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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爱情,你到底是什么?

天上下着小雨。李乐桐出去买菜回来,老远看见韩远径站在车旁,她停了停,走了过去。

“有事?”

“嗯。”

李乐桐犹豫了下,把伞举的高了一些,“你说。”

韩远径的眼神明显黯淡,他低声说,“那还是到车里说吧。”然后拉开了车门。

等李乐桐坐进去后,韩远径说,“程植被抓了,是吧?”

李乐桐不吭声。

“许和薇回她老家了。”

“啊?”

“许和薇回娘家了。”韩远径很平静的说。

“你确定?”

“确定。我找人查过登机纪录,许和薇确实是回老家了,至少没有再出来。”

“哪天?”

“22号下午。”

程植出事是在22号晚上,这么巧?韩远径像看透了她的心事,“不太乐观。许和薇走的时候留下一份证言。”

“我知道,”李乐桐生硬打断,“但那未必是许和薇写的。”

韩远径很深的看着她,“桐桐,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程植不可能强奸许和薇的。”

“为什么不可能?”

“程植爱她,怎么会强奸她?”

“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而又得不到她的时候,你以为男人不会吗?”

李乐桐下意识的往门边儿挪了挪,韩远径苦笑了下,“你也想一想,你究竟了解程植多少?”

李乐桐冷冷的说,“很了解。”

车厢沉默。韩远径说,“许和薇的老公根本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我估计程植这次是惹上麻烦了。”

“你怎么就肯定许和薇不是被逼的?”

“许和薇应该不幸福,但她还是不愿离婚,你就没想一想,这中间的问题吗?”

“也许这中间有误会。”

“难道你觉得不是?”

韩远径摇头,“为什么?”

“我和许和薇聊过两次,女人对于爱情是很敏感的,”李乐桐回忆起她和许和薇的三次见面,许和薇提起程植时那忧伤的眼神,包括那天在酒店里她躲在楼梯后的身影,都能证明,她爱程植。

“也许只是你的想象。”

“不,”李乐桐坚定的摇头,“许和薇和程植之前感情很深,突然就要嫁人,这里面一定有事。”

“即便曾经有事,难道现在不会变?”

李乐桐语气肯定,“应该不会。”

韩远径笑,“你为什么只相信别人青春时的爱情?”李乐桐语塞,听韩远径语气很轻的说,“人有的时候就是一念之间,然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李乐桐把话转走,“我怎么能找到许和薇?”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她,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韩远径无奈,“你还是这个急脾气。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用。”

“这不是闹气的时候。你想一想,你一个人去找许和薇,她不见你怎么办?她老公在怎么办?如果程植真是被冤枉的,你不很危险吗?”

“那我找别人和我一起去。”

“桐桐!”韩远径喝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任性?”

李乐桐垂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机票我订好了,明早我来接你。”

李乐桐推开车门,“那谢谢你帮程植,我先走了。”

“桐桐,”韩远径低声说,“所有爱过的人都是一样的。即便把灵魂抵给了魔鬼,心还依旧在那个人身上。”

李乐桐带着这句话离开了韩远径的车子。

程植出来后,她是不是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反正也没有工作,去哪里都一样。在即将登记结婚时,忽然发生这么一档事,李乐桐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个黑色幽默。

韩远径第二天早上准时来接了李乐桐。她一出楼门,就见他站在出租车旁边,李乐桐不自觉的看了下他的腿,什么也没有说的快步过去。

一路默默无言。自从韩远径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每次见面,她都会觉得局促和压力,她不明白这压力是从何而来,也许只是从自身而来。司机师傅放着的电台里在讲着长篇联播,雨后的天空还有些阴,街边的树叶上还挂着残留的雨珠。李乐桐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出游。

也是在春天。他们刚相恋不久,第一次去爬离学校比较远的九转坡。那时的汽车比火车硬座贵,他们便坐火车。可是她很快乐,一路上喳喳的说着不停。韩远径坐在她旁边,不断的给她打水、削果皮,听她看东看西,叽叽喳喳。九转坡离的并不是太远,坐火车不过三个小时的路程。爬到半山坡,李乐桐走不动了。韩远径往前面转了转,然后回来,冲她伸出手,“起来,带你看个东西。”

“看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李乐桐耍赖,“不说我就不去。”

“真的?”

