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杨玄和二叔并没有杀死长公主的必胜把握,对方已经回到了封地凤阳,根本不知道那个地方隐藏了多少高手,而二叔和自己两个人……杨玄不是自大狂,他担心被京都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联想起当年那两位亲王的死亡,从而无比恐惧地想到苏胜男这个名字。杨玄看了一眼窗外,燕山终年雪,今夜有淡淡雪花于窗前飘落,将这院子打扮的格外干净,他叹了一口气,将父亲和王九日的信件烧掉,然后走了出去,在那次雨夜漫步长街之后,他就作出了决定,要将母亲的事情埋藏在心里,直到某一天,自己能够掌控好所有的局势,堂屋中燃烧着火炕,温暖得很,郑心儿和杨思姑嫂二人,正拉着府里送来唱曲的姑娘打麻将,多出来的一个人在旁边记账,杨玄笑着走了进去,那三位姑娘赶紧起来行礼,在里面铺床的小丫鬟也赶紧出来拜见少爷,杨玄挥了挥手,示意继续,便坐到了杨思和郑心儿的中间,笑道:“如果杨鹏来,你们都要哭了”,郑心儿微微笑道:“在府上打过一次,我可没有输”,杨玄不怎么相信,以杨鹏那种变天的计算能力,既然打不赢自己这位娇妻,杨思在一旁笑着佐证道:“嫂子说得没错,那天夜里杨鹏只赢了嫂子一吊钱”。杨玄眼睛一亮,看着心儿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在宫里的时候,整天没什么事情,娘娘们都喜欢打麻将,你也知道,宫女的那些人论起算计来,一个比一个厉害,自然牌桌上也是一样,我在宫里住了这么久,自然打得还行”,杨玄苦笑不已。庄子里的下人们都在下院喝酒聊天,杨玄踏着石板往外走去,身后是昏暗的灯光和隐隐约约的麻将声,姑娘家的惊喜呼喊,心儿和杨思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出去,但是那天见过他练功之后,便没有再多问,只是默认了这个事实,沐浴雪花而出,直入密林,在那处悬崖边停住了脚步。这里乃是燕山山腹间最为偏僻隐蔽的地方,杨玄很是随意地将手伸了出去,二叔的手犹如幽魂一般伸了出来,握住了他的手,两手用力,杨玄的身体飘上了那处孤峰,此处视线开阔,别人确实不容易看见此处情景,月光隐隐约约,杨玄接过二叔递过来的那把冷冰冰的金属物件,极为标准地趴在了地上,开始瞄准那些假定的目标。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杨玄这才从雪地上爬了起来,动作显得很是缓慢,看来还没有从先前的意境中摆脱出来,这东西保护的非常好,自己花了很多天的时间将它拼接好,发现各个部件保养的都非常好,他是个军事白痴,所以光是熟悉手中的这东西都用了很久时间,而真正进行训练之后,才发现原来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那么大,怎么测距?
怎么瞄准?空气的扭曲?风速?时间?这些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具备的知识,杨玄也没有老师,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好在他身上一些根深蒂固的秉性弥补了这些问题,首先,他很冷静,有一种和二叔神似的冷静,其次他很稳定,不论是心境和身体都非常稳定,更重要的是,他他有着很好的耐心,犹如猎人般的耐心,只要身体允许,他可以再一个地方潜伏上一整天而不动弹。从雪地上爬起来之后,他感觉身体有些僵硬,所以缓缓调动体内真气,暖和一下渐渐麻木的四肢,看着身边岿然不动的二叔,摇头道:“对手若是花荣,我不能肯定在打死他之前,不会被他射死”,二叔冷冷说道:“你没有必要用这个”,杨玄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道:“我知道,我的实力在八品上至九品下徘徊,叔以前不和我说,是担心我自大,但是以后要是对付那些九品上的高手,手中有些底牌,总会安全一些”,二叔说道:“在我看来,你只有七品”,杨玄笑道:“那我还能杀死****那个壮汉,还能和胡海对上几掌”,二叔冷漠道:“胡海有八品,那个****刺客最多七品,也许我在河州的这十几年,整个天下的武道下降了”,杨玄皱了皱眉。
将身上的积雪拍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听到二叔这句话,不免有些奇怪的感觉,至于哪里奇怪,一时间自己也想不出来,摇头道:“我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不然无法保护身边的人,心儿还有皇家和长公主,杨思呢,她其实也是个没有妈的可怜孩子”,二叔沉默,杨玄微微一笑,他看到有几颗雪粒落在二叔的发间,不知怎么的心头一动,作出了一个从小到大都不曾做过也不敢做的动作,他向前走了一部,细心细伸出手,想将二叔头发上的雪揩下来,二叔退后一部,这一步拖后恰到好处,让杨玄的右手有些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离二叔的脸还会有半尺的距离,“回去”,二叔从他手中拿回那物事,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杨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忧伤,这样一个失去了绝大部分记忆的绝世强者,只是拥有这极少的过去,那么他的将来,又会是什么模样?山中不知岁月几何,杨玄每天都极为自律地起床练功,晚上也会抽出一些时间和二叔学习一些暗夜的本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和郑心儿和妹妹过着舒服体制,看着山庄里的姑娘们闹来闹去,日子便这样看似极长实则极短地过着,中间胡书和淑宁郡主也来小住了一段时间,极为大小姐又不能免俗地开了一场小诗会,淑宁似乎也从杨玄大婚的伤心中摆脱出来,只是那双柔情似水的双眼忽闪忽闪,央着玄哥哥念几首诗听听,杨玄哪里抵得过,赶紧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