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又是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毫无疑问,并不延迟,很没有新意的到来。
今年冬天杨玄大部分时间没有呆在燕山上,加上后来出了那些事情,吓得心儿和杨思也都跑回了京都,人到的齐,只差了杨老二一个,所以杨府好生地热闹了一番。
府门前的红纸屑炸的厚厚地铺了一层,就像是大喜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烟火的味道,有些薰鼻,有些微甜,大厨房小厨房里的大鱼大肉,更是让主子下人们都觉得,这生活不要太幸福,得亏少爷抓的消滞之药十分管用?”
三十的晚上,宫里赐了几大盘菜,还有些小玩意儿。杨玄没怎么在意,只是在房间里与妻子妹妹进行着艰难地谈话,在稍许解了二姝之惑后,不等两位姑娘家从震惊与无穷困惑之中醒来,便领着二人去了前宅。
一顿年饭草草吃完,一家子围在了一起打了几圈麻将,杨玄趴在心儿的身后抱膀子,时不时出些馊主意,成功地输给两位长辈不少银子,又刻意拣前世的经典笑话说了几个,终于缓解了些桌上的怪异情绪。
第二日大年初一,守夜之后的年青人们挣扎着醒来,到前堂行年礼。
杨玄一点没有马虎,实实在在地双膝及地,在众人怪异的眼光里,平静如常,向父亲大人叩了三个响头,砰砰砰三声响,额头与地面亲密接触着。
杨老爷子捋须轻笑,说不出的安慰。
姑娘妇人们出去揉汤圆玩了。年初一的前宅里就只剩了些光棍,杨玄走到父亲身后,轻轻给他揉着双肩,自从流言传开之后。也许是破了心头魔障,杨玄不再将自己隔于纱帘之后,开始表露身为人子应有的情感,父子二人间地距离,反而要比以往显得亲切了许多。
户部尚书杨元一面养着神,一面享受着儿子的服侍,问道:“杨鹏在那边怎么样?”
杨玄恭敬回答道:“还成,王九日是个机灵人。”
杨元微微一笑说道:“你在****熟人多,对于这点我是放心的。”他忽然摇了摇头,有些莫名其妙说道:“说来也怪。我看你对北人倒是不错,可别忘我们两国之间有死仇不可化解,某些时候可以利用一下无妨。但不可以全盘信任,尤其是不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杨玄微微一怔,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呵呵一笑,解释了几句。
杨元忽然关心说道:“马老给你治伤。如今怎么样了?”
杨玄不想让父亲担心,便没有说出真气流散地实情,点头应道:“好的差不多了。再调养两个月,应该就不用担心。”
“还要两个月?”杨元皱眉道:“江南不比京都,山高河深皇帝远,你如今身体又不如以往,万事都要小心,切不可再如这两年一般事事争先,一旦动手,就非要制对方于死地?”但凡能容人之时,暂且容他。不急在一时。”
杨玄听出父亲话语中的担忧,也知道长辈是提醒自己。
在京中的争斗,杨玄下手向来极狠,即便面对着长公主与二皇子,他也没有退却过,一昧手狠胆壮。只是去了江南,面对着那些封疆大吏,深入到江南世家的大本营,虽然从权位上看似没有人能撼动自己,但没有父亲与马三宝这两座大山在身后,自己做事应该要更圆融一些。
父子二人就年后的事情交换了一下意见,针对长公主入京之后,会对朝局带来怎样的变化,也做出了足够细致的分析。杨元提醒道,应该注意一下年后便会入阁的鲁学士。杨玄不明白父亲专门提到那位文学大家是什么意思,但仍然将那个人名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杨元轻轻拍拍肩头那双稳定而年青的手,微笑着说道:“看来陛下是真准备将督政院交给你,日后你在院中,他总要在朝中找一位声名地位都能与你相对应地文官,这是为将来准备。”
鲁学士当年领一世文风之变时,不过是名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如今大约四十多岁,在天下南方文名之盛,在杨玄出世前,实是风头无二,只是这位仁兄近年来官运颇为不顺,在七路中颠沛流离,位高而无实权,今番入京便执门下中书,也算是朝廷的重用。
杨玄笑着摇摇头,心想自己又不打算过多干涉朝政,更不会去撩动那位鲁学士,想来他也不会主动来招惹自己。
父子二人又闲话了几句,杨玄想着今天族中还要祭祖,试探着问了一声。
杨元回头望了儿子一眼,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心想这孩子有这份心已是极难得地事情,但是他能表露心迹,自己却不能让他的名字录入族谱,毕竟还要顾忌宫中那位的脸面。
杨玄也只是试一下,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见父亲反应的很直接,便知道自己依然是在痴心妄想,心里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上午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杨家花圆之中,包括杨尚书、申氏、杨思在内地大部分人都已经去了田庄所在的杨族祠堂,连带着管事,嬷嬷,丫环也去了一大批,此时前宅后宅便只剩下了不多的人,显得格外安静。
“我知道你想去。”心儿坐在他身边轻声安慰道。
杨玄正在看书,玄鹏书局印出来地第一批老孔笔谈,名字是杨玄取的,字也是杨玄题的,据苏三说。销量极为看好,回笼的资金远比想像地快,尤其是****朝廷一次性订购了一万本,让杨玄的荷包再次鼓囊囊了起来。
听着妻子的话语。他微笑着抬起头,随意将书放到一边,嗯了一声:“怎么?担心我想不开?”
心儿笑道:“你怎么就不担心我想不开?”
杨玄轻舒双臂,将她搂入怀中,贴着她微凉的脸蛋儿,关切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
心儿误会了他在说什么,搁在他肩上地脸颊略现愁容,说道:“还没有动静。”
杨玄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谁关心那没出世地女儿?我只是问你的身体状况如何,马先生给我治病用的是治牛的法子。如今我开始有些怀疑他的水准了。”
“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婉儿想了一想,好奇问道:“为什么是女儿?”
“女儿好,不用立于朝堂之上天天干仗。”杨玄笑着说道。他的思维,与这个世界上的人,当然有极大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