“嗯,当然。”

韩远径忽然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把李乐桐吓的哇哇大叫,下意识的抱紧韩远径。

“到了。”他要放下她,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下来。

“呀!”李乐桐惊叫,左手还握在韩远径的手里。眼前是一大片野杜鹃。

“嗯。”韩远径牢牢的牵着她的手。

两个人面对着那片火红的杜鹃花好半天没说话,只看着阳光下随风轻轻摇动的杜鹃。好半天,他扶上她的腰的手提醒了她,她把头歪在他的肩上,轻轻的说,“真的好美呀。”

“嗯。”韩远径的声音轻轻的。

那是无数个令李乐桐感动幸福的场景之下。在韩远径离去后,她从来不敢回想,而在今天,似乎是复活了。

记忆像压在石头下的青草,即使上面的负累沉重,也难以压制那倔强的生机。

韩远径仿佛有心事,一路也没说什么。在临登机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一下,没有接。

李乐桐有些局促,“你要是忙,我自己去就好了。”

韩远径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其实真不用你去的,你看,这也不是你的事……”

韩远径又瞥了她一眼。李乐桐便不再说话了。

候机时,前面的人往后退了一步,碰到了韩远径,李乐桐清楚的听他吸了一口冷气,她下意识的扶住他,“怎么了?”

韩远径扶着她的胳膊,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李乐桐实在忍不住,“你的脚是怎么弄的?”

韩远径抿着嘴,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撞的。”

“撞的?”李乐桐狐疑。

“嗯,你年会结束那天晚上撞的,撞在树上了。”

“年会那天?”李乐桐想起那天程植的毒舌,以及她后来才知道的韩远径告诉程植关于许和薇老公的事。

她想撒手,韩远径抓住,“我这命是你的。你要是不要,就尽管折腾。”

李乐桐甩开他,“你别装的那么深情。”

韩远径苦笑一下,“你随便吧。那天的事故也让我想明白很多事情。我不是生气程植,我是生气我自己。”他又笑了一下,“没有我,怎么会有程植。是不是?”他看着李乐桐,“其实根本没有程植,对不对?”

李乐桐没有回答他。

这一场变故,就像是一声大喝,把她从梦中惊醒。无论程植找没找到许和薇,她都不会嫁给他。他们在最无限接近的时候,仍然只是最无限接近,没有真正的在一起,也永远不会再那么无限接近。

或者韩远径说的对,其实根本没有程植。从来都没有。

一路无言,各想心事,韩远径上下飞机都是李乐桐扶着他,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对情侣。酒店是韩远径事先订好的,下了飞机,直接入住。安顿下来之后,他们给许和薇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许和薇,从电话里,可以明显的听出她的吃惊。

“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

李乐桐没有回答,“你能出来和我谈谈吗?”

许和薇沉默下,“你要谈什么?”

李乐桐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点敌对,她连忙说,“只是随便聊聊。”

“我不想见你。”

“哎,”李乐桐有点着急了,“许小姐,我真是有事。程植……被抓走了。”

“那又怎么样?”

李乐桐愣了,“我是说,他被公安局抓走了。”

“我不见你,我不想见你。”许和薇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再也没人接。

李乐桐看看一直守在电话边的韩远径,他站起来,“走吧,去她家。”

李乐桐有些忐忑,“能行?”

“你还有别的办法?”

李乐桐默默摇头,没什么办法了。

路上,韩远径说,“程植没有和你说,她为什么突然嫁给这个商人?”

“程植说他不知道。”

韩远径皱眉,“看来,这可能是一个关键的原因。”

许和薇的家是在一幢普通的居民楼里,年代有些远,但也看不出残破。

韩远径看看她,“要不,你在这里等着,就别上去了。”

李乐桐执拗的摇头,“不,不行。”

“可她看见你有戒心。”

“她看见你一个男人更有戒心。”

韩远径想了想,“这样吧,你挽着我的胳膊……”

“韩远径!”

“在许和薇的心里,你是程植的女朋友。她对你的一切感情是因为这个,如果你挽着我的胳膊,她会起疑心,对你的敌对情绪也会瓦解。”

李乐桐不得不承认,韩远径就是韩远径,说的有道理。

而事实证明,韩远径的主意是对的。当许和薇第一眼看到他们时,她很惊愕。而李乐桐更惊愕,若不是韩远径扯了她一下,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来干什么?”许和薇的语气很冷淡。

“能请你出去谈谈吗?”韩远径已经改成和李乐桐十字相交。

许和薇的眼睛在那两只手停留片刻,然后点点头,“楼下有间茶馆,你们先下去,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两人进了电梯,李乐桐要开口,让韩远径扯了一把。李乐桐只好憋到出楼道,终于,她有机会说了,“这是怎么回事?”

韩远径一脸的无奈,“不知道。”

“她老公真的没有那个能力。”

韩远径也拿不准了,“应该不会出错吧?”

