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二和小六怎么会不见了呢?”我慌忙放下粮食问道。
“吃过中午饭,我就招呼大家午休,醒来之后就发现小二和小六不见了。原本想着他们出门去玩儿一会儿就回来,不曾想天快黑了也不见他们的踪影,附近我们都找过了,没有他们的踪迹,邻居们也问过了,大家都说没看见……”子君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道“子君你别哭,你带着弟弟们在家等着,哪儿也不许去!冯丫和乔草随我出去分头找!”
我和冯丫、乔草分头行动,约好一个时辰后不论找到与否,家里见面。我毫无目的在街上找着,大声叫着小二、小六。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他们再次被人贩子拐走,如果是这样,人生地不熟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将他们再找回来。越想心里越害怕,脚下的步伐也不禁开始加快。
一路找到城门前,眼看着城门就要关了,现在出城找已经来不及了,可是不出城找,我又不甘心。想着大不了晚上在城外过一夜,无论如何要找到他们。正准备出发,就见两个小小的身影奔跑着冲进了城门。我一看,不是小二、小六是谁?我急急迎了上去,拉住小二就打他屁股道“你怎么这麽不懂事啊!你是哥哥,你咋能带着弟弟出城去玩儿啊,还这麽晚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找你俩都快找疯了。”
小二低头轻声哭泣,任我打他没有辩驳。小六突然抱着我的腿哭道“恬姐不要打二哥,都是小六的错。呜呜….是小六对哥哥说我想吃肉,哥哥才带我到山上去抓兔子的。恬姐!小六再也不吃肉了…别再打二哥了…呜呜….”
听小六说完,我捂着嘴蹲在地上,忍不住地泪水倾泻而下。是啊!孩子们有多久没有吃肉了,恐怕都快忘了肉的滋味吧!我这个一家之主做的好失败啊!我搂着小二、小六哽咽道“是恬姐不好!恬姐没有能力给小六卖肉吃,恬姐向你俩道歉。恬姐已经找到事做了,等发了薪水一定给小六买肉吃。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再独自出城上山了,山上有狼,有熊的太危险了!听到没有?”
“嗯!!”他们两个都抱着我哭着点头。
我发现小六身边有一个简易的笼子,里面居然真有一只肥大的兔子,看来他俩没白忙活。两个小家伙都露出疲态,想是抓兔子累了。我背着小二,抱着小六向家里走去。我已经决定了,去香草阁工作。就算是自己再不愿,再厌恶,最起码能解决孩子们的温饱问题。我咬咬牙对自己说,先在那里暂时干着,只要自己摆正心态,坚持原则,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以后若遇到其它合适的工作再换不迟!
回到家,冯丫气愤地要打他俩,吓的小二、小六躲在我身后不敢出来。我拦住冯丫道“我已经教训过了,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给小二、小六使眼色,他们俩赶紧给大家低头认错。
冯丫气的对我嚷道“你就惯他们吧!真真气死人了!”转头又对孩子们道“下次谁再出现这种事,找回来一律卖到小倌馆!”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冯丫虽然有很多不满,虽然对我的做法基本都不赞同,有时候还会自己发脾气。但我高兴的发现她在慢慢转变,她会主动保护孩子们不让外人欺负,她也会把好吃的留给最小的小五、小六;这次小二、小六失踪,她也急得到处去找。她和乔草的每一个变化,我都看在眼里,欣喜在心。
乔草看见兔子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个劲儿嚷嚷要吃兔子肉。小六眼泪汪汪地抱着笼子,求道“大家不要吃兔子好不好?”
乔草叫道“你抓兔子不就是为了吃肉吗?”
小六哽咽道“可我现在不想吃了,我想养着它!”
“我们连你都快养不活了,咋能还养着它!”冯丫嗤笑着。小六撇着小嘴呜呜哭开了……
我瞪了冯丫和乔草一眼,上前抱着小六安慰道“小六不哭,咱不吃兔子,咱们养着它,不过说好了,小六得自己拔草养它好不好?”
