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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还是得走

二山山脚,汪伦看着那渐渐消失在树林间的身影,极力压抑着想要跟上去的冲动,他一直很好奇,那位教大少爷武功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经过上一次登上山顶得寻找或者说试探后,汪伦便知道,那人不想见自己,或者说不想见除了大少爷以外的任何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这人想见其他的人,估计这个人就要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所以即使在少爷邀请自己上山的时候,他也是极为礼貌却又无比坚决地拒绝了,他还年轻,媳妇也还年轻,可不想让自己的媳妇守寡或者偷人,当汪伦在山脚百无聊赖地看着蚂蚁筑巢时,杨玄已经登上了山顶,这么些年来,杨玄对这座山的一路一石,一草一木已经非常得熟悉,甚至比对府里的假山还要熟悉些,自然知道登山的捷径,上山下山自是无比轻松,甚至在情不自禁的想到这座山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称呼它为“我的山”,这得多么地熟悉和自信啊,某人还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那黑影又突然出现在登高台上,杨玄看到那个身影,不禁嘀咕道:“又在摆酷,整天看那海能看出朵花儿来?”话虽如此,某人还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在离黑影还有两步距离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看着黑影有些瘦削却又无比挺拔地背影,缓缓地说道:“叔,父亲让我回京都。”

“杨元这是等不急了么?”黑影低声说道,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杨玄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没躲过我的打,怎么回京都?”杨玄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有些苦恼地说道:“你这支香我估计这世间也没几人躲得过,你让我躲过这支香再回京都,莫不是想让我留在河州一辈子?”黑影微微偏头,似乎默认了杨玄的理由,沉默片刻后说道:“那我们去京都”,杨玄见他似乎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便有些幽怨地说道:“叔,这京都可不比河州,您可得仔细些,那天您要是不留神,我兴许就得去见母亲了…”,“好!”

次日清晨,侯府一早便忙碌了起来,所有人都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地忙碌着,自己的少爷终于要去京都了,终于要和京都的那位姨太太杆上了,只恨自己不能同去啊,想到此处,手中的活儿不免慢了几分,似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汪伦和几个京都来的下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少爷,只见这位少爷不停地指挥下人们将大包小包的物事塞在进马车里,犹如搬家一般,“三蹦子,你小心些,别把我的衣架摔了”,“吴子,那马桶得两个人,你别逞强!”,“那谁,有你这样放东西的么?”幸亏来了五辆车,汪伦有些庆幸地想着,半个时辰后,那些物事终于收拾妥当,下人们却没有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了老祖宗的身后,老祖宗的身旁,念君正拿着伞为她挡着初升的太阳,念君表情也平静,甚至带着些隐约的喜意,只是眼圈红红的,想来已是哭过了,杨玄静静地看着这些人,似要将这些人的面孔刻进脑海之中,他快步走上前去,在老人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由于在磕头,他只听到了老人连说了几个“好”,却没有看到老人的眼眶有些泛红,待他站起身时,那一丝泛红已被压制得无影无踪,杨玄极温柔地看着这位将自己一手带大的老人,轻声唤道:“奶奶,老人欣慰地点点头,将他的手牵了起来,轻轻地拍了两下,柔声说道:“去吧,记得答应我的那件事。”杨玄知道老人说得是什么,有些坚硬地回道:“嗯,我记着!”,老人很满意他的回答,看了眼身旁欲言又止的念君,以命令的口气说道:“你先去,要是在京都过得好,我让念君随你去!”,一旁的念君听到这话后,那一丝隐约的喜意终于变成灿烂的笑容,某人也只能苦兮兮地应了下来。车队的头马挨了下鞭子,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始原地踏步起来,杨玄看着老人身后的下人们,大声说道:“这些年,劳烦各位了,还望以后大家尽心照顾奶奶!”,说完之后,便深深揖了一礼,众人极反常地没有言语,只是一齐跪在地上,似乎在感谢那位少爷的感谢,又似在以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杨玄心下感动,又复看了一眼奶奶和念君,在眼眶湿润之前,转身进了车厢,汪伦由始至终地看着这一切,心中隐隐有些明白,少爷让自己看河州,也许便是看这些河州的人吧……,老人看着车队渐渐远去,良久之后,终于低低叹息了一声,要是一辈子呆在河州,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呢,孩子,在京都,可要挺住啊!在车队即将驶出城门时,杨玄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街上的人少了许多的原因了,许多的人聚集在城门口,没有寒暄,没有挽留,没有惜别,只有沉默而平静的鞠躬,杨玄所在的车厢每前进一轮,总会有人在车窗边沉默而又充满敬意的鞠躬,汪伦和那几个京都的下人看到这一幕后,震惊地甚至无法言语,只是机械地减缓车队的速度,似乎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一般,杨玄也很震惊,很惭愧,自己何德何能,能当得住你们这一鞠躬,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足够了,这样一个少爷,随和,温和,平和,他们舍不得他,却也不能留住他,那便鞠一躬送他吧,众人如是想着,想来少爷在京都会有许多磨难,给少爷打打气也好。在看到那位猥琐的茶馆子小二强硬地将一包子苦茶塞进车厢里的时候,杨玄的眼泪终究掉了下来,这是第一次流泪,也是最后一次流泪,他这样告诫自己,以后,在京都,再也不能流泪了。第一卷完。

第一卷到此便完结,第一卷还算满意,也许有些平淡乏味,但是许多背景和铺垫还是必要的,小玄子要去京都了,故事情节即将慢慢展开,京都才是故事的开始,且看他如何折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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