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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它有多长,多寒冷” (7)

事实上,在阿里巴巴股价暴跌之时,其高管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6月30日,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彭翼捷申报减持24万股公司股票,她是5月初阿里巴巴解除售股禁令后首位减持股票的高管。彭所减持股票每股平均价格10.833港元,套现约260万港元。市场据此分析,高管巨额套现,显然“严重打压了市场信心”。

那么,阿里巴巴是如何准备的呢?

彼时,一直通过邮件与阿里巴巴的卖家们交流的卫哲表示,之前,经常有卖家向他抱怨“无单可做”,但到了2008年夏季之后,他收到最多的问题则是“有了订单,却没钱可赚”。

没钱可赚?没错,这正是中小企业面临寒冬考验的表现之一。在“过冬论”逐渐被严酷的现实验证时,穿着“厚棉袄”(拥有充足现金储备)的阿里巴巴,看起来并不打算减少“户外活动”,甚至还想脱下棉袄,给大家当棉被。

10月15日,马云公开宣称:我们已经筹集150亿元人民币,准备帮助中小企业过冬。

这是一次“马云式噱头”,还是一次“自救+救人”的冒险?阿里巴巴相关人士当时提醒说,值得关注的倒是,以一己之力援助中小企业,此前尚鲜有耳闻;马云此举,无疑“具有开拓性、尝试性”。

150亿元的“援冬计划”,迅速招来的是误解和质疑。有分析指出,投入如此巨资是“非理性的烧钱行为”,且效果无法评估。

但是,这并非马云的一时冲动之举。阿里巴巴一位相关人士表示,该计划酝酿了半年之久。只不过,一些具体细节是逐步敲定下来的。

被任命为中小企业“援冬计划”领导小组组长的卫哲表示,“150亿元的计划,我们已经作好了精心的准备。”而且,阿里巴巴有能力拿出这笔钱,“阿里巴巴集团的现金储备高达200亿人民币,所以,目前的现金储备,足以支持150亿投入到中小企业过冬的行动中来。”

实际上,面对大批中小企业倒闭,阿里巴巴也不太可能坐视不管。这家公司的主要收入,还是来源于这些中小企业,放任大批中小企业死掉,阿里巴巴B2B业务将面临“无源之水”的处境,前景堪忧。“帮中小企业过冬,就是帮自己”,这是该公司内部广受认可的说法。

那么,这些钱将被用于哪些方面呢?

其中,50亿将被投给淘宝。9月初,马云在为阿里妈妈并入淘宝而写给全体员工的一封邮件中就提及了“大淘宝”战略,在他看来,将“覆盖40万中小网站及每天30亿的网络流量和8000万网民”的阿里妈妈并入淘宝,正是大淘宝战略实施的第一步。

“还有100亿,请允许我卖个关子。在年内,大家会逐步看到,另外的100亿将用在哪里。”卫哲当时说。不过,细心的人会发现,卫哲最终也“食言”了,在2008年,除了启动之时的“万企工程”(与浙江省政府有关部门联合推出“万家企业电子商务推进工程”),及之后的“出口通”产品(为中小企业量身打造的新一代出口产品,售价1.98万元),阿里巴巴当年的“援冬”投入,并未达到100亿元。

就在阿里巴巴准备“援冬”之际,11月18日,雅虎公司宣布,杨致远同意在董事会找到继任者后辞职。“现在是把权力移交给新任CEO的时候了,新任CEO将把雅虎带向下一个旅程。”杨致远在一封致全体员工的信中透露——自己将告别CEO一职,回归“雅虎酋长”。在这一年,他白白错过了微软的“重金收购”。

当然,尽管拒绝微软收购导致了董事会其他成员的极度不满,股东对此也颇有微词,但杨致远也有自己的逻辑,他凭什么把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卖与他人?他还不习惯“卖猪”。

20天后,马云在一个论坛上侃侃而谈,他援引日本索尼公司是在经济低迷时期诞生的伟大的企业这一案例,呼吁起了企业家精神。“这个世界缺失的不是钱,商业社会缺失的是企业家的精神、企业家的梦想、企业家的价值观。”他说。

