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带刺,刺到身上,有点痛。
绝色咽下那气:“你,气死人了,你怎么不应我?害得我担心死了!”伸手把他从里面拉出来,但是这样一拉,东方轻空的衣服就被花藤挑开了。在肩膀上、手臂上都撕开了口子,好好的衣服就破了。绝色不在乎,但东方轻空却肉痛衣服,因为是流光丞相送的生日礼物。
东方轻空嘟喃一声:“你喊的明明就是——”流光倾城,我怎么应?
“你去了哪里?”
“没有。”
“撒谎!”
东方轻空不知道她为何那么大火气,仿佛他回答任何一句话都会惹她生气。东方轻空这个时候居然有点心虚,有点怕她,只得说真话:“我去了光华殿那边附近,走走,现在回来,就看见这里面冒烟——”那话语没有说完,就狠狠落入香香的怀抱里面。
绝色突然拥抱上去,手上虽然用力死掐着他的腰,但是质问的语气明显柔和很多:“你去光华殿干嘛?”
光华殿。
重华殿需要重新收拾,光华殿远离宫前,就显得有点偏僻安静。自从她离开之后,光华殿少了很多人,冷清得让人发慌。
那张床,都是落下青竹新绿的纱帐。
沁园比一般地方都要绿色葱美,绝色选择沁园。
自从倾城嫁给她进宫以后,她就没有回去自己的床上睡觉,日常的东西都搬到了倾城房间。
药膏敷在手腕上,薄薄的一层融入皮肤擦伤痕,冰冰凉,东方轻空稍微动了一下:“为什么要骗我?”他是生气的,还是生气。前半夜,她口口声声说要火烧仟城,害得自己都同她断绝关系,冰怒代替了离愁,他还不及伤怀,已经怨她无心无情。但,回头发现,仟城火舞,只不过是一场骗局,那种怨恨又立刻转化成思念。想她,就到光华殿走走……
“我骗你?”绝色筒子做了坏事都忘得一干二净,“骗了你什么?骗了一颗糖?那么,还你一颗糖!”
绝色无比快速,偷吃偷笑偷偷,对准他的唇,亲了一下:“够不够?”
东方轻空被她弄得脸微红,结结巴巴地说:“不是……大火,大火!”
绝色得意,好像自己是做了好事不留名:“我不说,你还不是知道?”即使解释清楚了,他会抛下一切,跟她走吗?
东方轻空与潇洒无缘啊,他放不开他的责任,放不开他的国家,放不开他的唯一生存信念。母皇厉害之处就在这里,她把东方轻空按照既定的方向塑造养大,从身体到血性。可惜的是,东方皇后死于前,否则东方轻空这身子就躺在大徽陌帝的龙床媚惑颠倒。后来,即使母皇去了西天极乐世界,还是一直控制着东方轻空。她知道,她养大的“轻儿”即使什么都没有,也会为她守住国之疆土。
中秋已过,天色翻着鱼肚白。
绝色不走,恐怕会不舍得走:“天快亮,不好出城。我走了,他们还在外面等我。你自己保重。”
绝色注视着他的脸,那张不懂声色的脸。瘦削的容颜无脂无粉,脸庞的线条落到下巴把脸削得让人心痛,整夜不曾入睡的憔悴,眼睛微红肿,显得可怜可亲,应该偷偷哭过吧。
东方轻空笑了一下,纯纯洁白突然涌出艳色无双,仿佛满山杜鹃次第开拂过心底,锦绣春艳:“绝色,留……一会儿。”
那声音欲言又止的。
绝色等着他。
柔和的脸庞线条微微下垂,一缕乌黑的长发沾到微红的唇上,白玉点点生光泽,幽幽欲说的眼神悠悠而动,突然说:“留个孩子给我。”纤细的手指就把绝色的五指缠紧。
绝色那正要离开皇宫的心顿时“啪啦”地软了三分,用力拍了一下耳朵,以为耳朵都进水了。要么怎么会听见某人那么赤/裸/裸的邀请?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东方轻空那娃子开窍了、开光了、转性了!以前绝色稍微有点不轨想法、手脚放的位置稍微有点勾引,他是半推半躲,悲悲戚戚的样子,好像誓死抱住贞节牌坊一样。
“啊?”绝色捏了一下他的手指,好像是真的。
东方轻空薄薄的脸皮子红得有点滴滴泣血。
转开。
咬紧牙。
这样不要脸的话,实在说不出第二次。
绝色眯着眼睛,笑容邪美:“你好大的胆子!这样的话,若让其他人听见,可是要把你扒光衣服游街示众的。”绝色一边说着恐吓的话,一边就往人家身上粘着。围着暖和柔弱的腰身,就往肩膀上腻着:“不要说孩子,连命都可以给你啊,我的狐狸精!”
说着,绝色就把人抱紧往床上滚成一团。
脸上狂亲。
那边,手也很忙碌,摸着这摸着那,直接就要把衣服拉下来。
东方轻空顾得了脸就顾不得衣服,一直往里面躲藏,只是某人那双不安分的爪子在自己的腰上轻柔地游走,很痒,痒入骨头,他都忍不住发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滚得差点要掉下床,才抓住绝色的手压着身下,这样才喘息了一口气:“等等,等,等等,不要,等一下……”他不该,不该招惹这只老虎,一定会被她啃得骨头都不剩。
绝色趴着他胸前,很快就抽出手,拿着他的长发一下一下梢扫过他发红发烫得艳丽的脸:“不等!”
东方轻空把她的脸推开:“我去洗澡,我身上脏。”
你这不是明摆着勾引吗?
绝色这下子来劲,眼睛亮汪汪的:“我身上也脏,我也要洗澡,我们一起洗。”重新把他抱住,这一次一定要坚持——鸳鸯浴不是每次都有——所以,坚持就是胜利!
东方轻空也很坚持:“不行!你等我。”
绝色学着莞莞抽抽鼻子的样子,没有十足,也有九成:“通常这个时候,莞莞会这样说:“殿下要快点回来,奴家会等得无聊。””
“莞莞都嫁了展瞳,你还碰莞莞?”
“谁叫莞莞心向着我呢?谁叫本世子魅力四射?我就是喜欢……人家有妇之夫!特别是那种脸儿尖尖、眼睛水汪汪、一闪一闪勾引女人的公狐狸精!”
立刻,大大的绣花软枕头,毫无形象地砸到绝色的脸上。
东方轻空幽幽的紫眸瞪了她一下,不同她胡扯:“我很快回来。”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要出现!”
“嗯!”
东方轻空把被子拉过她的头顶,起来,还不甚放心,再三叮嘱:“你不许动,不许偷看!”
“快去,快去,你很唠叨!”
绝色直直躺在床上,手脚缠着枕头,一声一声哀叹。
这年头,女人在床上等男人,真的很难捱。
绝色又翻来覆去——五月和无霜应该安全汇合,无霜不肯走,五月都是敲晕他拖走。小情儿他们应该按照她的意思,出发了吧。她恐怕要耽搁一天的时间,不是因为她想着抱着大美人干那码子事整天不起床——她兴致勃勃,东方轻空那个小身板未必能受得了——主要是白天出城不方便,她必须等到天黑。绝色骑马,比大队的马车快很多,应该可以在大家踏出边境之前汇合。
绝色此行人的目的地是大徽的国都——白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