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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守在床前的紫鹃见黛玉醒来,自然万分高兴,接着便开始张罗为黛玉梳洗,准备饮食之类,也有人赶紧去告诉太王太妃黛玉醒了的消息……

因着黛玉还需卧床休息,所以只是略略梳洗了一下,也没有梳妆……接着早有人捧上了熬好的小米燕窝粥,紫鹃雪雁服侍黛玉先用了点粥,再吃药……

这时水溶已经下朝回来了,在黛玉闺房的珠帘前徘徊,想来是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可巧这时清荷正端着药进来了,见到水溶,赶紧行礼问安,为水溶解围:“王爷,您是准备去看王妃吗?”今天一大早,北静太妃便将王府的仆众全部召集起来,自然除去碧落院照顾黛玉的那几个,宣布以后改称黛心郡主做王妃。王府的人对北静太王夫妻待黛玉的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早就料到这位郡主是北静王妃的不二人选,不然太妃干嘛要教她理家之事。及至王爷征战归来,待着黛心郡主也是不同一般,完全不同于昔日对待其他小姐姑娘的冷情,极是用心,他们可从来没见过王爷对那个女子这么上心过,打探她的喜好,为她进宫里专门要了个江南的厨子,陪她出去游玩……置于黛心郡主,也的确是个万里挑一的奇女子,不单貌美如仙,而且性子也是极好,处事也是有理有度,浑身气度不下于正经的皇室血脉。他们对于王爷和郡主也是乐见其成的,再说两人虽未完礼,但是圣旨赐婚也是不争的事实……清荷这会儿见水溶踌躇,自然要帮帮忙,

“王妃已经醒了,刚用过了小米粥,正准备吃药,王爷还是进去看看吧!”水溶也不再犹豫了,早有小丫鬟打起了珠帘。水溶一进去,只见黛玉正半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云鬓微乱,也无任何的饰物点缀,一身素衣,但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反而让人更添了几分怜惜,所谓: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便就是如此情状!水溶平日所见的黛玉都是或恬静似水,或轻笑若风,但都是健健康康的,一身病态的黛玉却是头一遭见,不觉竟愣住了,就如同第一次见到黛玉一般。而黛玉经过昨天的事,心头还乱着,这回见水溶竟闯入自己的闺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竟也愣住了,两人就这般痴痴的对视着……虽然病中的黛玉自有一番不同的风姿,但是水溶却并不希望这样的黛玉出现在他面前,他希望他的黛儿永远都是健健康康的……

“王爷,王妃该吃药了……”清荷虽不想打扰两人的对视,但是如果不提醒的话,药可就要凉了,耽误了王妃的病情,那恐怕更是不好……水黛两人回过神,均感到有几分尴尬,而黛玉苍白的脸上不意染上了些许的红晕……水溶一听黛玉该吃药了,很快敛回心神,竟从清荷手中要过那汤药,端着来到了黛玉的床前,众人没料到水溶竟会做出如此举动,不由得惊异万分,但丝毫不敢露。水溶坐到黛玉床边,用汤匙(chi)舀了一小匙的汤药放到黛玉嘴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而黛玉却是愣愣的,竟听话的任由水溶喂她喝着那苦涩的汤药,不知不觉间,一碗汤药已尽。水溶将空的药碗递给紫鹃,拿出手绢要为黛玉擦去嘴角的药汁,黛玉这时才回过神,夺过水溶的帕子,低着头自顾自的擦着嘴角……

水溶正想说写些什么,却记起了满屋子的丫鬟,便向清荷使了个眼色,清荷领会,便上前拉着紫鹃雪雁竹韵出去,“王妃用过膳也吃了药,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王爷和王妃了……”紫鹃等不知道昨天王爷和自家姑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有点担心,但此刻也不好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出去了,心里只盼望着王爷不要像那混账宝二爷,老是惹姑娘生气,吐了药……

“黛儿……”见人都出去了,水溶轻轻的喊道。黛玉这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低着头,双手无措的绞着那手绢。见黛玉无语,水溶又问了一遍,

