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脸上戴着头罩,所以这一问显得有些诡异,誊写人咽了口唾沫,忐忑道:“小人以前是作盗印的”,杨玄心里想着,原来是为同行,交代王九日将那些笔墨纸砚全都毁了,在将这个誊写人送到南边去呆一段时间,杨玄终于放下心来,重新踏上了进入皇宫的道路。再如慈宁宫,清香已淡,夜风依旧习习,宁静祥和的气息遍布宫中,杨玄犹如鬼一般滑到床底,重新放好那本下半卷,取出身上携带的粘结剂,将暗格重新布置好,这才退出了宫殿,距离上一次更鼓响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杨玄知道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但就在这时,他的眼光却是落在了另外一边的大明宫上,那是长公主居住的地方,杨玄今天的行动计划十分完美,如果不想节外生枝,他必须马上退出皇宫,然后等着事情渐渐发酵,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拿到下半卷有些兴奋过头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杨玄接下来的行动却是有些出乎意料。他相信在黑暗的掩护下,就算是严密如皇宫,自己也有自由来去的可能,顺着走廊行走,全凭着二叔和马连这两名黑暗大师造就的本事,极为困难地接近了大明宫,甚至途中还和一名哈欠连天的宫女擦身而过,大明宫里灯火通明,明显还有人未睡,独门独院的大明宫和其他宫殿明显不一样,宫外还有一堵墙,俗话说得好,大江大河都走过,不料淹死小阴沟,杨玄知道,很多绝世高手,最后却是死在了庸人的手上,所以他很是小心地绕道宫殿后面,屏气凝神,沿着那道粗壮的柱子爬上去,手掌落在光滑的柱子上,杨玄今日真气精神损耗太大,不免有些心浮气躁,所以爬上去后显得很是辛苦,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大明宫屋顶,却不敢胆子大到去揭开瓦片,而是眯着眼睛寻找这琉璃瓦中的明瓦,也许是他运气好,皇宫的宫殿本不需要明瓦,但是长公主是个喜欢天光的人,所以杨玄找到二楼一块,很底细地趴下,低头,保证每一个动作的稳定安静,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明瓦之下,灯光不亮,杨玄却是凭借这极为强悍的视力和听力依然可以看清楚和听清楚,他眯起眼睛,知道自己猜对了,而且运气真得很好。长公主赵铁兰斜靠在矮榻之上,满脸慵懒,看上去妩媚动人,身上只穿着件白色单衣,薄丝之下,身体曲线毕露,成熟中又有一丝清纯,这身打扮若是世间男子看见了,只怕都会疯狂,。
她身为赵国皇帝的妹妹,自然用不着以色侍人,而且他面前这人也将近七十了,在今夜之前,乃是世上第一道德文章大家,更不是能够被****的角色,孔孟轻轻咳了两声:“外臣事毕,还望长公主不负协议”,长公主把玩着手上的丝绢,嫣然一笑,娇羞道:“我要孔大家将那杨玄踩在地上,让他再无颜面呆在京都,孔大家可有做到?”。孔孟微微笑道:“我今日构陷那少年,实在是赌上了老夫七十载清名,赌输了,自然心甘情愿承受结果,老夫只是不明白,那位杨公子那是诗中仙人一般的人物,若是公主对外臣说明,老夫断不会自取其辱”。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有想到那个小家伙诗名之外,还有如此癫狂心性”。孔孟闭目,脸上涌起一股惋惜歉疚,半晌之后悠悠说道:“我惋惜的不是别的事情,只是感叹自己洁身自好大半生,临老却是作出此等丑陋之事,如果不是杨公子一夜写尽人间三百首,或许这天下人,便会因为老夫这一番话,而认定杨玄是个抄袭的无耻之人”,老人睁开眼睛,眼眸见一片清明,笑道:“如此也好”,“也好?”长公主的玉足在矮榻边沿滑动,幽怨道“孔大家,母亲一向敬佩你的德行,所以邀你于宫中居住,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而你答应我的事情呢?莫非以为两国之间的协议已定,你那亲兄弟可以马上回过,所以杨玄能够保住名声,你这假假惜才的老狐狸,反而便可以心安了?”。孔孟笑道:“做错了就要认,老夫便是心系于我那兄弟,才会落入长公主之算计中,才有赵国一行,我那兄弟,半生杀人如麻,若长公主想要反悔,老夫也没有办法,只有回到****之后,为他祈祷,希望他在贵国督政院的监狱里,能够少些痛苦,长公主微笑道:“我将冷秋雨卖给你们那个小皇帝,唯有如此,你们才能够将罗山换回****,这买卖,不是你和我的买卖,而是我和那下皇帝的买卖,我已经履行了协议,你却没有做到答应我的事情,今晚殿上,如果不是你假假吐了口血认输,而是一口咬定那首诗是杨玄抄的,这事情还是有看头的,所以,孔大家,在你回国之后,记得给你那个学生皇帝带个口信,你们****,欠大明宫一个人情“。
孔孟微笑道:“杨公子有大才,诗词造诣非人力可及,想来长公主也能猜到,这位公子大概便是许久不曾现于人间的天人,我很好奇的是,赵国有位天人,怎么不急着保护起来,而是要除之而后快?更何况指认杨公子抄袭,又能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长公主嘲笑道:“我从来不信什么天人地人的鬼话,孔大家熟读经书,自然知道圣人之言,如果杨玄是什么天人,如果他的能力只是在这吟诗作对上面,对于赵国来说,又有什么用处。至于我为什么要对付她,就不劳先生*心了“。孔孟赌上自己数十年的名声和在天下人心中的无上地位,要将杨玄踩下去,原来全是受长公主所托,只是他不知道赵国朝廷的复杂关系,也不清楚长公主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成为杨玄的岳母,但是杨玄却是很清楚知道,长公主为什么要对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