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令又明确提出了只要有治国用兵之术,即使不仁不孝也“勿有所遗”的问题。令文列举了历史上一些出身微贱、名声不雅、品行不端而才能卓着、立了大功的人物,萧何、曹参原来都是县吏,后来辅佐刘邦,位至丞相。韩信年轻时乞食漂泊,受胯下之辱,但后来却做了刘邦的大将。吴起是战国初卫国人,在鲁国时,齐人攻鲁,鲁君想任他为将,但因其妻是齐人,有些猜疑,他便杀妻换取信任作了鲁将,打败了齐国。吴起年轻时,为了出外求官,花光了家产,被人讥笑,他杀掉讥笑者三十余人,继续外出,临行与其母告别,发誓不至卿相不还乡,不久母死,果然不归。但他先后辅佐鲁、魏、楚国,历任将相,建立了卓着的功勋。这些人在历史上都曾声名远播,家喻户晓。举以为例,从而为“举贤勿拘品行”提出了有力的论据。令文最后要求部属将那些流落民间而道德高尚的人,果敢勇猛能奋不顾身对敌作战的人,普通文墨小吏才高质异能做将军、郡守的人,背着不光彩的名声、有着被人讥笑的行为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才能的人统统推举出来,不得有所遗漏。语气恳切,态度坚决,充分表露出曹操求贤若渴、迫不及待的心情。
三道求贤令的核心都是“惟才是举”,即不管其德行如何,只要有才能就一律加以任用,这种“惟才是举”的方针,使得大批出身低微,甚至曾经反对过曹操的人被选拔在曹操的周围,成为曹操的重要将领。
(二十六)不分流派
齐国出兵攻打楚国,子发带领军队抵抗,大军连着撤退三次,楚国的大夫都已尽了最大的力量,齐国军队却愈来愈强。
有一个街上的小偷进来请见,说:“属下有一点技术,希望能为你做一点事。”
子发说:“好。”
也不问任何问题,就派他去了。
小偷趁着夜里拆下齐国将军的蚊帐,把它献给子发。
子发于是派人将蚊帐送回,说:“士兵有人出去砍柴,捡到将军的蚊帐,特地派人将它归还将军。”
第二天又窃取他的枕头,子发又派人送回。
齐国将军大为惊怕,说:“今天不赶快离开,楚国的军队可能就取了我的头。”
(二十七)任人不惟亲
公元220年,曹操病死于洛阳。这时,有人给曹丕进言说:趁这个非常时期,应当把各城的守官,换为家乡的人。
话没落地,魏郡太守徐宣厉声喝道:现在举国一致,人心向魏,为什么把守官全换成谯沛人?这不是伤害大家的感情吗?
曹操一生征战,创立魏国,所任用的文臣武将,来自于全国各地。他的家乡谯县及邻郡,也出了不少人,但重要干部并不多。徐宣一声断喝,制止了这个以家乡画线,组织用人“小圈子”的馊主意,保证了曹操葬礼的顺利进行及魏国各项工作的正常运转。
“小圈子”这个词形象的概括了这样一种怪现象:看人总是有远有近,用人总是有亲有疏,远近亲疏的界线,或以乡属籍贯而分,或以同学故旧而划,或以意气相投而划,把圈以外的统统视为陪衬。给曹丕进言的人,其意图就是鼓动曹丕以乡属籍贯关系确定亲疏,划个小圈儿。
然而谁搞“小圈子”必然要丢掉大多数,越想用“少数中坚”控制大多数,就越是控制不住,最终要失败。就从上例来看,当时曹操尸骨未寒,如果把各城的守将全换成谯沛人,广大官兵肯定不能接受,天下不大乱才怪。徐宣敢于厉声一喝,说到底,也是由于有绝大多数人的力量做后盾。
曹爽是曹真的儿子。曹睿死时,命他和司马懿一道辅佐小皇帝曹芳。曹爽的本事远远比不上司马懿,又想独掌大权,他想来想去,先通过小皇帝的手把司马懿明升暗降为“太傅”。实现了这一步,曹爽即把四个弟弟全提拔上来,安插在重要岗位,紧接着,又把与自己和弟弟们意气相投的、曹睿时限制使用的何晏、邓口、李胜、丁谧、毕轨等几人划进了圈内。正在曹爽自以为得意时,被司马懿一举摧垮了。
袁绍就是一个因搞“小圈子”而丧失绝好机会的一个典型范例。袁绍吞并公孙瓒后,由于北方地盘大,开始搞袁氏小圈子。他派长子袁潭任青州都督,沮授劝谏袁绍说:“这一定会成为祸乱的开始。”袁绍不听他的建议,说:“我想让四个儿子各自占据一州的土地,来看他们的才能如何。”沮授退出时说:“祸患大概会从这里产生吧!”袁绍搞“小圈子”不但让将帅寒了心,也让谋士们离他而去。后来袁绍兄弟相残,终于败亡。
刘备、孙权死后,其继承者也搞小圈子。刘禅把诸葛亮教导他的“近贤臣,远小人”整个颠倒过来,近小人,远贤臣,吓得连姜维这样的大将都不敢在成都住。孙权的儿子孙亮,用人唯宗室是举,连被父亲指定的顾命大臣诸葛恪也信不过,纵容孙峻把诸葛恪杀掉了。蜀吴两国都是因先在用人上出了问题,乱了干部队伍,丧失了民心,而后被魏国一一灭掉的。