“黛儿,你可在听我说话……”黛玉几乎为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黛儿,我知道昨天我的行为有点逾矩了,把你惹哭了,还害你受了风寒,是我的不是,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说着竟起身恭敬的向黛玉行了个礼,道“黛儿,请原谅我昨日的孟浪……”黛玉惊讶的看了看水溶,很快偶把头低下了。水溶重新坐回黛玉床边,继续说:

“虽然我承认我昨日无礼了,只是我却一点都不后悔……因为那是发乎情,不由自主的行为。黛儿,我想要告诉你,你在我心中从来就不是妹妹……”水溶停下来观察黛玉的反应,只见她不由自主的一愣,“黛儿在我心中一直是我的妻子,我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我的王妃!自从第一次与你会面时,你的身影便已经进入了我的心,成为了一抹无法抹去的印记!素来我对女子都是清冷的,只是对你,不知为为何我竟有一种熟悉的想要亲近感觉,你的寥寥数语中表现的睿智便让我心生爱慕之意……我与你定下了三年之约,其实不过是为了想用三年的时间得到黛儿你的心,让你愿意长久的陪伴在我身边,成为我今生唯一的妻子。只是世事不如人意,不料边关竟在此时告急,我不得不在成婚之日赶赴战场。而更加出乎我意料的事,母妃竟摆了个大乌龙,将你收为义女……我归来后,却不知该如何向你解析这一切,只好讲爱慕收在心中,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只是如今我不得不一吐为快……”

听着水溶的叙述,黛玉心中是惊讶万分,有担忧,但也隐隐有几分欢喜,自己不是早就打算将水溶当做兄长的吗?但他对自己存的却不是这样的心思,而自己竟不抗拒,自己该如何是好?见黛玉不语,水溶又急急哀求着说:“黛儿,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试着接受我成为你的夫君,与你共度一生的人!现在离三年约满还有半年时间,若是在这半年里你还是无法接受我,我会向皇上请旨解除我们的婚约,倒是你若是想留在王府也可,我会试着将你当成妹妹看待,若是你想回江南,我定也完成你的心愿……”

“让我想想好吗?”黛玉无法招架,只好使出缓兵之计……

水溶想黛玉表明了心意,黛玉心中有喜有忧,但更多的是惊讶,却无法马上回应,只能拖着……水溶听到黛玉如此答复,心中不免一阵失落,但也不想勉强,只好无奈失望地向黛玉告辞:“那好吧……黛儿昨夜发烧,想必现在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转身准备离去,只是背影却显得那么的落寞,黛玉不知为何,心中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为何无视水溶的一片心,又为什么无视心里的渴望……想着黛玉也是青春少女,自然也会有自己的一番情思在其中。只是一直掩饰在兄妹之情之下,而黛玉素来又是极守礼数之人,也不会多加猜想,只怕又会像在贾府那般落得个闲言碎语……被宝玉伤过一回,又历太虚幻境之事,本以为自己自己已不会在对这凡尘有什么眷恋,自然也不会对什么人产生什么情絮,但现在她明显的发现自己对水溶产生了很不一样的感觉,不同于对贾宝玉的依赖心酸无奈,而是一种甜蜜中夹杂着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的的感觉……只是,自己是为了帮他渡劫而来,谁也无法预料,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替他度过此劫,而这解劫之后,亦是自己回归太虚幻境之际,这样没有未来可言的自己怎可承受水溶的一片深情,若是应了他,他日自己离去之时,只会伤他更重……只是如今看着水溶落寞的背影,竟会让她觉得心疼,不舍,还有担心,担心他会因此而离自己远去,所以顾不得她的理智,她的矜持,“我答应你!”四字脱口而出。只是话一出,黛玉就后悔了……

而水溶失魂落魄正准备走出去,不意间竟听到黛玉说答应自己,不禁喜出望外,转身快步走到黛玉床前,抓住黛玉的手,急切的问:“黛儿,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我答应你,给你一个机会,就以剩下的半年为限……”见着水溶欣喜若狂的样子,黛玉原本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之心尽消,只能羞涩的回话。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黛儿,谢谢你……”水溶牢牢地抓着黛玉柔若无骨的小手,高兴的喊着,神情激动不亚于打了一场打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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