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丝如玉娇颜,窒息的美……
绝色目光呆呆地看着……
绝色僵硬着的小脸,看着那张花生花落瞬间流逝的脸孔。绝色慢慢失去了聚焦的灵气。绝色的目光如蜜一样纠缠着他的脸,看着他溢美的幽深目光转动着苏醒,看着他慢慢移动了一下酸痛麻木的身体,男儿家娇懒慵媚的姿态往她的怀里靠着……绝色接过他欲坠的身子,冰冷的手指捂着脸,抚摸着那双紫罗兰色美丽得迷失方向的眼睛幽眸,语气吹到眼皮子,冰冷幽淡扯出一个没有意义的笑:“爱我吗?”
他的幽碧柔紫色的眼中闪过一丝羞赧和惶恐:“爱……”
“你凭什么爱我呢!?”冷漠的语气。
“我……”
绝色拉开他的肩膀,没有表情,漆黑的眼神欲死无力:“你凭什么可以爱我呢?”
她不是笨蛋,她不是傻瓜!
她应该一早就发现:她身边的倾城已经不是她的倾城。
流光倾城什么人?流光倾城骨子节气高傲,如同铮铮女人,从不轻易屈服,甚至认为哭泣都是不对的。流光倾城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子。即使在天一无双阁被人****,在那个夜晚被人截杀,男儿身被拆穿之后留在家族备受冷落煎熬,倾城都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他高傲如同不可驯服的女人,如何会哭泱泱,如何会软弱无能!
“三灵山的那个人是倾城吗?你们换了身份吗?你们觉得这样玩弄我,很好玩吗?你们……”所以,她才对三灵山的那个人有感觉,她甚至因为那种不道德的感觉而感到不知所措……三灵山上的那个本尊对着她欲言又止,原来只不过想要告诉她:他才是真正的流光倾城。
但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串通一气骗我,你们骗我!”
绝色轻笑一声,手指捂着额头,捋过齐齐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纯黑无杂色的眼光一点一点散发冷峭,看着东方轻空的苍白透明而且恐惧的脸色,单薄的唇边一抹邪笑带着残忍死绝的娇艳美态:“原来如此,你们串通一气骗我,你们骗我!”声音如同撕裂的纱帛,不等任何回答,她牙白色的衣袍便划出一片光芒,定住的身影已经到了墙边的蘅木古式架子。
荷花图案的木挂子上的一把装饰用的一对紫藤剑鞘碧玉剑。
清悦的龙吟一声,利剑出鞘。
漫风动。
茜帐鼓。
定住剑身的冷汗幽光,剑柄垂下的穗子梅花络摇晃……
沉闷的空气浓发冷意。
只不过是在眨眼之间,古朴的名剑就幻出一朵剑花,搁放着东方轻空的跟前,两丝柔软的络青发梢贴着脸颊被削下,无声无息的凌厉的剑光一闪。
东方轻空只来得及闭上眼睛,手指掐住被子,喃喃一声:“不,不要!”
素青色的绵柔被子从他的身上半滑落,赤条条的半遮半盖,乌墨黑发衬着脸小楚楚,小巧无依错落着时空,让人为之怜悯心动。白皙透明的姣好皮相,雪色嫩肤,娇美如画,色香撩人,斑斑条条的青红痕迹,记录着夜里发生的旖旎春梦。
她刚才还将他小心捧在手心,她刚才还为这样痕迹而心痛。
她现在看入眼中只剩下碍眼!
不管一个弱质男儿的生死惊慌,不管一个姣好少年的哀求婉绝,绝色耳边听着一切都是虚幻,连同眼中的他都是虚幻,手中用着十二分的力,毫无情面地,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按着颤抖娇柔的肩膀……肩膀上数不清的牙齿印痕,唯独没有那个鲜艳的守宫砂。锋利无比的剑刃就悬在脆弱生命的喘息之上,一触即发。
杀了他吧!
杀了他,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
杀了他,便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他本是不该存在的人!
他不该惹她。
她东方绝色不是随便可以招惹的!
“东方绝色,你终于想要杀我,那么就杀吧。我知道你会的,你可以杀我,你也可以后悔。你没有错,是我的错,都是我自己犯贱,与你不相干,我不会怪你的……”相合的眼睫毛尾部涌出幽亮的泪珠,珍珠圆润的眼泪如同荷叶上的晨露,沿着垂下的苍白脸庞无声滑落下来,湿透了剑光的森冷。
锋利的宝剑。
无情的利刃。
窒息的心。
割开生命的期望。
“呃!”东方轻空喉咙里面呜咽一声,紧闭着眼睛和嘴唇,静悄悄等待着她了结的一剑。
他盗得了流光倾城的身份,却盗不得流光倾城的爱。那天,他到流光府邸,流光飞舞平静的眼神充满着忧心和怀疑,他开始以为是流光飞舞担心倾城的脸,其实是流光飞舞一眼看出他不是真正的流光倾城:“他是我生的,怎么能认不出来。”
流光飞舞安静地听完他的话,表现得很无奈:“你叫倾城要注意,不要过火。那个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即使现在能找到他又如何。当初我就觉得他不是普通男子……只是我不在乎他的身世,我只是知道我爱他就足够了。你是他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你们两的任何一人,我都不想失去,不能失去。”
流光飞舞柔暖的笑意,丰和的拥抱,宽广慈爱,将他疼入心里面谆谆话语……不像他那表情深沉的女皇母亲。每次母皇触摸他的身体或者脸,都让他感到惶恐无比。母皇喜欢呼唤他“轻儿”,其实母皇拥抱着的不是他,母皇疼爱的不是他,他只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如同那些后宫小宠,是替身。流光飞舞不同,他在她的眼中,不是东方轻雪,不是流光倾城,他就是他。
所以,他贪恋了。
他与流光倾城,同父异母,但是又相差如此之大。
流光倾城是天下最幸福的一个人。
流光倾城有着他想要的一切。
他羡慕。
但是,他不是替身,凭什么可以霸占人家的幸福呢?
冰寒如月的剑贴着脖子而过,比凛冬还要冬的寒气从伤口渗入身体,触痛被寒气冰结,切开会加大,然后……但是很快,刺痛的寒离开他的身体,剑轰然落地……
没有他预料中的死亡,没有他想要的拥抱,他只是听见那个抓不住心跳、冷淡形同陌路的女子说出的一句话:“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一定杀了你!”她摔门而去,他的心却痛得无可复加。明明知道这样的感情是不对的,但是痛楚,因为每一下的呼吸,从心脏蔓延开全身……
她与他到此为止。
她下不了手杀他,这一次是这样,那么以后也是这样。
滴滴沥沥的水珠从尖短的发梢滑落下来,秀气挺尖儿的鼻尖凝聚着白皙,绝色才慢慢降下身体里面余存的心火燥热,镇定下来,细细摸着手掌的细纹,均匀,修长,长寿的掌纹。以前的北冥大司命,都说她这个世子殿下一生富贵、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