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世的妇人,对贞节之事,远没有后世的人看得那么重。
这时世的姑子女郎,无论是贵女或是村姑,看到中意的丈夫,不管贵贱,都敢追着求着要一夕之欢。
因为,这时世的人,大多还处于原始的性崇拜时代,所以,这时世,像姬秋这么害羞的女郎,公子奚齐还真没有见过。
“易羞,宜静,善辩,有高世之才,辩时无丈夫可以比肩。姬秋,本公子看不懂你,你倒底是怎样一个女郎?”
在公子奚齐的喃喃自语中,马车嘎然而止。
窘涩不已的姬秋忙掀了帘子,对公子奚齐说:“已到酒肆,公子请下车罢。”
公子奚齐深深望了姬秋一眼,长袖一挥,先下了车。姬秋伴在他身后,堪堪才走出数步,不想打酒肆内出来两三个贵女,见了公子奚齐后不无欢喜地围上来,一个个从怀中掏出香巾扔向他。
其中一个身形丰满的姑子甚是大胆,娇笑着上前拖住公子奚齐说:“君子好颜色,容貌如玉,姑子我见了好生喜欢,君子可以请姑子我喝一斟么。”
姬秋的外祖母原是鲁国贵女,素以诗书礼仪传家,因此姬秋的母亲虽然饱有才学,却也是个刻板守礼的,姬秋承母教,所以比起一般的士族女郎来更为保守。
来晋阳之后,她又是第一次来这种酒肆用膳,从来不知道晋地姑子如此开化,竟然在这大街上当众示爱不说,居然还主动邀约拉着公子奚齐要一块喝一斟,姬秋不由看呆了。
这个胆大的姑子起了头,立时大街上又有五六个女郎格格欢笑着围了上来,一时香巾满天飞,公子奚齐身上跟挂了彩旗一样,五颜六色的甚是可观,让刚刚还笑话姬秋易羞的公子奚齐臊红了脸。
虽然晋地民风开化,公子奚齐被女围观也是时有的事,但他平时有剑士随行,就算有女郎姑子看了他心里欢喜,也是没办法靠近他的身边,哪里像现在这样,被这些女郎姑子左拉右扯的,搞得公子奚齐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到这时公子奚齐才心里懊悔,不该今天见了姬秋心里高兴,自顾爬上姬秋的车驾,让那些剑士远远随侍不要跟得太紧。
眼看着四周围上来的姑子女郎越来越多,而一旁的姬秋显然是看傻眼了,竟然也不上前帮帮自己,心急之下,公子奚齐脱口而出:“姬秋救我!”
姬秋这才如梦初醒,冲自己的剑士吩咐道:“速速护送公子进入酒肆,把守店门,姑子女郎一律不准入内。”
原本呵呵笑着在一旁看着好戏的剑士这才神色一整,“嗖”的一声拔出黄澄澄的铜剑,冲上去护住公子奚齐进了酒肆。
望着在四个剑士护卫下落荒而逃的公子奚齐,刚刚还心事重重的姬秋,也忍不住心情大好了。
“这些姑子女郎如狼似虎,想我堂堂丈夫,今天竟然差点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姬秋忍着笑才一踏入酒肆,便听到公子奚齐心有余悸的抱怨,终于忍不住“哧”的一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