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牵手
哄完两个小家伙入睡，久别重逢的两人才有机会好好单独相处。祁怀远站在问情身后，静静地帮她擦拭才洗完的长发。
“怀远，不要再……抽烟了。”刚从浴室出来就闻到一丝烟味，很肯定是他所为。别人抽烟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可对于亲爱的他不可以不管，他的健康是她和宝宝的福利，也是作为妻子要好生照看的，不能允许他再糟蹋自己的生命。
“好。”她回来他身边，紧张兴奋之余不小心顺手点了一支，以后他不再需要借烟消愁了。
“这两年，你瘦了好多。”瘦得让她忍不住鼻子发酸，以后一定要把他补回来。
“我以后每天会好好吃饭，按时休息，不抽烟，不喝酒……”乖乖许下承诺，有了她他才能有好胃口，才不会继续坏习惯，这样下去胖回来应该……不难。
静默了一会儿，祁怀远蹲下身，执起问情的手，柔情的眸子里映着满满的她。
“问情，你说得对，祁怀远是个大傻瓜，是一个大大的傻瓜，心里明明有你，却被一时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强娶了你，强要了你，两年来却又不好好待你。其实婉秋的死，我早就释怀了，我知道如果能选择，你一定不愿意她舍命相救。”
知他今晚定有许多话要说，问情静静地听着，不打算打断他，只用爱怜的眼神回看着他。
“那个寒假去学校找你，我心里其实很……紧张，在飞机上的时候，我一直不停地命令自己努力激起对你的恨意，想用它来伪装自己，要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你。原谅我，两年来养成的习惯一时真的挺难……改掉。从宿管阿姨那里得知你和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出去，那一刻，我竟然感到非常……害怕，害怕你喜欢上了别人。酒店里你忽然转变的个性，让我见识到了不同面貌的你，却也萌生了一丝无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逃离我的掌控。”
所以当时他的反应才会那么怪，整个人看上去矛盾不已，可怜的怀远，可爱的……老公。
“酒店里那火热的一夜，我很享受，你的体温，你的羞涩，你的呻吟，你的迎合……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喜悦和满足，那一夜，我竟然没有再觉得孤单，问情，都是因为有你。你知道吗，前一刻你一个人自自在在地忙自己的事，然后仿佛我不存在似的独自睡去，连声招呼都不打，我真的很气你，气你……不理我。”
当时累极，哪里想得了那么多，而且自己又不会感应，他又那么会装，她还真不知道他是这个想法。
“回家后，我终于愿意去想两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去正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可是我们两个人总是凑不到一块儿。我前脚刚离开，你又走了，加上婉秋父亲的事，亲戚团的到来，寒假都过了一大半，也没能和你说上几句话。再后来被巧秋一捣，你又整天整夜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理我，我心里真的很郁闷，你知道吗？”
知道，可是却无能为力，巧秋的娃娃不做好，自己就不能同过去彻底地告别。而且，巧秋完全打开了她的心结，她真的很感谢人家，既然自己的娃娃不能送给她，答应给她做的就一定要快些做好，何况那急性子的姑娘还整天打电话来催进度。
“回校前分别的那一夜，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当时只顾沉醉在和你的欢爱中，又忘了向你表白真心的事。”
“再后来就是那个该死的误会，我那些该死的话和那该死的决定……”说到这里，懊悔、自责、自厌之情，同时浮上祁怀远的双眸，头不由自主地枕上问情的腿，手环住她的腰，像个无助忏悔的孩子。
“看着你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举动，听你说喜欢他，那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从没想过其他的可能性，当时的我差点疯了，很想冲上去揍他一顿……不对，我当时想直接把他推到马路上和他同归于尽。可是想起过去两年对你的伤害，你的痛苦，我又忍住了，如果你真的爱那个人，我只有选择放手，不想再伤害你了，还你自由，不再绑住你，即使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能让他成为你追逐幸福的牵绊……”
