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儿她们走了,我回身看见乔草双眼冒着小星星,一副对我无比崇拜的表情。我心里一阵苦笑,我前世可是个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啊!到这儿之后,却沦落到靠打架斗殴过日子了。没了逛街的心情,我和乔草买了些粮食就往家走去。一路上听乔草说着此地的物价,肉多少文一斤,米多少钱一斗,使我对自己手上的钱财数目有了大概的了解。冯丫说的对,如果光靠这些钱我和那些孩子们顶多维持一个月就得饿肚子,得赶快想办法了。
回到家乔草将我今天的丰功伟绩,夸张的和冯丫说了一遍。冯丫听完对我伸出大拇指道“大姐你真棒!不过侯三儿她们那帮人不是好惹的,以前总是仗着她们人多老抢我们的生意。这次你受伤也是因为明明我们先看中的人,她们非要抢,你气不过才和她们动手,结果被打伤了脑袋!”
我点点头,心想原来是这样。
吃饭的时候,我见冯四只做了我们三人的饭菜,就道“那些孩子都吃过了吗?”
冯丫不以为然道“那些孩子每天吃一顿就可以了,我们都快饿肚子了,哪有多余的饭食给他们啊!”
我一下急了,站起来叫道“马上重新去做饭,把孩子们都叫出来,以后他们每天和我们一样吃三顿饭。”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可以饿肚子。
冯丫本来还想和我挣几句,但在我的怒目之下,还是认命地拉着乔草做饭去了。此刻我更加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我不仅要想办法养活这一群孩子,而且还要将冯丫和乔草从歧途上拉回来。
孩子们被带来了,一共是六个,他们都惶恐地站在门口不敢上前。我堆起自认为很亲切的笑容,招呼大家一起来吃饭。也不知是这张脸皮很久没笑的缘故,还是我笑的有些过了头,这种不正常的行为在孩子们眼里变得更加恐怖,孩子们纷纷躲闪不肯上前,弄得我好没面子。
没办法,我只好绷着个脸,一拍桌子道“都给我过来吃饭!”
小家伙们这才哆哆嗦嗦走了进来,家里有两张方桌,我把它们拼到一块儿放上饭菜,可椅子不够,我就让最小的那几个孩子坐下,其他人都站在桌前端着碗吃饭。
这时我发现席上有一个十一、二岁,长相俊秀的男孩。他对谁都疏远冷淡,一副万事不关己的样子默默吃着饭。乔草悄悄对我道“恬姐,你就是因为他,才被侯三儿她们打伤的。”
我了然的点点头没说话。孩子们都饿坏了,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吃着,我给最小的那几个孩子夹菜,嘱咐大家多吃点。结果我几乎都没怎么吃,桌上就已经盘光碗光了。冯丫无奈道“恬姐,要不我再给你再做些!”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正在减肥!”
众人愕然……
吃过饭,我把孩子们都召集起来,让冯四解开他们脚上防止逃跑的铁链,道“孩子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自由了,你们有想回家的我送你们回家;没有家没去处的,可以留在我这里。我不会卖你们,以后我会努力工作,争取能够养活大家。你们自己决定去留,我绝不勉强。”
孩子们先是没人说话,我耐心地一一询问才知道他们各自的情况。他们有的是由于穷困被狠心地父母卖掉的;有的是被人‘拍花子’拐卖的;有的是戏班解散被卖掉的小戏子。那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不论我问他什么,他都只是摇头,眼中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和凄凉。这个孩子是个有故事的人。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他是个受过良好的教育的人,举筷夹菜都轻拿轻放,举止优雅。不知是什么原因被卖到了人市,进而到了唐恬的手上。
被父母卖掉的有两个孩子,他们言语中有着对父母的怨恨,说怕回到家后被再次卖掉,所以不愿意走;有两个孩子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坏人拐走的,又反复被卖了好多次,想找到他们的家人,目前来说很困难;那个戏班的小戏子,他只记得戏班就是他的家,现在戏班散了他根本就没去处。至于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公子,丢下一句“我不走!”就再没其它了。
看来我只好先把他们都养着了。我懒得给他们起名字,除了冯丫和乔草按照岁数大小就叫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结果迫使岁数最大又不爱说话的小一张口道“我叫子君!”
