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然瞬间石化的脸,安静心中充满了气恼。“呼呼!吓死我了。没事,没事就好。”见安静说是因为纸媒的事情,安然心中不知道纠结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见她没事,心中也就放心了。
看安然不但没有为这件事情生气,反而是更加松了一口气,安静的心里更加愧疚了。看来,自己和安然姐姐,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啊!在客栈那么多人,安然姐姐一个人都对付了好几个,看来舅舅与我说安然姐姐是有本事,还真不是胡说。安然姐姐,以后我一定要跟着你学,做一个成熟稳重的人,为娘他们报仇!
然而正当她开口想要跟安然道歉的时候,安然却是率先开口了。
“安静!你成熟点行不行?这么一点小事就这么沉不住气。你这样下去以后别说是给娘他们报仇了,指不定一出山林就被敌人给杀死了!如今安然姐姐已经这么辛苦了,以后还得带着你这个累赘。难道你就真的想要变成一个累赘吗?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没用吗?虽说你一直将安然姐姐视作亲姐姐,安然姐姐也一直将自己当作这个家的一份子。但是我们始终是没有血缘关系。如今你亲生娘、舅舅和哥哥的仇,却要靠着安然姐姐来报,连仇人是谁都不肯告诉你。这一点就说明你没实力了。如今你却因为怕走黑路而感到害怕,那岂不是更加地证明你没用了?你这个样子,叫他们怎能瞑目啊?”
听着这话,安静震惊极了。她没想到那个一向宠溺她的安然竟然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难道说,安然对舅舅和娘真的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其实见安静只是为担心纸媒不够的事情尖叫,安然心中是一点气也生不起来。想着安静刚刚的那声尖叫,安然还有些心有余悸。还好,还好安静没事。安家就剩下安静这一个血脉了,要是安静这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可叫自己怎么办好?
“算了,我这儿还有些纸媒,要是我们走快一些,应该还是可以撑到回家的。”看着安静脸上那震惊而又伤心、委屈的神情,安然不禁又有些于心不忍了。然而语气,却还是那么冰冷。
“嗯!”抹了抹眼泪,安静点点头,便蹲下去收拾东西了。而安然却是没有去另一头收拾自己方才慌乱之中扔下的东西,反而是蹲下来和安静一起收拾东西。见安然做出这个举动,安静抬头诧异地望了望她。她不是不喜欢自己吗?怎么想着又要陪着自己一起收东西?难道说,她刚刚的那一番话,其实本就没有恶意,都只是在刺激自己罢了?如此一想,安静心里更是感动了。
“唔!呼呼!”安静拿着纸媒,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听着那风儿将周围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安静心中便忍不住一阵害怕。手上不知道起了多少鸡皮疙瘩。“姐姐,我这儿的纸媒快燃完了。你快些将你那儿的纸媒拿出来准备着,免得待会儿我这儿的火灭了,看不到路便摔跤了。”
安然转过头来,将安静脸上的心虚之意尽收眼底。看着安静这副模样,安然心中一动。何不趁着此时,训练训练静静的胆量?毕竟就算安静能逃出这个圈子,却是不可能不被战乱波及的。若是这一点都怕,那以后她一个人可要如何生活?这样想着,安然便开口道“嗯,纸媒啊。你等我找找。”说着,安然便蹲下来将包袱在自己腿上摊开来。偷偷地将那一截纸媒塞进自己袖口之中,便开始装模作样地找了起来。
一旁的安静看着手中的纸媒一寸一寸地变短,光团一圈一拳地缩小,心中不禁有些发慌了。“安然姐姐,你找到了没有啊?我这里的纸媒都要燃尽了,你要是再找,不到,我们今天可得摸黑走回去了。”
“啊?完了。”见那纸媒确是快要燃烧殆尽了,安然偷偷笑了一下,又装作很慌乱的样子对安静道“静静,不知是否是方才我们在山上之时收拾得不干净,还是走得匆忙将纸媒弄丢了。我这儿找这么久都没有看到纸媒。看来,我们真的只能如你所说,摸黑回家了。”说着,安然还摆出一脸愁容,好似非常无奈的样子。要“什么?不是吧?”安静一听安然那包袱里面没有纸媒,一下便跳了起来。“姐姐,你将这纸媒拿着,我来仔细找找。”将手中的纸媒交与安然,安静拿过安然腿上的包裹,摊到自己腿上找了起来。
见安静竟是做出如此举动,安然心中忍不住一阵庆幸。还好自己方才并没有直接说没有找到纸媒,而是将那纸媒藏在了自己袖口之中。否则,真让安静找到了纸媒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啊!怎么会这样?”片刻之后,安静气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腿,叹息着。“怎么会找不到呢?难道真的掉在山上了吗?早知道这样我便多带些纸媒上山了,哎呀,真是讨厌死了!这下可……”正在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安然手中纸媒上的光跳了两跳,纸媒筒上,便只有点点青烟在往外涌着,却是不见了光芒。这纸媒,终究是燃尽了。
“啊!”冷风吹来,安静猛地缩了缩脖子。刚想和安然说说话,结果不料四周一下子黑了起来。这下可将她吓到了,摇着安然的手,让她赶紧将纸媒点燃。
