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医院为了方便病人还特意将便池做得比较靠墙,因此连铭辰便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压在王悠然的肩膀上。
而王悠然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她只是在害羞?
连铭辰松开扶着墙的手,准备去解裤子上的腰带。其实这个裤子是松紧带的,主要是为了避免太瘦的病人穿不了,而连铭辰穿却是刚刚好的。不过,好吧,这个带子是他故意系上去的。
松紧带嘛,按正常的程序来应该一拉就解开了,但是连铭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解了半天都没解开,甚至还把它打了个死结。
而王悠然一直都低着头,所以虽然她并不是真心想看,好吧这一点有待考证,但是她却是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他解裤带的全过程。真是让人看着都急。
看到他最后不仅没将裤带解开反而还缠得更紧的时候,她真是无语了。
“那个,”连铭辰清了清嗓子,不太好意思的说,“打结了。”
王悠然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嘀咕着:看到了。
她撇撇嘴,没好气的说:“手拿开。”
于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也不知是王悠然下手太重还是连铭辰没有提防,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突然就身体失衡一般猛的往后倒去,王悠然本来站在他的旁边,急忙手忙脚乱的去拉他,但一阵兵荒马乱后她还是无可避免的被连铭辰带着摔倒了。这,这真的怪不了她,谁叫连铭辰的手还搭在她肩上呢!
在那一瞬间,原本双手一直软趴趴使不上力的连铭辰突然用力的箍紧了她的腰,使得她不至于摔倒硬邦邦的地上。而鉴于连铭辰突然双手发力这一行为,有一个俗称叫做“回光返照”。
因此最后的结果便是,连铭辰整个人倒在了地板上,而王悠然被迫摔到了他身上。
虽然环境不怎么好,而且摔下来肯定会让他的背青一大片,但是连铭辰觉得这个结果还是不错的。
此刻,他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而她就趴在他身上,似乎还没有从突然发生的意外中回过神来,眼神有些迷茫。
他深深的看着她,试图通过自己的眼神向她传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王悠然的脑袋有点懵,其实她应该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做职业保镖了,虽然那只是从前。而现在,她好像只要一面对连铭辰就有点淡定不起来的感觉,反应也比平时慢好几拍,有点智商要总体退化的趋势。
“悠然!”他的眼神很深,里面似乎藏着深深的还来不及说的情感;他的语气很温柔,一如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那种温柔。而这些,都是可以让王悠然无法自拔的东西。
她看着他,眨眨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鼻子就贴着他的下巴,那种感觉很亲昵,很美好,温暖得有点不真实。
他决定抓紧时间,迅速的付出行动。
于是,狗血的一幕再出现,他的头缓缓向上抬起,她眼里的雾气增多,似乎在期待接下来的时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悠然却突然避开了头。
他微微有些错愕,搂紧她的手也松了些,王悠然大力挣脱他,迅速的站起来。
她的脸色很难看,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
她站在他身子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冷冰冰的:“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吧!所谓的意外,所谓的住院,所谓的内急……”她轻哼一声,眼神更冷了些,话语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你的目的无非就是将思逸骗走吧!然后让我傻乎乎的相信你,对吧!”她说完,微微扬起下巴,带着骄傲的弧度,“可惜,我是不会上当的。”
“我没有。”连铭辰懊恼的低喊一声,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自己是在骗她的,但是他的出发点从来都不是为了将思逸抢过来啊!
她迈步要走,他急忙起身,却不料刚才一下摔得太猛,他一下根本就坐不起来,从尾椎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在告诉他,也许这次他是真的负伤了!
他起不了身,而王悠然要走,情急之下,连铭辰抓住了她的脚踝。真的只是出于本能反应所做的事情。
“别走。”他仰起头,看着她僵直的脊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乞求,“我承认,我是骗了你,可是……”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话语里带着无奈,“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么?你自始自终都不肯原谅我,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王悠然的背脊挺得笔直,然而此刻她的脸上却也挂着一抹与他如出一辙的哀伤。
他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将姿态已经放得这么低,这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样子,他却全为她做了。说不心动是假的,可一想起曾经他与赵凤儿一起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有点反胃。虽说如今赵家被他给整垮了,和赵凤儿的婚约自然也作废了,可是毕竟他们那一段曾经赤裸裸的摆在那里,即使只是虚情假意,却还是叫她无法忽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平板的说:“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没有办法原谅你。”她说完,想摆脱他的手,可无奈他抓得很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
“放手!”她的表情已有些动容,声音却依旧没有情绪。
连铭辰抓住她的力气更大了些,近似无赖的说:“我不放。”
他真的以为,只要他不放,她就不会走了。但他想错了,真的错了。
王悠然似乎发了狠,她弯下身子,使劲的掰开他的手,其实以她的力气她根本就比不过他的,但是她使了些小技巧,轻易就让自己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一恢复自由,她便急忙向前走了几步,似乎准备就这么走掉,但最终她还是顿住了,只微微侧过头,声音冷冷的:“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这只会让你像个笑话!”
她说完便不再停留,推开门走了。
连铭辰躺在地板上,双手无力的垂下来,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呵,原来在她的眼中,他这般卑微这般低声下气的做法却只是一个笑话么?她到底是有多冷血?又是有多恨他?
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悠然?
而他不知道的是,走出去的王悠然此刻又是何种表情。
她一出病房便开始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狂奔了起来。她只是觉得难受,心里难受,眼睛难受,全身上下没有哪里不难受的。此刻她已不想在乎别人的眼光,她只是想放纵一下,好好地,让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她不是冷血,真的不是。她只是,怕,是的,她只是害怕!连铭辰是个再里理智不过的男人,即使现在他暂时被自己的感性打倒做出了这般疯狂而狼狈的事情,但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事后待他恢复理智的时候,他一定会后悔自己此刻的举动,他一定会开始反感她。
她是怕这个总是被理智主宰的男人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个对他有利的人而毫无留念的放弃她。诚如当年,她说要分手的时候,他即使不舍,但因为听到她说拿了他父亲的钱,她知道他一向讨厌贪婪的女人,因此便毫不留念的答应了分手;再就是后来她想要追回他的时候,他那么冷淡那么无情的对待了她,即使他不再爱她了,但他的表现也太伤人了些;而现在,她知道他利用了赵凤儿这么多年,最后却只是想要铲除他们家的势力,他一举做得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手软和留情,甚至一点也没有顾及他与赵凤儿之间的情意,即使那是假的,也是真实存在的过去。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狠了,她真怕,真怕自己什么时候会不如他的意而被毫不留情的丢掉,他真的很可能这么做。她现在已不是独身一个人了,所以很多事要想得更多,以免造成自己无法承担的后果。所以,真的不能怪她狠,她只能这样,她必须得对他狠,否则,得到的太容易,失去的也会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