我没有再关着孩子们,让他们在家自由活动,甚至可以到街上去玩儿。我们住的地方是这个城镇的最北边,也不知什么原因,我家周围几乎没什么人家,邻里之间都隔着好远,大家稀稀拉拉的住着。所幸我们住的房子蛮大,房间也不少,有单独的厨房,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
冯丫神秘兮兮对我说,当初买下这房子只花了极少的钱,基本就等于白送。我问她们为什么?她和乔草对视一眼,然后眯着眼睛压低声音道“因为这是座凶宅,晚上闹鬼……”临了冯丫还学了声猫叫。我惊的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碰见流氓敢打架,可就是害怕鬼神幽灵一说。我直眉楞眼地看着她俩,可能是我害怕的表情太过可笑滑稽,冯丫和乔草都没忍住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你们一点都不害怕吗?”我声音都抖了。
冯丫和乔草笑的更欢了,乔草喘息道“怕什么啊!那鬼不就是我们三个装的嘛!哈哈哈…..大姐太搞笑了….”
被耍了!我脸红的站起来追向她们“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哈哈哈…重大发现…大姐居然怕鬼啊!!!”
“给我闭嘴!!!”
到了晚上,我发现房子是够住,可床和被子不够。家里只有三张床,三张被子,我不可能再让孩子们去睡那冰冷的柴房。想了一下,让冯丫和乔草睡一张床一张被,剩下两张床两张被让六个孩子挤着睡,我自己将吃饭用的两张方桌一拼铺上些稻草,和衣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在院子里开始练习在现代学过的武术招式。在现代为了减肥,也为了防御色狼,我和我的朋友们有空就去练习各种防身术,杂七杂八的也学了不少。既然现在要靠武力来保护自己,保护孩子们,那么就让自己变得强一些吧!
等我练完了,孩子们也都在起床了。这时我发现小二和小三居然早早起床,把饭都给大家做好了。他们都才九岁啊,一个是被父母卖掉的,一个是戏班的小戏。我微微一叹,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我上前摸着他们俩的脑袋说“你们俩真棒,辛苦了!”
两个孩子都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呵呵笑道“好了,去叫大家来吃饭吧!”小二、小三手拉手开心地跑了。
吃过饭,孩子们都去自由活动。我问冯丫和乔草,我们除了贩卖人口,还有什么其他收入。冯丫想了想道“我们以前会对小一些的地摊,小贩收取保护费,就城北那条小街,以前一直就是咱们在收,可侯三她们来了之后,我们打不过她们,现在就变成她们在收了。”我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还有就是,我们会和一些小贩,小老板赊些我们需…需要的东西……”从乔草躲闪的眼神中,我明白她所说的赊估计就和抢差不多了。我靠坐在椅子上捂着脑袋,痛苦的接受着无奈的事实,我们就是典型的社会败类,地痞流氓外加人贩子。
我长出一口气,站起来对她们道“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个就不再过以前的生活了,我们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做好人!”
冯丫撅嘴道“大姐,我不知该怎么说,反正自你受伤醒后,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的脑袋真没问题吧!”
我郑重地对她道“我脑子没有坏,我现在很正常。这次受伤让我明白,我们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了。以前那种的日子,只能让我们泥足深陷,一辈子让人戳脊梁骨。我们都还年轻,我们要走正路,这样以后才能过正常的生活,拥有真正的幸福。冯丫、乔草,我比你们都大,我不能害了你俩。所以我们以后要做正当的营生,若是让我知道你们俩再做坏事,我决不轻饶,听到没有?”
冯丫被我说的一愣一愣地,傻傻望了我半天才喃喃道“反正你是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