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恋人,自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明白......一旦错过,往后我不可能再遇到.......我这一生遇到过数不清的女孩.......十分美丽的不在少数......在我没成为神父之前,她们也有部分青睐于我........但是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深深扎入我的内心深处.......”
听我说完,她的脸上红扑扑的,此情此景,我很想就这么轻轻抚上她精致的脸,事实上我也这么照做了。
“啪!”她一下打掉我的手。
“别、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就会开心什么的~~~!”她红着脸瞪了我一眼,随后噔噔地跑下水塔,消失在海岸悬崖边。
我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心里不觉得十分寂寞。这寂寞不为别的,仅仅只是为海之音。100年来,缺少母爱父爱的她,成长在畸形的家庭,在遥远的世外豪宅孤独的打发近乎无限的时间.......想来,那一颗小小的心灵深处,究竟遭受到了何种伤害,何种扭曲,何种畸形.......没有人陪伴,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甚至连‘人’这一概念通通无有得知,仅仅只是从书中获取有限的欢欣,但是在时间面前,即使再多的书,远看,那不过是沧海一粟........
往后的时间.......我来陪你!我心爱的少女,海之音,即使就是这样作为奴仆,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对于我,怎么都是幸福的。
但是!眼下,我是怎么都无法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我站在海岸悬崖边。时间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这四个小时里——————
“大——小——姐~~!”
没有回音。
“宝贝儿————!”
没有回音,只有海浪拍击悬崖,随后急速退去的声音,仿佛在说:你快闭嘴吧,不害臊的家伙!我要听不下去了!
“小——红——帽~~!你的外婆来了————!”喉咙干的沙沙作响,一如桅杆不禁暴风雨的摧残而发出“咔咔”声。(《格林童话》出版于1812年,此处是作者有意为之)
“我才没有什么外婆!”闷声闷气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那好听的声音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催化,传入耳朵竟然成了歪歪扭扭的魔幻音。
“外婆带来了香蕉苹果梨子西瓜葡萄桔子菠萝西红柿海苔鲑鱼鲸鱼鲨鱼鳕鱼三文鱼鱼子酱松茸鹅肝酱白兰地柿子..........”
断气了。
眼前一片扭曲,那一幢巴洛克豪宅缓缓浮现出来,海之音站在门口咯咯笑个不停。
我走近她。
“怎么会有鲸鱼!把鲸鱼拿出来!不然今天别想到我房子里来!”
像我这样诚实的人,不用说,理所当然地摇着头。
“没有鲸鱼!你这个奸商!出去!”她笑着,马上就要把我往外面推。
好机会!我顺势揽过她的脖子。那一股好闻的芬芳传来,我不禁心跳不已。她受这一惊吓,趴在我的胸口动弹不得。随后我急忙将今天在服装店买的几个头饰取出。
“突、突然之间干什么.......你好粗暴哦.......”海之音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趁此机会,我把她的帽子取下,戴上准备好的头饰。
我将她放开。
“你又在我的头上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奇怪道具?”
又?乱七八糟?奇怪道具?
“大小姐,我偶然在服装店看到的,花了足足7个金路易。这些是巴黎时下最流行最时尚的款式,戴在您头上非常合适。”我说。
“什么金路易什么流行的.......俗不可耐!”她即使嘴上这么说,脸上依旧还是遮挡不住喜悦:“好看吗?”