楼下果真有一间茶馆,他们进去坐着,韩远径点了三杯白水,然后告诫李乐桐,“一会儿不准冒冒失失。”

李乐桐不服气,“我才不会。”然后又问,“你说,一会儿我直接问她,不算冒昧吧?”

“见机行事吧,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我横竖觉得这件事很奇怪。”

许和薇很快就下来了,坐在他们的面前。

“不知你喝什么,也没点。”韩远径先开场。

“不用了,”许和薇淡淡的说,“你们想问什么,赶紧说。”

“呃,那个……”李乐桐要开口,韩远径说,“是这样的,我是陪她来的。她是为程植的事来的。”

许和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你不是要和程植结婚了吗?”

李乐桐看了一眼韩远径,韩远径立即说,“那他们闹着玩儿呢。”

许和薇抬起头,看着李乐桐,“真的吗?”

“嗯,”李乐桐忽然不知说什么好,好像自己在搞了一个人人都相信的大玩笑,最后不得不告诉大家,这只是一场小孩子的过家家。

“为什么?因为程植要坐牢?”

李乐桐和韩远径对视了一下,韩远径说,“不是,是因为她受的是我。”

“你?”许和薇有点迷惑不解,“你是谁?”

“我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也才从国外回来。”

许和薇把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扫了几遍,“你们俩,倒很配。”

李乐桐有点尴尬,她想切入主题,“许小姐,程植被人诬陷,你知道吧?”

“知道啊。”

“那罪名你也知道?”

“知道啊。”许和薇的态度让两个人都大吃一惊。

韩远径问,“你的意思是……”

“那证言是我写的,公安局已经找我核对过了。”

李乐桐的头“嗡”的一下,“什么?”

“是我写的,”许和薇的声音还是很柔和。

“那程植……”

“那是我和程植之间的事,”许和薇的声调没有变化,“在看到你们俩在一起之后,我更坚信自己的看法,这是我和程植之间的事。”

李乐桐和韩远径再一次面面相觑,“不好意思,你的意思是……”

“你们不必为这件事奔走了,没关系的。”

“你的意思是程植真的……”

“我都说了,这事你们不必管了。”

“可程植在监狱呢。”

“我知道。”

“许小姐。”

许和薇笑了一笑,“没关系的,我知道程植会怎么样。”

李乐桐小心翼翼,“你不能告诉我们实情吗?”

“不能。”许和薇不大的声音里带着决绝,“这是我和程植的事,和你们无关。”

李乐桐这下真的不知道韩远径这招儿是对还是错了。

送走了许和薇,两人回到酒店,“我就是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了?”韩远径也沉默。李乐桐催他“你说话呀?”

韩远径抬头,“嗯。”

“哎,我和你商量事情呢。”

韩远径不觉笑了,还是以前的李乐桐。李乐桐在他的笑意中把头扭向别处,在他面前,她总是不自觉的放松自己。

“两种可能。一种是许和薇恨程植,原因你我不知;另一种是许和薇爱程植。”

李乐桐疑惑,“现在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我也不知道,”韩远径坦言,“但你看许和薇像是恨他吗?许和薇的一切反应表示她都知道了,而且,很平淡。”

李乐桐闷声不说话。她想起程植痴情的种种,那真不是表演能演出来的。

“程植真可怜。”李乐桐喃喃自语。

“可怜什么?”

“他那么爱许和薇。你知道吗?你遇到我们的那个晚上,就是程植和我讲许和薇的事,他硬生生把自己喝成了胃穿孔。”

“胃穿孔能让你动心?”

李乐桐白了他一眼,她终于说出那个憋了许久的疑问,“你说,许和薇怀着的孩子会是谁的?”

韩远径摇头,“我也纳闷,怎么忽然她就怀孕了?”

“看起来,也得有几个月了。”

韩远径的脸微微有点红,他干咳了一声,李乐桐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脸有点红。韩远径又干咳了几声说,“现在情况更复杂了。这孩子如果是程植的,就麻烦了。”

李乐桐担心的问,“许和薇的老公到底行不行啊?”