不忍看他继续回忆过去再受折磨，问情吻上了他的唇，一时之间，难舍难分，两人从椅子上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床上，****……一触即发。“等等，这次我不能再错过机会，等等……”调整了一下呼吸，祁怀远继续开口：“你失踪后，我去找过阎随风，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临走前他给了我一拳，说是替你也替他自己报仇，我也揍了他一拳，为他母亲打你的那一巴掌。之后的日子，除了找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如果不是你忽然打来一个电话，得知你一切安好，我一定会被自己的不安猜测给逼疯掉，可惜你只报了一下平安就立刻挂了电话，不给我们任何开口的机会。”
离开这个城市前，想到母亲会为自己担心，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回去，唉，造化弄人，机会又从自己受伤的情绪中溜走。
“问情，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婉秋还在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对你暗生了一丝情愫，只是当时没发现，也不敢发现。婉秋去世后，我是恨过你，想伤害你，看到你痛苦，我表面上没什么，可是，每到夜深人静时，才知道自己会为你的痛苦而纠结、难受。我怕因为婉秋的事，你会因为愧疚再也不喜欢我，甚至离开我，所以才会拉你去结婚，才会在新婚夜……强占你。对不起……对不起给你留下那么多伤，对不起没能早点对你表白真心，对不起……”
“怀远，不要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没将对你的爱说出来，让你以为我对你是愧疚之情。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比你知道的要早的多的时候，我就深深爱上了你……”每说一次爱，就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原来，他对自己有爱，原来，他的爱开始得也……那么早，好开心，好激动，激动地好想与他融化为一体。无须赘言，他的爱，她一丝也不怀疑，她的爱，只想用行动来表示。用力地亲上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双手也慢慢抚上他的敏感地带……爱的火焰，浓浓地燃烧于满室之间……
早上八点，问情张开双眼，身旁的人半趴在她身上，双眼紧闭，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搔搔他的乱发，捏捏他的鼻子，轻轻对上他的耳朵，“怀远——老公——都在家歇几天了，还不去上班吗？”
把脸往爱妻脖颈上蹭了蹭，初生的胡碴蹭的她直发痒，“不去，我两年没休过假了，这一次要好好休过来。才吩咐过他们没事别找我，有事找我爸了。乖，陪我再睡会儿。”学儿子女儿耍无赖，可惜卧室的门被两个小家伙敲得咚咚响，让他的美梦难再继续。
“两个小鬼，真是生来讨债的。”有些抱怨门外黏人的儿女，自从见到他这个爹后，他每天都要被这两只小的指挥来指挥去，逛公园、讲故事、玩游戏、看动画片、洗澡……差点没累坏他。
“你还说，他们有了你这个爹就忘了我这个娘，都不要我了。”其实她乐得轻松，有老公挡着，她才能好好做点其他的事，只不过在老公面前自己还是要装装样子，免得他不平。看着他抱怨又带甜蜜的表情，又爱他多了一分。“起床吧，怨父。”
打开门，婉婉抢在弟弟之前跳进了爸爸怀里，嘟嘟睁着大眼，可怜兮兮地看向爸爸爸。祁怀远摸摸女儿的头，把儿子也抱了起来，一人一个早安吻。
“爸爸，婉婉想小冰块儿哥哥，想见他。”以前整天在一起时她就很喜欢跟着人家，才分开几天，小小年纪的她，就开始体味到相思的滋味了。
“好，爸爸带你去他们家找他。”没问题，女儿的要求很小，一定要满足。
“爸爸，嘟嘟看喜羊羊。”
“好，爸爸陪嘟嘟看。”很好，儿子可以学学小羊们的聪明。
“爸爸，帮我梳头发。”
“好，给你梳。”女孩子的打扮很重要，不可以掉以轻心。闺女美，做爹的心里也骄傲。
“爸爸，尿尿。”