【人物素描】 悲情吴鹰

“在今天的美国,有着成百上千的中国人在跟随着吴鹰的脚步,很可能有更多的人走上成功之路。”

1998年6月18日,美国《商业周刊》将吴鹰评选为拯救亚洲金融危机的亚洲50位明星之一。

他是中国毋庸置疑的“小灵通之父”。

他开启了中国全新的“通讯时代”。

他让千万国人用上了便宜实惠的小灵通。

他创立的UT斯达康在鼎盛时期市值曾高达260亿美元,一度超过了思科。

连他的胡子都被董事会视为标志——“大胡子”也随之声名远播,美国《时代》周刊还因此将他描绘为切·格瓦拉。

但在美国东部时间2007年6月1日晚,UT斯达康董事会却出人意料地宣布,其执行副总裁兼中国区CEO吴鹰将离职,原因是“不符合公司发展战略”。由此,他成为备受关注的“年度悲情人物”之一。

吴鹰的落寞,代表了小灵通时代的终结;吴鹰的离去,则代表了个人的辉煌终将让位于资本的冷酷。

溯源而上,吴鹰的厄运其实始于2005年。当年,UT斯达康收入锐减,市值缩水九成,并被纳斯达克警告“摘牌”。

2006年,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5月份,UT斯达康宣布,其董事长兼CEO陆弘亮已向董事会提交辞呈,UT斯达康中国区CEO吴鹰将接任全球CEO,陆将于2006年12月31日离职。然而,半年之后,一则惊人的消息再度传出:UT斯达康取消原定任命中国区CEO吴鹰明年初出任全球CEO的决定,吴鹰改为领导同时成立的特别委员会。

“这是非常荒唐的一件事情。”吴鹰愤怒了。

更荒唐的事还在后面,吴鹰自己为重庆希望小学捐款,居然被公司独立董事选定的律师事务所认为是“可能行贿”,这让他尤为愤怒,“既然认定我‘行贿’,那么,如果我离开,独董就没有责任了。”

失望之余,认为“没法再做下去”的吴鹰,开始思考出路。2006年7月,他突然想到了可以进行MBO(管理层收购)。当年10月,双方开始就此谈判,董事会表示给予支持。

按照吴鹰的设想,通过MBO的方式,将中国区拆分出来,UT斯达康全球方面能拿到大量现金,如果他们专注于海外市场,以手机为主,肯定能够做起来,“当时我们跟一家非常著名的私募基金谈妥了,对方给了一个非常好的价格。”

风云突变。2007年5月,就在UT斯达康中国区的员工猜测着何时挂牌之际,董事会突然对此予以否决。紧接着,就是宣布吴鹰离职。此前,他们极力说服吴主动辞职,被拒绝后,董事会为他扣上与“公司发展战略”不吻合的帽子后,一把将他推出了门外。

及至2008年1月3日,吴鹰正式宣布复出——加盟和利投资集团(CTC),任职资深合伙人,由“庄家”摇身变为“炒家”。

冬天的使命

2008年7月23日晚间,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马云刚刚发布题为《冬天的使命》的内部邮件,号召阿里巴巴全体准备“过冬”,以下为该邮件全文。

各位阿里人:

对阿里巴巴B2B的股价走势,我想大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今天想和大家聊聊我对目前大局形势和未来的一些看法,也许对大家会有一点帮助。

大家也许还记得,在2月的员工大会上我说过:冬天要来了,我们要准备过冬!当时很多人不以为然!其实我们的股票在上市后被炒到发行价近3倍的时候,在一片喝彩的掌声中,背后的乌云和雷声已越来越近。因为任何来得迅猛的激情和狂热,退下去的速度也会同样惊人!我不希望看到大家对股价有缺乏理性的思考。去年在上市的仪式上,我就说过我们将会一如既往,不会因为上市而改变自己的使命感。面对今后的股市,我希望大家忘掉股价的波动,记住客户第一!记住我们对客户、对社会、对同事、对股东和家人的长期承诺。当这些承诺都兑现时,股票自然会体现你对公司创造的价值。

我们对全球经济的基本判断是,经济将会出现较大的问题,未来几年经济有可能进入非常的困难时期。我的看法是,整个经济形势不容乐观,接下来的冬天会比大家想象得更长!更寒冷!更复杂!我们准备过冬吧!