“你问我?我又没试过。”

“你!”李乐桐习惯性的伸手想去拧韩远径,韩远径更下意识的先往旁边歪。就在李乐桐的手要伸出去的时候,她停住了,垂下眼帘,若无其事的看桌子。

韩远径过了一会儿才说,“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人,只有许和薇。”

李乐桐想了一下,“等我再想想,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不能坐视程植这么在看守所里呆。”

李乐桐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许和薇,虽然这个办法很笨,也很蠢。她没有告诉韩远径,一个人出了门,到了许和薇家的楼下,才给许和薇打电话。

许和薇见她来,似乎丝毫不奇怪。“我妈不在家,你直接上来吧。”

李乐桐凭着记忆上了楼,一进楼道,就看到许家的门是开的,许和薇松松的绾着头发,穿着家常的睡衣,脸色还是淡淡的,显得温柔可亲。

“家里也没什么象样能招待客人的,你随便吃点儿吧。”许和薇摆了点干果,李乐桐连忙站起来,“你不用客气。”她停了停,“毕竟……你现在不大方便。”

“哦。”许和薇不在意的看了下自己的肚子,“还早。”

李乐桐盘桓着不知该怎么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只问是男是女,许和薇摇头说不知。许和薇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来异样,既看不出对这个孩子喜欢,也看不出对这个孩子厌恶,李乐桐觉得自己无从下手。

最后,她只好说,“许小姐,我不知你和程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以我这样一个朋友来看,我真的很不希望程植无辜坐牢,那对他的人生路也没有什么好处。”

许和薇一笑,“没关系。”

李乐桐有点被噎住了,“许小姐,这是一件很有关系的事,你为什么说没关系?”

“你不是都准备嫁给和你一起来的人了吗?”

“我……许小姐,坐牢是一件大事。”

“我知道,”许和薇说,“我都知道。”

李乐桐真觉得自己没辙了。这许和薇是怎么了?她坐在那里正无计可施,许和薇忽然问,“李小姐,昨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呢?”

李乐桐一愣,“我嫌他来不方便。”

许和薇笑,“你似乎对他有点不满意啊。”

李乐桐下意识的摸摸脸,“有吗?”

“他是你的什么人?你们似乎不是刚相识,又为什么你要和程植结婚呢?”

“程植没有告诉你?”

许和薇摇摇头,“没有。”她略带羞怯的说,“我和程植在一起时,不怎么聊你。”

李乐桐感觉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就笑着说,“你居然不吃醋?”

“不,”许和薇低下头,“没什么好吃的,他娶谁都一样。”

许和薇的模样让李乐桐很好奇,“你怎么会这么想?”然后她又跟了一句,“他——就是一起跟我来的那个人——他娶了别人,我可是很伤心呢。”

“嗯?”许和薇抬起头,“还有这样的事?”

“那当然了。”李乐桐很自然的说,“我和他是一所大学里的,我上大一就认识了他,为了他,连专业都换了。最好的年华我给了他,我什么都给了他,结果他却抛弃了我,和我别的女人结了婚。”

许和薇皱眉,“这个人怎么这样啊?——那他怎么又回来了?”

“那女人死了。”

“啊?他杀的?”

李乐桐看着她瞪的圆溜溜的眼睛,禁不住笑。见许和薇讪讪,李乐桐说,“不是的。是那个女人本来就有艾滋病,他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图能继承她的家产。”

“哦,这样。”许和薇说,“他和你说了吗?”

“走的时候没有,这是回来后说的。”

“哦,那也没什么。”许和薇坦然的说。

“没什么?他抛弃了我,怎么会没什么?”

“他不是回来了吗?”

“他是回来了,但是,我不原谅他曾经的背弃。”

许和薇喟叹,“李小姐,世间没有那么绝对的事。能原谅的,就是福分。就像我,现在连恳求程植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你怎么了?”

许和薇不答话。李乐桐扫了她两眼,忽然明白了,“这孩子,是程植的,对不对?”

许和薇点点头。

“可程植不知道啊。”

“程植不可能知道,”许和薇仰脸坦然看着李乐桐,“不过,他将来会知道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能留下这个孩子,我需要这个孩子,哪怕程植不需要。”

“程植怎么会不需要?程植爱的是你啊。”

“他那时不是都要娶你了么?”

“你是因为这个?——可你知道,程植爱的是你啊,你莫名其妙的忽然告诉程植说,你喜欢有钱人,你就嫁了,你怎么能怪程植呢?”

“我没有怪他、我没有怪他。”许和薇的声音高了一点,眼角有泪光隐现。“我没有怪他,我谁都不怪!”

李乐桐拿起水壶,给她倒了白水,许和薇喝了一口,“我不怪程植,我也不怪程植的爸爸,也不怪刘大林。”

“刘大林是谁?”

“我先生。”

“他?”

“是的,是他。他说,如果我要想保住这个孩子,他就要送程植进监狱。”

李乐桐不自觉的伸出手抓了许和薇的手,“他威胁你?”

许和薇的脸上说不出是苦笑还是冷笑,“是你你会很高兴吗?刘大林根本不可能让我怀孕。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

“你当初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了?”

