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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当暴风袭来的时候—对话暴风影音总裁冯鑫 (1)

暴风影音(baofeng.com)

2003年上市,主要产品为视频播放软件。暴风影音3轮融资共获得数千万美元投资。或许可以说,暴风影音就是一台电视机。

冯鑫

1971年生,毕业于合肥工业大学管理学院。曾在金山软件、雅虎中国担任职务。2005年创办北京酷热科技公司,2007年收购暴风影音。现任北京暴风网际科技有限公司CEO。

访谈印象

冯鑫:搞定困难就是创业者的日程表

冯鑫来接受这次采访的路上,暴风影音的新版本上线了。

如果了解这个版本发布背后的故事,你会知道,那是一个不寻常的版本升级。之前的版本,是中国互联网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断网事件的主角。在网络上,潮水般的责问指向暴风影音,一个月里,冯鑫接受了无数采访。同时,官网上挂出了新版本的倒计时牌,他的团队也在夜以继日地开发新版本。今天,终于提前一天发布。

“你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如何应对?”——这是许多人、许多媒体对创业者的常规提问之一,又有在线用户在此时提出。对任何问题都会有条理清晰、层次分明的答案的冯鑫,正在经历着外人看来是暴风影音最大挑战,他忽然不再对答如流。他说,好像那不是最大的困难,也从来没有最大的困难。

是的,对创业者来说,选择了创业的道路,就没有了挑三拣四的权利,路上的任何险阻,都是必须面对,必须竭尽全力、尽善尽美、尽可能快速去解决的事。有“最大的困难”吗?如果有,那只是盖棺定论时,念悼词的旁观者的定义。

做过销售的冯鑫擅于接受。以销售的规则,即使签单,哪怕因为对方财务生病,超过规定日一天打款,一样是KPI不合格。他说自己什么都卖过,他喜欢这样以结果为导向的事儿。创业就是这样的事儿,如果没有走到某一步,你连向别人分析“最大的困难是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5?19事件①后,冯鑫有几个晚上睡不着觉,那不是一般的压力,那可能是一次以亿计的用户的反水,可能是一次媒体的围攻,可能是投资者失去信心,可能是团队集体军心的涣散……他唯有去一一解决。

一个月过去了,他可以反过来想,问题被最大限度地暴露出来前是隐患;暴露出来被解决掉,就是自我重建的最佳机会。是的,解决问题,搞定困难,就是创业者的日程表。他说那些同事的眼神都比以前自信,其实他自己也是。

送冯鑫一张《红色推土机》②,那是3G门户略有参与的童谣翻唱CD,出门一刻钟,他发短信给我说,这些歌儿他喜欢——真高兴,他依然有享受的心情。

软件互联网化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张向东:我看您个人履历的时候,就好象在看一个充满历史感的镜头。中国的IT行业最早是从硬件开始的,您最早的时候不是在IT领域,但看到了联想这些企业发展的轨迹后,才加入到这个行业里来。计算机硬件之后又是一个软件时代,像金山这些公司代表了中国IT行业里最前端的力量,再之后才是互联网。您个人的经历也跟我们IT时代各个阶段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对应。您从自身的经历以及在这个行业中看到的变迁来讲,你觉得这三个阶段的创业环境有什么不同?

冯?鑫:中国讲IT最早就必然要讲中关村了,那时有联想、四通和方正等,那会儿我并没有真正进入这个领域,真正进入这个行业应该是1998年年底,进入这个领域的第一家公司就是金山,这是一个软件公司。如果讲创业环境的话,变化就很多了。比如说创业环境比原来好的地方很明显,今天已经有很多IT公司创造了在传统行业很难见到的成功的效益,无论是当年的硬件公司、软件公司或游戏公司,包括互联网公司都是如此。尤其是近几年,一家IT公司通过三五年时间就有可能获得成功,所以说在这几个阶段,创业的机遇上比原来好了。

张向东:我们这个节目的第一期嘉宾是豆瓣杨勃,他说互联网是一个创业门槛很低的领域。但在像联想这些公司创业的时候,它的投资、进入的这些人跟现在相比却要难很多,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了的。

冯?鑫:对。

张向东:我非常关注的就是您下决心的那个阶段,因为在做暴风之前,您在雅虎中国,您做出决定的那个晚上是什么情形?