“好，带你去厕所。”知道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讲卫生，很好。
“爸爸……”
“好……”
前一刻还在抱怨儿女太黏人的人，这一刻却对他们有求必应，唉，可怜的人父！
三个月后的某天早晨，正在刷牙的问情忽觉一股不适呕了出来，急得祁怀远赶紧带她上医院。
“恭喜祁先生、祁太太，你们有宝宝了。”医生看了一下检查结果，冷静专业地向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夫妇宣布。
“问情，我……我又要当爸爸了！”已经有一儿一女的人像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将为人父一样，激动地手足无措。
“呵呵，怀远，又要当爸爸了，恭喜你。”有过一次经验的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并不是太意外，只是看到眼前人激动的模样，她有些……感动。真的再一次深深庆幸自己回来了，回来了才知道心心相印的滋味，才体会到男女之间那极致的幸福感。
手牵手走出医院，祁怀远有丝飘飘飘然，差点不小心踩到路边的一坨****，幸亏及时被老婆拉住。
“问情，我们去约会好不好？”自她回来后，两个小的就不给他们单独相聚的时间，让他扼腕不已。
“好。”她和他好像真的没像其他的情侣一样约会过，四年婚姻，两个宝宝，她却连约会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我们先去哪里？”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
“我有点渴，先去奶茶店喝点冰奶茶，或者吃冰激凌好不好？”南方的九月，还是一如既往的热。
“好。”一手撑起遮阳伞，一手紧握她的柔夷，小心翼翼地走出约会第一步。
奶茶店里已有许多客人，单身的男男女女、跷课出来的学生、亲亲我我的情侣……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侍者快速站过来准备接受点单。
“你想喝奶茶还是吃冰淇淋？这里有好多款式，如果可以的话，我每种都想试一试。”以前没进过这些店子，还真不知道冷饮有这么多花样。
“喜欢的话，以后每天我都陪你过来，前提是吃这些东西不会对你和宝宝有什么影响。”冷东西吃多对肠胃不好，在健康第一的前提下，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好，我要一个香芋冰淇淋蛋糕。”看了半天，终于选了一个看起来很诱人的东西。
“给我一杯酸奶茶，情侣款的。”她点冰淇淋，他就点奶茶，这样她两个都可以尝到。
感动于他的体贴，问情忍不住执起他的手印下一吻，让他一时之间竟红了脸。原来他真的很容易害羞，现在的他和记忆中那个有点冷的少年真是……判若两人。
“怀远，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闷。”和婉秋相比，她确实安静了许多。
“不会，你只是安静，并不闷，而且你很会捉弄我和孩子，傻瓜才会说你闷。”女儿再淘气，被妈妈静静地看上两眼就会乖下来；儿子的肚皮，经常被她画上花花草草，有一次竟然画了一只乌龟，她还骗儿子说他肚子上长乌龟，以后要变乌龟，害儿子找他哭了半天，生怕自己变成了丑丑的乌龟；连自己有时也像良家妇女一样，被他时不时地调戏外加轻薄。
大部分时候，她只是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周边发生的一切，其实她都关注着。他洗完澡，她会静静地帮他擦干头发；他生病，她会静静地守在一旁，给他量体温，喂他喝粥；他烦躁的时候，她会静静地为他泡上一杯热茶，或者给他一个拥抱……
“你希望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男女之于我都一样。但是，私心上来说，我希望这个是个很像很像你的女儿。”家里有一个活泼爱闹的就够了，他想要一个和她一样安静有闺秀风范的小淑女。
“可我希望生个像以前的你那样酷的儿子。”
“我……以前的我有什么好，我不喜欢。”以前的他总是让她受伤，每次想起来，都让自己自厌不已。
“呵呵，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就是我目光追寻的焦点，不管是什么面貌的你，我都喜欢。”淡淡诉说着自己的情意，从前那暗恋的情伤已不再是伤，而成为她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从奶茶店出来，已到了午饭时间，打个电话回家告知行踪，两人悠闲地漫步在林阴大道上。肚子暂时还不饿，先散步走动走动。