许和薇点头,“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我不会嫁他。”

李乐桐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黑洞里,秘密在一点点的打开。许和薇的清醒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许和薇擦了下泪,“你去过程植家,知道程植的爸爸以前是做什么的,对吧?”

李乐桐有点傻,“政法委书记?”

许和薇摇头,“那是现在,以前不是。以前是警察。”

李乐桐的目光不自觉的集中在她的脸上。

“我失过身。而发现我失身的,恰巧就是程植的父亲。”许和薇说到这里,手捂着脸,双肩抖动,泪水从她的指缝流下。

李乐桐不知该怎么办。她没有想到,这样的不幸曾降临到这样一个如花瓣的女孩子身上。她沉默的坐了会儿,终于还是决定挪过去,紧紧抱着许和薇。

“我们都是女人。”她喃喃的说着。

许和薇放开手,伏在李乐桐的肩上失声痛苦。李乐桐轻轻的拍着她,“别哭了,哭太多对孩子不好。”

“孩子”是一个具有特殊魔力的词,许和薇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默默的擦了泪。

“那天同学开party,很多人,程植那天刚好不在,我就一个人去了。也不知怎么弄的,喝了几杯饮料,就稀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怎么被人带出去都不知道。可就在那一天,程植的爸爸刚好指挥人查酒店,刚好推开那间房,刚好看到我……后面的事,你就可以想到了。程植的爸爸当即把我带到警察局,在桌子腿上铐了一宿。他告诉我,他绝对不允许儿子娶一个我这样的女人。”

李乐桐没有想到,许和薇居然是有这样的原因。

“程植很倔,他爸爸也知道这一点。当时,他和我说,如果让他儿子知道,只会父子反目。而作为父亲,他认为,儿子为了她这种女人与父亲决裂,是不值得的。程植的父亲说:许和薇,如果你还有一点作人的廉耻,你悄无声息的离开程植。否则,程植如果要和我闹,我就把你在现场的照片发给你的父母。”

“你就这样结婚了?”

许和薇点头,“我还能怎么样?发生那样的事,我也没办法和程植说。之前刚好听说过刘大林,我就嫁了。否则,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程植。”

李乐桐沉默,当安慰是苍白的时候,她只能沉默。

“嫁了刘大林之后,我发现不行。我什么都有,就是不高兴,不快乐。刘大林虽然身体不行,心思却还不少。我烦她。”许和薇的表情由之变成了不耐烦。李乐桐无法想象许和薇这几年过的日子,她忽然觉得,刘大林也很可怜。

李乐桐柔声问,“那刘大林是怎么知道程植的?”

“程植来找过我。那天晚上,刘大林的确在家。”

“刘大林之前不知道程植?”

“知道。他当时还问我,为什么要嫁他。我说,你比程植有钱。那天晚上,他很生气,他打了我。之后,我就发现我怀孕了。”

李乐桐能做的,就是握着许和薇的手。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那刘大林?”

“刘大林也发现了。他逼我把这个孩子做掉,我不肯。我说要离婚。一直在吵,最后刘大林说:‘离婚也可以,但法律规定,出轨的一方是要给另一方赔偿的,我要一千万,你赔得起吗?’我骂他无赖。后来他说:‘离婚也行,姓程的给我戴绿帽子,我也让他不好过。只要把他送进监狱,其他事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我当时就同意了。他签离婚协议书,我写证人证言,一手换一手。”

李乐桐的心颤抖了,许和薇继续说,“我们已经约定,只要我出庭作了证,他就和我去民政局把最后的手续办了,互不拖欠。”说到这里,许和薇微笑,“我也算解决了一件事情。”

“那……你当时没想到程植?”

许和薇的目光停留在李乐桐身上,“我一无所有了,只剩程植的孩子。对我来说,让程植坐几天监狱和一个孩子相比较,当然还是孩子重要。”她又打量了下李乐桐,“我觉得你很能干,当时觉得,你会帮助程植的。”

李乐桐不知道是不是该用“羞愧”来形容自己当下的感觉,她和程植是貌合神离,精神上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

“所有能被原谅的错误,都不是错误。”许和薇安详的笑着,“像现在,我都不怕伤害程植了,因为对我来说,程植早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

许和薇最后一句话说的李乐桐落泪。

这样哀凄无助的话。这样一个女孩子,她孤独、安详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承担着不应该由她承担的责任。她执著着自己的爱情,只是用着绝对而无助的方式。

爱情,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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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使人欢笑、使人愁,修行叛道、无人尤。他鬼界盗火,妖界劫丹,魔界取珠……他从一只弱小的蝼蚁,闯六界、窥诸天,于爱恨情仇中一步步的登临绝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