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声音很轻,就连耳力过人的杨玄,也只是隐约听道几个词,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都先出去,我和这少年说几句话”,贵人冷冷吩咐道,胡海一愣,老爷虽然手握天下,但是却没有武艺,怎么敢让这少年与他单独在一起,贵人似乎猜到他的担忧,沉吟道:“胡海留下,其余人退下”。“是”,一众侍卫虽然不解,但是根本不敢二话,急忙撤出茶铺之外。杨玄脖子没有刀子架着,大感轻松许多,杨思急忙跑过来,想起刚才的情境,险些掉下泪来。那位贵人坐在桌子上,颇有兴趣地看着自己,贵人的眼光似乎比先前柔软了许多,淡淡却又仔细地在他脸上掠过,这无来由地让杨玄感到不自在,贵人开口说道:“少年家,你是哪家的子弟?”“这位大人,我们是靖南侯家的人,昨日去田庄游玩,今日贪念风景,所以游玩至此,不知为何要为难我们?”杨玄在心里想过,叫对方大人应该比较合适,听他回答,胡海心头大惊,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想抓的人便是那个杀了****高手的杨玄,想道靖南侯乃是老爷的心腹亲信,想来手中掌握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力量,胡海以为自己明白了老爷为什么先前严令自己不准泄露关于那位宗师级高手的事情,所以有些尴尬地向杨玄投出了抱歉的眼神。贵人笑道:“你是杨元的儿子?”见对方直呼父亲名讳,杨玄更是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愈发恭谨地回道:“正是”,那贵人又道:“你入京都数月,感觉如何?”虽然不明白以对方的身份为什么会关心自己,但是这种机会杨玄岂肯错过,想到这些日子的麻烦事,他带着一丝颓然疏导哦:“京都不易,不若故乡:,“你是说河州?”“正是”,“河州有甚好?”“河州虽然偏僻,但是人心简单,你不害人,便没人害你,至于京都,不论你愿不愿,总会有人想要来拾掇你”,贵人似乎没有想到这少年说话会如此直接,一愣后笑道:“京都繁华天下第一,这艰难处自然也是天下第一,不过有杨大人照看,杨公子又文武双全,想必日后在京都里应该会过得安逸一些才对”。杨玄便是知道这乃天子金口玉言了,如果不是在伪装,此时更是恨不得下跪接旨,但是他的脸上一片平静,轻声道:“希望如此”。时间不早,人贵想必事多,便要起身离去,离开之前,他又仔细地看了杨玄两眼,才流露出满意的微笑,说道:“
日后有缘再见”,又看向杨思道:“小姑娘,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我抱过你,现在长这么大了,日后有门好婚事等着你,杨思微微一愣,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贵人说完这话,朗声一笑,似乎极为快意,就此上车离去,在车厢里,贵人有些出神,轻声叹息道:“眉眼间有些痕迹,这夜夜翻墙的本事,倒是有些像朕当年一般”,茶铺里,杨思好奇道:“这是哪位大人,似乎和父亲相熟”,杨玄此时终于从紧张的情绪里摆脱出来,后背早已湿透了,哆嗦说道:“先前是陛下,我了个去……怎么都喜欢微服私访这一套,吓死人不偿命啊这是。”,这话一出口,杨思也是惊讶得呼出声来。
在茶铺子随便搞了些水喝,兄妹二人都有些心神不宁的走上官道,没有多久,便是看到王九日一干人等来接自己的马车,毕竟身份在那里,而且看表情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绪也并不高涨,王九日自然不敢啰嗦什么。“陛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杨思靠着车厢问道,杨玄苦笑道:“咱们赵国的这位陛下,一向深居简出,胸中又有雄才伟略,一个如此雄主怎么可能长年呆在那满是哀怨的皇宫里,想必会经常出来散心,走到这胭脂河上,也是自然的事情,只是先前还以为那位胡海大人会叫他黄老爷来着”。杨思笑道:“总不可能事事都像哥哥说的故事一般,若是如此,哥哥还是去说相声好些”。回京之后,马车直奔公主岭,这公主岭不是岭,而是一个坡,只是城南的一个地名儿,只属于为什么取了这么一个名儿,那就有待考证了,如今的公主岭早已被收到城墙之内,变成了一条巷子,只是名字还是那般叫着,国商京都分部便设在此处,马车远远便停了下来,杨玄和妹妹走了过去,沿着巷子看去,只见一排极为整齐的小门面有序排列着,全是那方原来的那种廉价杉木,并没有涂上油漆,只有一层清漆,所以木斑明显,远远看去,就像无数眼睛盯着自己一般,杨玄唬了一跳,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都用这种木头?”这种做饭,前世那些小吃店倒是经常用,好歹是原木不是,便宜又干净,王九日摇了摇头,他可不是经商的材料,杨思解释道:“这里便是苏氏的店面了,每个店面便是一个掌柜的收徒之处,有二十几个门面”。几个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最前面,看到一栋很漂亮的宅子,院落很大,里面似乎被分割成许多小院子,杨玄心头一动,觉着这宅子有些熟悉,片刻之后想了起来,这和先前在胭脂河上看见的别院,竟是一样的风格。这就是那些掌柜们栖身的地方,此时早有侍卫上前递上了杨家的名帖,门房看见名帖上的名字,马上知道来人便是最近在京都大出风头的杨家大公子,赶紧恭敬请了进来,因为目前有位苏掌柜正在帮杨家打理玄鹏书局,竟是连通报这道程序也是免了,正要进去的时候,朝廷负责监管这些掌柜的人,却是走了过来,准备盘问这些来客的身份,王九日只是冷冷看了对方一眼,连自己都不屑出面,让小组的一位新人去应付,随着杨玄往里面走去,监管这里的人,也是督政院的人,所以他马上知道自己做了件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