“问情，没有选择的机会就被我贴上已婚的标签，遗憾吗？”和她的纠缠，从那个青涩的时候就开始了。
“不会，能被你贴上祁太太的标签，就算那时的伤心事太多，我也在心底偷偷乐了好久，真的，虽然说起来有点对不起婉秋。”这个名字，已不再是她和她之间的禁忌。
“那时的我们太年轻，所以老天才要考验我们，让我们总在不经意间错过对方的情和意。”逝去的两年岁月，想想还是有些遗憾，遗憾不能在她怀孕生子的时候陪着她，遗憾自己的生命竟让她缺席。
“相比杨过与小龙女，我们幸运了太多，怀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是我们感情成长的必经之路。”相较之下，她反而是那个比较放得开的人。
“是啊。说起他们，你这两天迷上看神雕侠侣，老是熬夜，我是不是该好好修理修理你呢？罪名是为无聊的电视剧冷落老公，不管儿女，大大破坏家庭和谐。”
“要怪也该怪你，是你让我怀孕的，女人一怀孕总会有许多反常的举动，我本来不喜欢看电视剧也不喜欢熬夜的，自从有了肚子里的这个，看电视剧的欲望就忽然变得很强烈。上一次怀双胞胎的时候你知道我有什么喜好吗？”
“什么？”过去两年的空白岁月，他总是想补上。
“和依依一起钓鱼。”真的，美丽镇下有个美丽塘，那时她们闲来无事，最常做也最喜欢做的就是钓鱼、吃鱼。
“……”无语，孕妇突来的习惯还真让他这个大男人无语。
“以后我会陪你一起看，但是，不可以熬夜。”有宝宝了，要注意休息，他一定要尽好老公的监督职责，对老婆的不良习惯加以纠正。
“我尽量。”能按时休息当然最好，她也不想顶着两个黑眼圈。
“婉婉为什么这么喜欢宇文家的小冰块儿，见到人家连我都不要了？”平时最怕女儿黏自己，可一等她换了黏的对象还真让他有点……适应不良。
“呵呵，从小一起生活那么久，感情好呗，还有就是，他可能是女儿的命中人，干脆我们也让他们结娃娃亲好不好？”亲上加亲，呵呵！
“不好，孩子们的事自己做主，长大了宇文小冰块儿要真喜欢我们家女儿的话就让他过来追，我不反对。”才舍不得女儿这么小就被贴上人家未婚妻的标签。
“没准是咱们女儿追着人家男孩子跑呢！”想到一个追一个躲的情形，她就想笑。
“儿女自有儿女福，未来如何，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两人不知不觉逛到了林****的尽头，肚子有些饿，就近找了家湘菜馆吃饭。
坐定点菜，看到菜单上那熟悉的菜名，祁怀远想起了那个放在心底很久的疑惑。“告诉我，当年为什么想吃爆炒猪头肉？”
问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记得我在玻璃上画的笑脸猪头吗？看着它我心里就在想，要是你也能对着我笑得那么可爱就好了，你问我时我当然不会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就随口掰了一个菜名。”
早知如此，还是不要问她的好，他怎么看也不像那笨猪头，唉，以后再也不要吃这道菜了！这两年，一想起她，他就去吃这菜，当了两年的笨猪头。
用完午餐，两人开始手牵手压马路，看见有兴趣的商店就进去逛一下，虽然看见了不少好东西，但不想拿在手上碍事，没买，以后再买也不迟，这还让店员误以为他们是正在读书的穷学生，呵呵，好玩！
对面有家婚纱影楼，想起二人至今还未拍婚纱照，甚至连张合影都没有，祁怀远拉起问情的手走了进去，看好款式，略过了预约拍照的程序，直接付账要拍照，一时之间，应楼里手上暂时没有工作的员工，全都围着他们打起了转，造型、选服装、灯光、布景、道具……忙得不可开交。
影楼这一行，竟然待了三四个小时，再出来，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了。
“累不累？”没想到拍个婚纱照会这么麻烦，她怀有身孕，不知能不能吃得消。
“还好，咱们只管坐在那里让那些员工服务，累的应该是他们。”美美的照片原来就是这样来的，造型、服装、灯光加姿态，真怕被PS过后更不像自己了。
“想回家吗？”早上出来到现在有段时间了，怕她想孩子们。
“再陪我去个地方吧？”去那个第一次见到他，无数次用目光追寻他的校园。
静静站在荷花池旁，它的景致与多年前的那天并无太多变化，只是，看景的他们却长大了，只能在这里追忆过往的岁月。她十六岁的暗恋，就开始在这个池边，那时的她刚进高中，而他，身旁已经有了一个美丽活泼的女子。
