流风灵雨毫不示弱,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吗?”
“有,一是找到解药;二是动功帮你驱除体内的毒素。”何若日实在不愿跟一个女人争什么,据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用别的方法?”流风灵雨逼问道。
“解药我没有,运功帮你驱毒见效太慢怕来不及,所以就只能用这种比较省事的办法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何若日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有些后悔刚才没有一走了之。
“你真的只是为了救我那么简单?”流风灵雨继续问道,何若日却懒得再理她,流风灵雨讨了个没趣,幽幽道,“没想到我流风灵雨守身如玉十几年,最后却便宜了你这么一个糟老头子,老天真是不长眼!”说完独自一人坐在墙角默默流泪,不知道以后自己该怎么办?何若日自认问心无愧,也不去安慰她。
“能不能帮我要三斤牛肉一壶酒来,我有些饿了。”何若日突然开口,打破沉寂。
“你怎么不出去吃?非要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走吗?”风流灵雨一肚子委屈正没处撒,此时全转向了何若日。
“大白天的外面那么多人我怎么走呢?只有到了晚上我才能走。”何若日解释了一句。
“你怕他们抓你?那为什么还要来流风府?你到底是何居心?”流风灵雨问道。
“我不出去是因为我不能伤害他们,若不是和长无绝有约在先不能杀人,那些人如何拦得住我?我也就不用躲进你的房间,后面的事也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何若日沮丧地道。
“长无绝?你到底是什么人?”流风灵雨警惕地道,早就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此时听他说竟然跟长无绝这样的人有约,更证明这个人大有来头。
“你们的死对头,魔神教圣子何若日。”何若日一字一顿道。
“我早就应该猜出是你的。”流风灵雨出乎他意料的平静,“你等一下,我亲自去给你准备!”挣扎着起身下床,毫不避讳地在何若日面前穿衣梳妆,出去之后工夫不大果然端回了何若日要的东西,除了酒肉还有一小瓶药,“把上衣脱了。”
“干什么?”何若日疑惑地望着她,虽然早就清楚女人善变,可还是有些意外。
“给你上一些金创药,让你好的快一些。”流风灵雨答道,伸手扒掉他的上衣,将小瓶中的白色粉未倒在他最深的一个伤口上,立即冒起一股青烟,黄色的血水直流!
“你做什么?!”何若日疼得紧皱眉头,差点儿叫出声来。
“让你永远记住我。”流风灵雨淡淡道,“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见一个爱一个,有了新欢就会将旧爱抛到脑后!我听说过你的事,以你的完全体质,不出三天身上这些伤口就会完好如初,一点儿疤痕也不会留下,到时候你也会将我忘得干干净净。”流风灵雨举了举手中的药瓶,“这种药可以加深你伤口的溃烂,即便你已修成完全体质,也难免要留下伤疤,这样你想忘记我都难了!”
何若日今天算是彻底见识了女人的疯狂,简直是不可理喻!埋头吃自己的,任由她帮自己清理伤口,放下碗筷,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你总算想起我来了。”流风灵雨笑道,眉宇之间又颇有些无奈,“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嫁人了,总不能像我师父那样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嫁人?嫁给什么人?”何若日追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不会是你。”流风灵雨平静地道。
“你能看开我就放心了。”何若日故作轻松地道,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本来以他目前的状况是无法对流风灵雨作出什么承诺的,流风灵雨若真的要嫁给他,他也只会推脱逃避,美色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可为什么当流风灵雨说出她会嫁给别的男人时,自己竟会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失落感呢?自己竟会为一个认识还不到五年时辰的女人失意?何若日心内苦笑不已,满满饮了一大杯酒,希望可以填补上心中缺失的什么。
“你不高兴?”流风灵雨瞧出了他神色中的异样,关切地道。
“不要你管!”何若日怒道,自己也不清楚哪来的这么大的火?
“哼!”流风灵雨冷笑不已,“你可以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褔,我就必须独守空房为你守身如玉吗?你为我做过什么?凭什么对我有这样的要求?就因为你是圣子吗?”流风灵雨连珠炮似的发问说得何若日哑口无言。是呀,自己凭什么这么要求她呢?何若日扪心自问。见他不再说话,流风灵雨的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能为我生气,说明你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你的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我很高兴。但我不会等你,我已经为一个人独守了十年空房,我不想再守十年,你明白吗?除非你答应娶我,不然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三天之后你若不来我就会嫁给别人!”
何若日只顾喝酒,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