“燃纸媒?”安然疑惑地看着安静,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说。刚刚她不是知道这纸媒快要燃尽了,而且也没有找到纸媒吗?为何此刻却又让自己燃纸媒?难道说,她知道我将纸媒藏进袖口里了?不可能啊?方才我将纸媒放进袖口之中之时,她正四处张望来着。而且她若是看见我将纸媒藏进袖口,又怎会将包袱拿过去找上半天?如此想着,安然心中更是对安静让自己燃纸媒一事感到困惑了。
“是,是啊。方才那风不是将纸媒给吹灭了吗?姐姐你快些将纸媒燃,起来啊。这四周这么黑,我怕死了!姐姐你快给我照路啊!”见安然半天没有动静,语气之中似是感到疑惑。安静便开口对安然解释着,还不停地催促安然将纸媒燃起来。
感情这丫头是将纸媒快要燃尽了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还以为纸媒灭了,是风吹太大所导致的结果。见安静这副模样,安然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哭笑不得。这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啊?难道她不知道这纸媒用这一般的风是崔不灭了?否则从山上走到这儿的路上,那大风一直在吹,这纸媒岂不是都得灭掉无数次了?
“静静,你这是怎么了?没有纸媒了!过了这么一会儿,纸媒已经燃尽了。难道说你在我的包袱里面找到纸媒了吗?”听着安然的问话,安静本能地摇了摇头。见此,安然哭笑不得地说“那就是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这要柴禾没柴禾,纸媒没纸媒的。你让我可怎么给你照路啊?”
“啊?纸媒,纸媒燃尽了?”安静听安然说纸媒燃尽了,瞬间紧张得不得了。“那……那可怎么办啊?难道,难道我们真的要这样摸黑走回去吗?早知如此,便带上白公子一起来了。要是有白公子在,我们或许还能在天黑之前将娘和舅舅安葬好,我们也就不必落得如此窘境了……哎呀,这荒山野岭的,没有火光的话,要是遇见了野兽,蛇什么的可什么办啊?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女子难道还能和它们拼命?还有,我们……会不会,会不会……遇见,遇见鬼啊?天呐,这可如何是好?”安静本就有些恐惧,如今这般越说越玄乎,竟是将自己也套进去了。情绪越来越低落,心中也越来越害怕。
安然本来只是想要锻炼安静一番,结果不想安静的表现竟然如此不堪。此刻,安然的脸上也快挂不住了。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安静慌乱不已的模样,安然心中失望极了。只是走夜路而已,自己还陪着她呢,有必要这么害怕吗?想着,安然说话的语气也冷了几分。“怎么?就走个夜路你就怕成这样,那你以后要怎么办?现在娘,舅舅和安阳都死了,这儿也是不能住了。连这点小小的困难你都克服不了,以后你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我……不是的,安然姐姐,不是的……”听着安然渐渐冷下去的声音,安静心中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虽然明白安然是误以为自己胆小怕黑,但是安静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安然这样误会自己,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想想自己在山上之时只是因为纸媒不够便惊叫了一声。再想想自己平日里表现得那么幼稚,认为自己是胆小怕黑也是情有可原。看着安然渐渐被阴霾覆盖这的脸,安静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好了,既然纸媒燃尽了,如今手头上又没有新的纸媒。咱们便摸黑走夜路回家吧。这天上还挂着月亮呢,还是能看到路的。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应该遇到什么危险。”待安然回过神来,便也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了些。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都已经说了,如今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看着安静如此害怕天黑走山路的样子,安然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气。不过,却是更加坚定了不将纸媒拿出来,要带着安静与自己一同摸黑走山路的想法。于是安然缓了缓脸色,拉着安静的手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感觉到安然脸色有所好转,安静心中也是轻轻地松了口气。平复过来心中紧张的情绪的安静,此时却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方才安然说“现在娘,舅舅和安阳都死了,这儿也是不能住了。连这点小小的困难你都克服不了,以后你一个人要怎么生活?”“一个人要怎么生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安然姐姐你要丢下我吗?是我太不懂事,太不听话了吗?天呐,怎么会这样?如今家里人都不在了,若是安然姐姐也丢下我的话,我一个人可要怎么办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