“咱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忆往昔岁月，感慨良多。
“不是，是在校门口。当时很多新生在家长的陪同下来报到，就只有你，一个人拉着行李，低着头静静地办着入学手续，脸上没有一丝对陌生环境的不安，我当时正在那里帮忙，一眼就记住了你。”祁怀远说出她所不知道的另一个事实。
“呵呵，原来竟是你先注意到我的。那天你和婉秋帮我送行李的时候，你并没有正视我，我还以为被篮球砸到那回才是你记忆中第一次见到我呢！”原来，很多事情并不像她心里所认定的那样。
“行李其实是我拖着婉秋陪我去送的，不正视你是怕你尴尬，你的小猪内裤还有蕾丝胸衣不巧都被我看到了。知道吗？你一紧张就握手的习惯我也不是在那时发现的。”他那时其实心里也很尴尬，只不过习惯用冷漠来掩饰而已。
“你……还真会装。”真是被他骗的不敢翻身，他们缘分的开始竟是他主动送上门，让她傻傻地跟了去。
“其实我也不清楚那一次为何会有那样的冲动，只有那一次，以后我就没刻意去注意你，加上在校园里碰到的机会很少，还有婉秋，如果不是我父亲和你母亲的牵扯，我想也许我们不会有再相交的一天。”东兜西转，两人最终还是拴在了一起，缘分，真的挡也挡不住。
离开荷池，两人牵手逛了逛校园，熟识的学生和老师不停地向这位年轻的校董打招呼，终于，也见到了她这位一直笼着一层神秘面纱的校董夫人，相信不久后，学校的八卦主角就会变成他和她。
“这个校园也充满了你和婉秋的回忆，有没有经常想起她？”美丽风景线的女主角已经不在了，可是留给她的记忆却永远鲜明。
“两年前会经常想起她，这两年，最多的却是你。和她的记忆，我收在心底，她永远是我生命中特殊的存在，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她也永远活在我心中，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们。”就像母亲对父亲和公公的感情一样。
“宝宝出生后，我们一起去看她吧。”这一天，早就该到来的。
“好。”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走过高中时代呆过的每一个角落，两人不断回忆起那时的趣事，直到夕阳西下，华灯初上。
“约会的感觉真好，有机会我们多出来约会约会吧？”她喜欢两人手牵手亲密无间的安逸和甜蜜。
“好，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电影、溜冰、K歌……”去做很多恋人们做过他们却还没来得及体验的事，直到一起老去的那一天。
回到家，一天没见到父母的小鬼们就缠住他们不放，一人一个，刚好解决。小小祁行远到底是长辈，虽然还不满一岁，却是一派的沉稳表情，安安静静地吃着母亲喂给他的蛋粥。
“回来了，医生怎么说？”喂完粥，拿纸巾擦擦儿子的小嘴，沈月看向女儿女婿。
“妈，问情有宝宝我又要当爸爸了。”把儿子放在膝头，祁怀远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地亲了儿子一记。
“便宜你了，手脚倒是挺快，短短时间又要当爹了，要是再不好好照顾你老婆我女儿，我就直接把你上电视作废。”想起女儿受过的伤吃过的苦，她还是有些怨气。
“好，还请妈多多指教。”不听丈母娘言，吃亏在眼前，他不会再那么傻傻地伤害自己所爱之人。
“妈妈，小冰块儿哥哥要去上幼儿园，我是不是就不能经常找他玩了啊？”婉婉有丝苦恼地向妈妈寻求答案。
“有可能，上幼儿园他就会认识很多其他的小朋友，没空理婉婉了，没准还有很多可爱漂亮的小女生呢！”又开始布陷阱耍孩子了，她还真……邪恶。当爸的向女儿投去同情的一瞥。
“那……那我也要去上幼儿园，我不要他不理我。”可爱的小白兔，顺利地落进了邪恶妈妈的陷阱。
“不行，你还太小，去幼儿园会哭鼻子弄脏衣服，你又爱吃零食，不按时吃饭，会被其他小朋友笑话。”女儿这些坏习惯早该治治了。
“我会好好吃饭，不哭鼻子，妈妈，我要上幼儿园，爸爸，我要和小冰块儿哥哥一起。”平时爱闹的小姑娘，终于露出了乖巧的神色。
“婉婉说话算话，妈妈就答应。”不轻易答应孩子的要求，教孩子学会努力争取才会有收获的道理。
“嗯，婉婉会听话。”小姑娘乖乖许下诺言，只要妈妈答应，一切都好说。
听到女儿的回答，做妈妈的终于点头了，不动声色就把女儿打发出了家门。一来可以让她成长，二来，她和怀远可以省省心，再来就是，她很想……看看女儿是怎么撞冰破冰的，未来的日子还长，她有的是耐心。
唉，可怜的女儿，做父亲的向她致以无言的同情！
“妈，爸呢？”进门许久，竟然没见着父亲的踪影，让祁怀远颇为疑惑，今天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公事要忙啊。