面对冬天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第一,要有过冬的信心和准备!

冬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准备!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它有多长,多寒冷!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而灾难面前更是人人平等!谁的准备越充分,谁就越有机会生存下去。强烈的生存欲望和对未来的信心,加上充分的思想和物质准备是过冬的重要保障。阿里集团在经历了上一轮互联网严冬、“非典”等一系列打击后,我们具备了一定的抗打击能力。去年对上市融资机会的把握,又让我们具备了20多亿美元的过冬现金储备。集团年初“深挖洞,广积粮,做好做强不做大”的策略已经开始在各子公司得到坚决的实施。

我想,对于严冬的到来,阿里人应该拿出当年的豪情:If not now, When?! If not me, Who?!!(此时此刻,非我莫属!)2001年我们对自己说过:Be the last man standing!即使是跪着我们也要是最后一个倒下!凭今天阿里的实力也许我们自己不会倒下,但是今天的我们肩负着比以往更大的责任,我们不仅仅要让自己不倒下,我们还有责任保护我们的客户——全世界相信并依赖阿里巴巴服务的数千万中小企业不能倒下!在今天的经济形势下很多企业的生存将面临极大的挑战,帮助他们渡过难关是我们的使命——是“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在今天最完美的诠释!我们要牢牢记住:如果我们的客户都倒下了,我们同样见不到下一个春天的太阳!

第二,要做冬天该做的事!

一个伟大的公司绝不仅仅是因为能抓住多少次机会,而是因为能扛过一次又一次的灭顶之灾!2002~2003年间,我们抓住了互联网的寒冬大搞阿里企业文化、组织结构和人才培养建设。今天,我们在感谢去年上市给我们带来机会的同时,也要学会感谢今天世界经济调整给我们带来的巨大机遇。阿里巴巴从18人创业到今天超过1万人,我们的文化、组织和人才建设也在快速增长下面临挑战,但也因此得到机遇,让我们这五年轰轰烈烈地经历了组建淘宝网、支付宝公司,收购中国雅虎,创建阿里软件、阿里妈妈和投资口碑网,一直到去年上市。我们希望有几年的休整时间,感谢这个时代又给了我们一次这样的机遇。

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基于我们一惯“客户第一,员工第二,股东第三”的原则,明确阿里未来十年的发展目标:

1.阿里集团要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电子商务服务提供商!

2.打造全球最佳雇主公司!

要实现以上目标首先要抓住这次过冬的机遇!让我们再一次回到商业的基本点——客户第一的原则,把握危险中的一切机遇。一支强大军队的勇气往往不是诞生在冲锋陷阵之中,而是表现在撤退中的冷静和沉着。一个伟大的公司同样会在经济形势不好的情况下,仍然以乐观积极的心态拥抱变化并在困难中调整、学习和成长。

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和对世界经济的积极影响力将会在未来世界经济体中发挥越来越大的实质性推动作用,我们庆幸地看到世界各国的领导人比以往更懂得协同和交流,我们看到全世界在共同面对疾病、海啸、地震、大气变暖等自然灾害上的高度统一,于是我们有理由相信,世界各国将一定会在经济发展这个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重要问题上表现出更为积极的努力和智慧。我也坚信,这次危机将会使单一依靠美元经济的世界经济发生重大变化,世界经济将会走向更加开放和更加多元化!而由电子商务推动的互联网经济将会在这次变革中发挥惊人的作用!“拉动消费,创造就业”必将是我们电子商务在这场变革中的巨大使命和机会。我们坚信电子商务前景光明,并能够真正地帮助我们的中小企业客户改变不利的经济格局。十年以后因为今天的变革,我们将会看到一个不同的世界!

各位阿里人,让我们一起参与和见证这次变革吧!

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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