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身离开,身后是宋钰伤心地哭泣……也许我这样说对宋钰不公平,但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他宋家这样对待秦老板就公平吗?
当我回到香草阁的时候,大家都休息了。我睡不着就来到秦老板的屋子,趴在他的床前轻声说着抱歉的话,仿佛只有这麽做才能减少自己的罪恶感,才能安心些。秦哥哥,对不起!终是我连累了你。
半夜的时候,秦老板开始发烧。我知道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一关,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消炎药的时代,这也是最危险的一关。我不停地给秦老板额上换冷帕子,让清儿(秦老板的贴身小厮)给他用酒擦拭全身,吩咐厨房每隔一个时辰就煎一副药来,掰开秦老板的嘴给他强行灌下……
就这样大家忙了一个晚上,天亮时分秦老板的热度才稍稍退了下去。淼儿劝我下去休息,我摇摇头道“我去别处也会担心的睡不着,不如就在这屋里的塌上眯上一会儿,秦老板若有事,你就叫我!”
“嗯!我晓得,你快歇息吧!”烟淼在塌上铺了张被子,伺候我躺下。
我睡得很不踏实,脑子里总是闪过秦老板为了保护我,被刀刺伤的那一幕。我想哭想喊,却怎么也出不了声,身子好像被捆住了般难受。直到烟淼将我推醒,才把我从梦魇中解脱出来。我浑身汗淋淋的道“怎么样?秦老板还好吧!”
“他已经醒了,只是烧还没有完全退去。”
我来到秦老板的床前,见清儿端着碗粥要喂他,秦老板却摇头不愿吃。我接过碗道“秦哥哥,多少吃些,否则更加抵不住伤病了。来,我喂你!”我拿着小勺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着秦老板,他脸红着却不忍拒绝,就这样硬是把这碗粥吃完了。至此,凡是吃饭喝汤的事,都由我亲自来喂,不容秦老板说不。
可两天后,秦老板的病情还是恶化了。他持续发着高热,吃的也越来越少。郎中来看过之后,也只是加重了药量,就别无其它办法。秦老板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醒着的时候就会拉着我的手,痴痴地望着我,他依恋的眼神让我的心都要碎了!
可我除了鼓励他,告诉他要振作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情急之下,我想到了自己吃过血灵芝。血灵芝是疗伤解毒的圣品,那么我的血没准也会有这种功效。于是,我每天割破手指偷偷在秦老板的药里滴入我的鲜血,希望能对他的伤有些帮助。
又是三天过去了,秦老板的病没有再恶化,却也没有什么起色。(其实是我自己不知道,我的血确是可以疗伤解毒,但它却不能和其它药物混在一起喝,否则会大大减低血灵芝的药性。以后我会明白,但现下却不知道。)可再这样拖下去,秦老板的身子也会被拖垮的。怎么办啊?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香草阁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位一脸不满的小家伙。我一见是他就眼睛发亮,上前讨好道“哎呀!李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谁知李俊呈并不买账,他不客气地道“哼!你少来,病人在那里?”
“请随我来!”我赶紧带他来到秦老板的房间。
李俊呈把我们都轰到门外,我不放心地给清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没多久,屋里就传来清儿惊恐的大叫,我吓了一跳,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只见李俊呈手里拿着个盒子,里面竟有两只巨大的像水蛭一样的动物在蠕动,看上去恶心巴拉的让人好不舒服。
李俊呈骂着清儿“你鬼叫什么?想吓到我的宝贝吗?真是添乱,出去!出去!都出去!”他开始撵我们。
我硬是不走,担心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动物啊?你打算用它们来做什么呀?”
李俊呈斜了我一眼,没好气地道“这是异形蛭,是我师傅在海外寻到的至宝。它们在吸取人血的同时,会释放出一种毒素,而这种毒素是治疗外伤的灵药。你们到底治不治啊?”他不耐烦了。
“治治治……”我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俊呈上前将秦老板身子翻转,让他趴好,然后用剪刀将秦老板背上的衣服剪开,露出伤口。伤口已然化脓,肿胀的老高。李俊呈用小竹片将两个异形蛭挑起,轻轻放到秦老板伤口周围,让它们吸取脓血。不一会儿,异性蛭的身体开始膨胀转红,而伤口周围却渐渐开始消肿。看着差不多了,李俊呈就用小竹片将两只异性蛭又挑回盒子。之后,他拿出银针开始给秦老板针灸。看他小小年纪做事一丝不苟,下针时快、准、稳,我不禁起了敬佩之心,悄悄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针灸过后,李俊呈坐下开了药方,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道“一日三次,一次三粒,和着我开的汤药服下。”
我感激地望着他道“多谢李公子了!这叫我如何报答啊!”
“不用谢我!若不是我师兄再三恳求,我才不来呢!而且那天你骂我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呢!”李俊呈把头一撇,哼声道。
“是!是!我为那天的话向李公子道歉,今天我任你打骂绝不还手,好不好?”
“打骂你我师兄会心疼的,不过你欠我个人情是不是?”
“是!”我忙答道。
“呵呵…那你就跟我走吧!”李俊呈挑眉道。
“呃?好…吧!”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不吗?唉!!
随着李俊呈来到‘一夜风流’的后墙,他一个飞身跳过了墙头,我也只好提气紧跟其后。
这是‘一夜风流’的后院,我以前从未到过此处,随着李俊呈七拐八绕地来到一处院子,我问他“李公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嘘……”李俊呈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跟着我走,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发出一点声音。听到没有?”
我闭嘴点点头!虽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只能照做。
李俊呈带我进入屋里的一处密道,走了许久来到一面墙壁。墙壁上有两个小孔,透过小孔可以看到墙的那边居然是一个封闭的厅堂。宋钰已然坐在厅里,手中握着一些纸张发呆。不一会儿,有人走了进来,他边走边道“钰儿,你今天怎么把爹爹叫来此处啊?这是你们商量机密的地方,这屋子怪吓人的,咱们换一个地方谈吧!”
宋钰站起来道“爹爹,咱们开门见山地说吧!是不是您派人烧了唐恬家的屋子,是不是您派人去绑架香草阁的秦老板?”
“突然间,你…你问这些做什么?”三皇子不自然地道。
“爹爹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您做的。”
“你今儿个是吃错药啦!为何要冤枉我!”三皇子扭头不承认。
宋钰把手上的一叠纸递到三皇子面前道“唐恬家失火的那天,爹爹的影卫不在岗上;秦老板出事那天夜里,您的影卫受伤归来。还有这个……”宋钰把影卫的腰牌拿给三皇子看“这是在香草阁找到的,是您影卫的腰牌吧,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又怎么样?不就是个鸨爹嘛!你干嘛要查这些,难不成想要把我送进官府吗?”三皇子站起来气呼呼地道。
“爹爹为什么要这麽做?就算是再不喜欢唐恬,不愿意我和她在一起,也不该去杀人放火啊!您要伤透我的心吗?你要逼我走吗?……”宋钰伤心地哭了出来。
三皇子一下也慌了“钰儿,你…你不要吓爹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爹爹没有想拆散你们,爹爹是想帮你啊!”
“帮我?”宋钰不解地看着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