话才落，门外就响起了刹车的声音，不一会儿，祁众明推门走进来，手上提了一大袋东西，直直走向正拍儿子睡觉的老婆。
“喏，东西买回来了，你去测测吧。”袋子递给她，接过快要睡着的小儿子，接着哄他。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怎么用得完？”让他买两个，他竟然买了一大堆。
“多测几下，求个保险，让你上医院你又不去。”中午吃完饭她才发现例假推迟了快一个月，心下一颤，哄完几个孩子后，赶紧打发他出门去买验孕棒，让她去医院她竟然嫌丢人，说什么一把年纪了，才生完一个，如果这么快又有，会让人笑话。切，有什么好害羞的，老来得子是福气，再说，他们又不是太老。
问情和祁怀远相视一笑，已猜中是怎么回事，两位长辈还真是……恩爱不输年轻人。
在楼下等了半天，直到祁家大家长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一声狮吼：“祁众明，你混蛋，让你做措施你嫌麻烦，我不要这么大年纪才生完一个又怀上一个……”哈，祁家又多了一位孕妇！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早晨，问情和祁怀远都会听见她母亲吼他父亲的嘹亮嗓音，然后是他父亲哄她母亲的细语轻声，这个家，以后怕是难再有昔日的安宁了。
怀孕五个月，肚子突出来，行动略微不便，他休长假在家陪她，时刻跟在她身旁，像只老母亲。一双儿女被他打包送进新宇幼儿园。
母亲怀了对双胞胎，才四个月，肚子挺得却比她还高，脾气有些暴躁，一不小心还会落泪，祁家大家长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怀孕八个月，肚子更大，腰经常酸疼，他体贴地为她按摩，在各大商场、网站搜罗能够缓解她辛苦的孕妇专用靠枕、座椅还有床之类的物品。
母亲的脾气已经恢复正常，不再为难她可怜的老公，只是，时不时会咬上人家两口……磨牙。
生子之日，他跟着她进产房，紧抓着她的手，心疼她的每一次挣扎和痛呼，即使脸冒冷汗双腿发软，也坚定地不离开她。宝宝落地的那一刻，他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亲亲她的额头，之后，终于放任双腿软下去，坐在地上好半天起不来，对着清洗干净的宝傻笑许久。
母亲的年纪，已不再适宜自然分娩，在医生的建议下，剖腹取出了两个宝宝，全是男孩，让她再要一个女儿的梦想破灭，看着两个皱巴巴的儿子，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日子一天天流逝，孩子们一天天变化成长，两人在体味忙乱而又充实的家庭生活之余，不忘出去约会，如约定的那样，手牵手，领略着年少时他们不曾经历过的事和物。
“你幸福吗？”他问。
“幸福。”她答。
“你幸福吗？”她问。
“幸福。”他答。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等到孩子们长大，我们变老走不动为止。”
“好。”
夕阳将两人的背影拖得老长老长，灿烂的云霞铺满天空，预示着美好的下一天……
尾声
又到旧人忌日，平日安谧的坟前多了两束花，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一束清香四溢的百合，旁边还挨个放了三朵怒放的黄菊。
两个大人，牵着两个小人儿，抱着还在襁褓中流口水的胖儿子，对着眼前的墓碑深深鞠了三躬。
“妈妈，为什么她的名字里也有婉字？”小女孩的丸子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可爱的波波头。
“人家本来就有的，是妈妈借了她的字送给你的。”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妈妈希望婉婉以后像她一样美丽。”身旁人冲她送上温柔一笑，亲亲女儿，站起身，看了墓碑许久，转身慢慢离开。
婉秋，谢谢你，你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一阵轻风拂过，吹动坟前片片花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爱情的国度，难免有错，难免有伤，可错与伤的背后，却是满满的爱，只待有情人去发现。
莫问情伤伤几许，真情只为有情人取！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