(二十八)能人自聚
孟尝君养士三千,其中各色人等应有尽有,而孟尝君也因此大难不死,可谓千古美谈。
齐相国田婴病卒,子田文嗣为薛公,号为孟尝君。田婴有子四十余人,田文乃贱妾不子,以五月五日生。初生时,田婴戒其妾弃之勿育,妾之忍弃,乃私育之。既长五岁,妾乃引见田婴,婴怒其违命。文顿道:“父所以见弃者何故?”婴曰:“世人相传五月五日为凶日,生子者长与户齐,将不利于父母。”文对曰:“人生受命于天,岂受命于户耶?若必受命于户,何不增而高之?”婴不能答,然暗暗称奇。及文长十余岁,便能接应宾客,宾客皆乐与游,为之延誉。诸侯使者至齐,皆求见田文。于是田婴以文为贤,立为适子,遂继薛公之爵,号孟尝君。孟尝君既嗣位,大筑馆舍,以招天下之士。凡士来投者,不问贤愚,无不收留,天下亡人有罪者皆归之。孟尝君虽贵,其饮食与诸客同。一日,待客夜食,有人蔽其火光,客疑饭有二等,随即辞去,田文起坐,自持饭比之,果然无二,客叹曰:“以孟尝君待士如此,而吾过疑之,吾真小人矣!尚何面目立其门下?”乃引刀自刎而死。孟尝君哭临其丧甚哀,众客无不感动。归者益众,食客尝满数千人。诸侯闻孟尝君之贤,且多宾客,皆尊重齐,相戒不敢犯其境。正是:“虎豹踞山群兽远,蛟龙在水怪鱼藏。堂中有客三千辈,天下人人畏孟尝。”
平原君同孟尝君一样,是一位礼贤下士深受门客拥戴的公子。平原君之府第有画楼,置美人于上,其楼俯临民家,民家之主人腿瘸,晓起蹒跚而出汲,美人于楼上望见,大笑。少顷,跽者造平原君之门,请见。公子胜揖而进之跽者曰:“闻君之喜士,士所以不远千里集于君之门者,以君贵士而贱色也。臣不幸有罢癃之病,不良于行,君之后宫,乃临而笑臣,臣不甘受妇人之事,愿得笑臣之头!”胜笑应曰:“喏。”跽者去,胜笑曰:“愚哉,此竖也!以一笑之故,遂欲杀吾美人乎?”平原君门下有个常规:主客者,每月一进客籍,稽客之多少,料算钱谷出入之数。前此客有增无减,至是日渐引去,岁余客减半。公子胜怪之,乃鸣钟大会诸客,问曰:“胜所以待诸君者,未尝敢失礼,乃纷纷引去,何也?”客中一人前对曰:“君不杀笑跽之美人,众皆葫然,以君爱色而贱士,所以去耳,臣等不日亦将辞矣!”平原君大惊,引罪曰:“此胜之过也!”即解佩剑,令左右斩楼上美人之头,自造跽者之门,长跪请罪,跽者乃喜。于是门下皆称颂平原君之贤,宾客复聚如初。时人为三字语云:“食我饱,衣我温,自其馆,游其门。齐孟尝、赵平原,佳公子,贤主人。”
(二十九)人尽将其才
1935年,经过两个月的激烈辩论,美国国会终于通过了紧急救济拨款法案,以代替旧的救济制度,并授权总统建立新的救济机构。这项紧急救济拨款法案是美国国会迄今通过的数额最大的一项拨款法案,总计48亿美元,罗斯福也由此获得了自己行动的权力。
获得这项拨款后,罗斯福面临的主要问题就是建立机构来使用这笔款项,而哈里?霍普金斯和哈里斯?伊克斯都想坐这个机构的第一把交椅。他们两人都受到众人的非议,如果出任最高首长,新机构可能受到影响。但是要挑选的对象与其说是人,毋宁说是计划。伊克斯的方针是复兴经济而不是提供救济,强调应兴办大规模公共工程项目,通过花钱购买生产资料帮助企业发展。霍普金斯则希望让那些靠救济谋生的人尽快找到工作,以便靠他们领取的工资投放市场来促进经济的回升。霍普金斯的方针投合了罗斯福的心意,因为它可以很快地收到成效。但是,总统还想留用伊克斯,因为他有能力使工程项目杜绝贪污弊端。如何同时启用两人,又都不得罪呢?罗斯福以他独特的作用,开始实施一整套行政手段。
解决的办法是成立一个头重脚轻、臃肿庞大的官僚机构。机构搞得如此复杂,以致总统不得不举行4次记者招待会加以解释。罗斯福居于这个名为“全国工程局”的金字塔的顶端,下面是“三马齐驱”:弗兰克?沃克担任申请和情报处处长,负责接收和审查开支建议。然后将合格的建议提供给伊克斯领导的分配顾问委员会,他负责向总统推荐工程项目。霍普金斯担任工程兴办处处长,负责提出报告和建议。为确保自己意愿的实现,罗斯福在其行政命令中加进了一句不起眼的话,允许霍普金斯“推荐和兴办各种有益的小项目,以确保各地区实现最大限度的就业”。霍普金斯抓住这一机会,利用这段表面上看来好像是后加的文字,在工程兴办处的项目上共花了100亿美元。
这样,罗斯福通过这一项目的做法,使各方皆大欢喜,实现了他的初衷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