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色,一个男子悄然地打开了房门,轻轻地来到了她的床前,借着月色看着九儿那清丽俊美的脸颊,静静地凝望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睡梦中的人,俊美冷漠的脸上,显出丝丝的柔美,完美的红唇微微扬起,手轻轻地附上床上细腻如瓷的脸颊上,情不自禁地慢慢地低下头轻轻印上这一世的情。微微地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天上的月色,脸上浮现出一抹愁绪与伤痛,万分不舍地回头望了眼床上的可人儿,悄然离去。
只剩下黑暗中那双嫉恨的恨不得毁天灭地的眼睛窥视着。
第二日清晨,秋雨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让原本沉闷的天气,飒然凉爽了起来。
九儿做完了早膳,便开始忙着打扫厨房。
“九儿姑娘,侧妃娘娘叫你去前厅。”一个身穿青衣的小丫鬟站在门口喊她。
“哦,我马上来。”说着她放下手中的抹布洗了把手忙跟着小丫鬟向前厅走去。
上一次她叫我去前厅是到安南侯府,这一次又是为那般呢?九儿心里琢磨着,忐忑着,有一种不好的直觉在她心中缠绕着。
可是就算是刀山火海该面对的也得面对不是吗?九儿心里不断地盘算着怎么才能过这一关,就见前面领路的小丫头停了下来,一脸担忧地看着九儿小声在她的耳边说:“姐姐进去万分小心啊。”说完逃也似的向抄手廊另一边走去。
听她这么一说原本就提着的心此刻越发的紧张了起来,整个王府谁不知道刘侧妃阴毒狠辣的毒蝎心肠,谁不知道这妞杀人如麻,从不拿下人的命当回事,光她知道的在她的手底下死去的可怜的婢女就不下十人之多,今天这个可疑的婢女又说了这样一句让她心颤的话可是让她知道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了。
舒口气,挺直了腰板向里面走去,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一进门就看见刘依兰坐在饭桌前,手里捧着一碗粥细嚼慢咽地看着刚刚进来的九儿,轻蔑地一笑,使原本艳丽妩媚的俏脸上刹那间变得如地狱使者般恐怖狰狞。
九儿的心一颤,到这府里来三个月自信没有和她接触过啊,更加没有的罪过她,为何她会用这种仇深似海的杀人目光看着我。莫非,莫非今天真的是我的忌日。
“小女九儿参见娘娘。”九儿伏低做小地匍匐在地,谨小慎微地偷偷地仰望了那个气势凌冽的霸道女。
“狐媚下作的东西,就你也想爬爷的床。”一声厉吼还不等九儿明白过来,就感觉到脸上一阵黏糊糊,火辣辣的疼。
还未等她将脸上的东西火烫黏糊糊的东西擦去,便又有其他的硬物东西迎面而来,九儿心里这个气啊,你说一大早上这刘依兰到底发的哪门子疯啊,就算是要杀人是不是也得让人死个明白吧,这一进门劈头盖脸的往死里招呼,这算是啥意思,行了也别跟着发疯的人讲理了,直接站起身逃命吧。
想到这里,九儿捂着脸站起身,躲避着迎面而来的袭击物怒吼:“我是七王爷雇佣来的厨娘,不是你荣王府卖身的奴婢可以任你打骂处死。“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此时淅沥沥的雨停了,寂静的院中只听到刘依兰肆意的叫骂和瓷器破裂的声音。
边跑便擦拭着脸上黏糊糊的东西仔细一瞧原来是刘依兰喝的那碗粥,上面还有一些红色的东西,再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血,怪不得脸和头那么疼呢,原来都破口子了,忽然心里怕了起来,不能毁容吧,想到这里脚下的速度也越发的加快了起来,途中碰到了好几个丫鬟仆妇们,看着她们一个个显出的讶异于惊恐,不免也猜测出她脸上伤口的恐怖与严重性,想到这里九儿的心越发的沉了,要知道这世上那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即便是长的丑陋了一点可也不能吓人吧?
想到这里,心里对刘依兰的恨又添了一分,丫的,我又没抱你家孩子下枯井又没掘你家祖坟,干嘛要这样歇斯底里恨我对我赶尽杀绝。
只是九儿不知道的是昨天四王爷光临她的小草窝了,引起那位娘娘的恨了。
古黄的铜镜内隐现出现一个一半面色火红隐隐带有小指甲大水泡,脸上额头处有好几处擦伤面色有些苍白的脸来,镜中人深深地喘了口气,眼中浓浓的水雾破堤而出,沾着冰水轻轻地擦洗完伤口,又将头上的污物去除干净,找了一块暗色的纱布包裹好脸颊,便提着行囊不出王府,走到门口处刚好碰到外总管家福叔。
福叔见九儿这副模样着实吓了一跳,忙走上前去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哪里知道你们侧妃娘娘发的什么疯,一大早上叫过去劈头盖脸一顿打,那你家的活计小女干不起,另找高人吧。”说完抬腿就要向外走去,忽然想起她这个月都快干完了又将她的脸弄成这样,凭什么不管她们要钱,于是回过头来对着站在那里由自发怔的福叔说:“明日我让我的兄长到贵府来取我的月钱相信堂堂荣王府不会赖账,连这点担待都没有吧?”
说完头也不回向门外走去,在路边雇了一辆马车向城南奔去。
萧条落寞的街边小巷,几株杂草凄凉地扒着墙缝生长着,微风拂过,抖落了一身泥土,露出翠绿的本色,迎着风傲然地看着街边匆匆而过或闪出惊诧好奇目光,或闪出疑惑惊慌看着九儿的人们,凄然摇摆着深绿的身姿。
九儿漠然地低了低头,压下眼中凄凉的泪水,在现代她一直是以一个成功者的姿态活着,无论是家世还是学校,都一直被人仰望着,所以她虽然一直低调生活但骨子里却是有着非比寻常人的高傲,可如今到了这个落后的古代,没有良好的家世让她可以依靠,更加连可怜的自尊都要被人踩在脚下,心底里的痛与无奈更是让她无以承受,看着面前不远的家门,那个陈旧的几近走形的朽木褪色落漆的家门,心中的荒凉更是席卷全身,她忽然间好想现代的家,那个整日骂她,吼她,嘟囔她的妈,还有总是让她学习医术,认药练字读书恨铁不成钢的爹,以及总是戏弄贬低,却又疼爱至极的变态哥哥们,她想他们,好想好想啊,就这样站在门口,不知不觉地流着泪,颤抖着身体倚在墙边无力地哭涕着。
这时门开了,李翰威探出了头来,奇怪地看着倚在自家门边上包着头的女人,轻声地询问:“姑娘,为何在我家门前哭涕?”
“哥”九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哀,推开门一把拥进她的怀中,放声地哭涕起来。
这可吓坏了刚刚出来的李翰威和同时听到动静出来的九儿的娘。
“九儿,我的女儿?”老太太不敢置信地扒拉开儿子仔细地看着九儿,小心地将过着九儿头颅的棉布打开,这一打开悲从中而来,再也禁不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