“好!还是恬姐最好了,我最喜欢恬姐了!”小六擦着眼泪搂着我。
看着冯丫、乔草不满的撅嘴,我赶忙道“我已经找到事儿做了,等发了薪水一定给大家买肉吃,大家就放过小六的兔子吧!”
“真的吗?太好了大姐!”乔草开心地围着我转圈,大家也都很高兴的样子。
可当他们听说我要去香草阁做事时,就都不说话了。许久之后冯丫挠头道“大姐!你不是说,我们以后要做正经营生。可香草阁……”她撇撇嘴没有说下去。
“香草阁虽说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我是去做打手,又不是去卖肉,哪里不正经了!”
听懂的人都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我对他们道“你们放心,大姐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香草阁虽然环境复杂,但我会洁身自好,本分做事,你们不要担心我会学坏!”
乔草点头道“嗯!大姐是个有定力的人,我相信大姐!”
“谢谢乔草!”我摸着她的脑袋道。
子君眼光复杂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当我看向他时,他又咬唇转身走了。我不禁感叹‘男孩心也是海底针啊!’
我们所在的这个城市叫做‘剕城’,紧邻着鸾丹王朝的都城‘雀邺’。剕城是个娱乐业发达的城市,整个城市的东面被誉为“鸾丹第一消魂乡”。这里街道纵横,干净整洁,到处林立着大大小小,风格迥异的妓院和小倌馆,香草阁也就坐落于此。
香草阁在此地只能算是一个规模中等的小倌馆,从外面看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只是门窗像是刚刚粉刷过的。现在是白天,大门紧闭着。我站在香草阁的门外既紧张又好奇,手心全是汗,深呼一口气,咬牙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小丫头,她问明我的来意,就把我带到香草阁的大堂。我在大堂候着,那个丫头去请示秦老板。香草阁的一楼是个开放式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有个半圆形的舞台;舞台后有楼梯直通二、三楼。舞台周围除了预留的过道都整齐地摆满了桌子。二楼全部是一个个单间,门与门之间相距不远;三楼是半封闭式的结构,而且有纱幔遮着,看不真切。
不一会儿那个丫头回来了,说是秦老板要见我。我随着她来到香草阁的后院,这里有些单独的院子,我们进入其中的一个,她敲门禀报后就站在门外,示意我自己进去。
我咳嗽了一声推门而入,看见秦老板只着中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我赶忙低头说了声“秦老板,我来了!”
“呦!唐恬来啦!快请坐啊!”秦茗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我不卑不亢道“秦老板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只管吩咐!”
秦茗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我,好半天才道“唐恬!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老板但说无妨!”
“说老实话,自你被侯三儿她们打伤之后,从里到外好像换了个人似地,奴家都快不认识你了!”秦茗疑惑道。
“秦老板多虑了,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此次受伤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所以才会想着改变自己!”
“是吗??”秦茗拍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呼气道。
我的脸腾的红了,躲闪着向旁边挪了挪,大声道“是的!”其实已经开始心虚了。
秦茗呵呵笑了起来道“按理说我干这行已经十多年了,看人应该是很准的,可我却看不懂你唐恬了。算了,废话少说,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来上工吧!工钱嘛,别的打手是一月三两,你是看场子的教头,给你一月五两银子,你看如何?”
“
好!就按秦老板说的,今晚我一准到!”
晚上天刚蒙蒙黑我就赶往香草阁。此时的东街已经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家家门前几乎都停有轿子、马车。年轻的小倌们站在自家门前,媚声招呼着来往的客人;有些胆大的直接跑过去挽着客人的胳膊,将其拉入自家的阁中……
在新中国红旗下长大的我,哪见过这种阵势。我是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好似走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什么都透着新鲜。这时,一个小倌跑过来拉住我道“这位姐儿面生的紧,我们醉红阁里什么样的哥儿都有,包你满意。”说完就要拉我往他们阁里去。
我慌忙向后退道“我…我不是客人,我要去香草阁…”
“哎呀!去什么香草阁啊,我们这儿的哥儿可比他们那儿的俊多了,姐儿快随我来吧!”
我一个劲地挣扎,小倌见我死活要走,一使眼色好几个小倌就围了上来。我彻底懵了,这…这是要干嘛啊……劫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