冯?鑫:我记得比较清楚的就是当时下了决定,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大概不到10个人一起去吃饭。跟他们说我们准备创业,其中有一两个人是准备跟我一起辞职,其他就不是了,都是以前的同事,吃了顿饭,大伙非常兴奋,祝福了几句,然后就散伙了。

张向东:对于个人来说,那是很大的决定,不是换一份工作那么简单,是人生的大选择。毕竟,那个时候你在雅虎中国做高级经理人,有着漂亮的办公室,各个方面的条件挺不错的,也很安稳,拿着高薪,虽然说工作压力也很大,但是那个压力不是你自己在扛。为什么突然之间决定放弃这样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角色,而跳出来自己去做呢?

冯?鑫:可能跟性格有关。当时很兴奋,觉得软件互联网化是一个很大的机会。在这种兴奋的关注之下,可能就不太在意什么工资啊之类的,只是想我还能够支撑半年,这个问题就不大了。所以说我对这个考虑比较少,就是很兴奋地去做我要做的事情。那个阶段差不多维持了两三个月,就是从下决定到正式开公司,完全处于这种兴奋状态。

张向东:当时的软件市场是什么样的情况?您看到软件互联网化进程中的商业机会是在哪里?如何做出的判断?

冯?鑫:2004年离开金山去雅虎的时候,金山在同类软件市场上几乎是第一名了,几乎在每台电脑上都有金山词霸、金山毒霸或者金山影霸等,基本上实现了“每一台电脑都有我们产品”的最初梦想。但到了2003年,也就是非典那一年,形势开始发生变化,当时中国软件店已是强弩之末,销量迅速下滑,就在非典的一二个月内,中国本土的软件店已消失2/3,剩下的1/3中也有一半以上不卖软件,而开始卖游戏的点卡,这都是非典那年发生的事情。非典那年同时还发生另外一些事情,我们看到易趣卖给了eBay,看到携程上市,看到搜房卖给搜狐等等,这些都是在2003年底发生的事情。这种对照很鲜明,就是付费的软件所依赖的商业模式在走下坡路,而网络服务的价值不断被市场认可。我在雅虎中国管的是个人软件,一去就很惊奇地发现,软件免费提供给用户可以获得更大的商业价值,所以我一直感谢在雅虎中国的经历,在那里我看到了互联网的价值。

另外我发现,在各个传统领域,比如说在碳酸饮料的市场上,有可口可乐,就一定有百事可乐;在体育用品市场,有耐克,就会有阿迪达斯。而且,你会发现一个很奇特的情况就是,行业的老大和老二长得很像,只是在细微处有一些差别。但我们看中国互联网,至少在2004、2005年的时候,当时最大的公司已经是腾讯了,这是一个软件起来的公司,但第二大公司当时不是百度,可能是新浪或者是盛大,你会很奇怪地发现,跟腾讯一模一样的公司几乎排不到前五名。其实这是一个不合理的现象,我们刚才说了,在其他领域老大和老二会长得比较像,量级也会接近。所以,当时我认为软件互联网化有巨大的空间,我做不到第一,可以做第二。刚才你也提到互联网的创业门槛低,尤其是做网站的门槛。你仔细想想,在互联网创业的人中,选择进入软件领域的人非常之少。我想,这就是我的机会吧。

张向东:从我们周围的互联网用户来看,他们可能都已经不大习惯1999年,甚至2002、2003年的软件传播方式了,用一个大盒子装了,定好价格,在商店里摆着,买回去以后在电脑上安装使用。现在大量的软件都通过互联网方式下载、安装,软件都是免费的,服务是收费的。

冯?鑫:对。

张向东: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狭隘,但看上去软件发展的模式,即使是互联网软件模式,跟一个互联网的方式毕竟还是不一样,你觉得是不是比较难让投资者更容易认可一些,而且,软件总不免让人担心技术层面何时会被超越?

冯?鑫:2005年创业的时候,最流行的就是Web2.0,不谈Web2.0你似乎就不是互联网中人。我这个人不那么随大流,我认可的是做事要有继承性,因为我一直在做软件,我在金山干了差不多6年,离开金山在雅虎那一年也做软件,我觉得我不能在没有继承的前提下做事情,包括我现在认识的人,也都是考虑如何把软件做好的人,这是第一点。

第二,从个人来讲,我做经营还是不喜欢做概念,喜欢做可计算出结果的东西,作为企业每一个阶段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数字目标,起码半年到一年的数字我能算得清楚。但如果我做个Web2.0社区,其实我会搞不清前景会怎样。所以对我而言,做这个事情是顺水推舟吧,很自然而然就做到这个份上。

张向东:我发现您是个目标性很强的人,给自己下死命令。在您来之前,我到暴风的官方网站看了一下,我发现上面挂了一个倒计时牌,显示着离下一个新版本的发布还有多少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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