“非常好看,大小姐,戴在您头上,荣曜秋菊。远看就像朝霞中升起的旭日,近看就像绿波间绽开的新荷。”
“才不会因为你说好看就会高兴呢!”她扭过头去,找到角落里的一处镜子比划起来。
看到她这么开心,我心里也不由得畅快起来。
转身上楼,经过那一幅《维纳斯的诞生》。这幅画总有什么魔力在吸引着我。我反反复复久久盯视那一幅画以及它变幻莫测的交界点,想起刚刚海之音说的话,她说她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个魔女萨伏依,在那个教士死后,终日坐在这一幅画面前流泪悲痛着。我在地板上来来回回寻找可能出现的痕迹。既然是超乎寻常之外的房子,那么萨伏依坐在这里盯视这一幅画,想必会留下痕迹,泪痕或者椅子的痕迹,要不然遗留下来的头发也可以。
但是一无所有,干净如新的地毯,明明白白地阐释这里从未有人待过。
目光再一次转向那一幅画。为什么萨伏依非要如此在意这一幅画呢?那之上到底有什么?除了在那一瞬间变化外,我并没有看出是又怎样的含义在其中。而且海之音的话有部分可信度不高。萨伏依能够建造这样一所超脱世外的房子,为什么当时不用来与那年轻的教士一同过隐居生活?当时想必已经暴露了魔女的身份了。况且这样一间屋子里,尚未发现任何其他人居住的痕迹,如果萨伏依留下了头发,想必也会在这样的空间里永久保存,衣服什么的也想当然也会有,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的。
海之音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借此机会,我将整栋豪宅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有个会议室,有个餐厅,不用说,豪华得理所当然。有一间房子里摆放着一架钢琴,另一间屋子里储藏着大量木桶葡萄酒和啤酒,还有许多已经装好的酒瓶子。此外厨房图书馆起居室会客厅等地也是许久闲置,我甚至发现了一间满是木箱的房间,打开一看,里面有着切割整齐的冰块,冰块在此处似乎也不会融化。
这之后能用来做布丁和芭菲。我想。此外最重要的目的————寻找萨伏依的痕迹,依旧毫无着落。最后我唯独想到了一处:那个衣柜。
就是那个衣柜,今天早上海之音在那里换衣服来着。
我匆匆推开门,打开衣柜,衣柜发出木头碰撞的轻响。里面挂着整整齐齐的衣服,看数量竟有50套之多,有部分还是罗马古典风格的衣服,看上去无非就像几块布条儿胡乱拼凑。来来回回翻找了一阵,并没有看见任何奇怪的地方,这些衣服一看就知道是适合海之音的身体穿着的尺寸。
看来唯独那一幅画才是她母亲谜题的关键。可是,那样一幅《维纳斯的诞生》到底想要向我诉说或者表达些什么呢?
我打开衣柜下层的一个抽屉,里面露出叠放整齐的粉粉嫩嫩的贴身衣物。这时我忽然有了重大发现。
那就是————身后某处温度急速升高!
“你你你你你你在干什么!”
我回过头去,我已然看不见海之音的表情,那里沐浴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光辉。
“啊,我,这位先生,不,这位小姐,不不不,大小姐,我、我并没有........”我手忙脚乱的解释道,后背不断在冒汗,此时我已然无法理解这个汗水为何只在后背出现,为何不是正面朝向热源所在的我的正面,又为何汗珠像倾盆大雨一样一瞬间打湿后背。
“变态!”
这个插曲的后续——————
“歪~婆~带~来~了~狗熊黑熊棕熊白熊红熊绿熊........”
我有气无力的蹲在海岸悬崖边,浑身湿透地扯着嘶哑如锯木头一般的声音呻吟。此时明月高挂天空正中,时近午夜了,自从午后那一刻她解除我的幻术,我就这么笔直的掉进海里,那时开始就一直蹲在这里喊个不停。
那幅画里定有奇妙的事!我想。
这海潮汹涌的冲击石壁。冲击的声音、海水撞击的声音、水流声等等一齐传来,相互混淆杂糅交错,汇集成一句句的语言,它一定要对我说什么,他想说的无非跟海之音想说的一模一样,无非就两字!
“海潮先生。”我冲着空无一人的悬崖下喊道:“不用你说了,我知道,请你闭嘴,不要闹腾了,我自己对自己说。”
半晌,我冲着天空大喊一声——————
“变态!”
直到次日她才勉为其难地对我开放了幻术,再一次看见她时,她也笑吟吟地看着我。
.........
2个月后的某一天。
“早上好,变态神父。”她一如既往地坐在一处阳光极佳的地方喝茶。
“早上好。还有,我不变态。”
“啊啦是吗?怕不是脑子被水淋坏了呀,那天晚上是谁对着无人的海崖念念有词,说什么‘海潮先生’,还对着天空——————”
“是是是!大小姐您说什么都是!”
“诶呀?可别想逃?我可是有‘海潮先生’作证哦?”她带着小恶魔一般的微笑看着我。
啊啊,想来自那天起我就‘理所当然’地被冠上一个‘好听’的绰号。
不坏!我想。
不坏!总而言之即使没发生那样的事,她也喜欢这么称呼,这帽子已经戴的够稳了,只不过那天晚上之后使我真真正正地把这个帽子戴的严严实实,还使劲往下拉直到遮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