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时代广场的海报

“本来美好的周末，就这样被这场惊吓给搅了，真有点不甘心。”苏岩悻悻的。“就是，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家独守空闺吗？”我的失意不亚于苏岩。“不然还要怎么样？这样吧，就算给我们自己压压惊，我请你们去吃串串香吧！”绍梅挺身而出的架势，让我有种感觉，似乎看到当年刘胡兰是怎样英勇：“亲爱的梅，这么可爱的你，让我不爱你都不行！”“们！”苏岩立刻与我为伍。绍梅冷静的推开正要与她热情相拥的我们：“不过……AA制！”我和苏岩几乎扑到她身上的身子僵在那里：“不是吧，你什么时候也学到的这么不地道？”“你们俩少来，上个月借我的钱还没还，这个月刚一发工资，又被你们俩洗劫一空，我哪还有钱？”绍梅满腹委屈。本来是要扑向绍梅的我们，立刻转向抱在一起：“我们怎么认识她这样的人呢，真是扎瞎了眼！”“就是，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不过，我可以跟你们俩五五分！”这是我们惯用的方式，就是AA制的时候，绍梅担一半，我和苏岩两个人担一半，因为刚开始每次都是绍梅请客，我们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和苏岩都是控钱能力极差的人，每次等不到月底就囊空，所以绍梅照顾我们俩，不但每次借钱给我们，还提出这样的付款方式。“你们赶紧决定，吃完我还要去跟我同学周莉回合，她找我什么事还不知道呢！”我们哪有的选择，除了就范。就在我们时刻担心，朱护士会不会在时代广场挂海报的时候，我没想到的是，我已经成为刘湘眼中的肉刺，其实那天公然挑衅的还有邵梅，可是她只把枪口对准了我，因为邵梅的父母是政府的，以她的家世还不敢把邵梅怎么样，我的父母虽然也是本单位的，但是爸爸在我十四岁就去世了，妈妈也退休了，可以说是无权无势，所以，我就成了那只戴罪的羊。然而不知为什么，从那天以后，一向沉着的邵梅总是显得心事重重，尤其在一个人的时候。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也是这次让我深深领教了这句话的分量，也知道了不听老人言的教训。有时候难得糊涂也还不是件好事，我依然沉浸在申明的体贴呵护中，每天跟他通话，每隔一个周末还会去看他，每次回来都是难舍难分，经常挨到周一早晨才早早起床赶车，可那时从来也没觉得辛苦。四月十七日，并没有刻意去选择，只是因为他刚好有时间，从民政局出来，我就成了一名有夫之妇，当钢印踏在我们的合影上时，我的心平静的像一湖水，整个过程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没有铺满玫瑰和百合的礼堂，没有牧师的证词和我们的宣誓，完全没有感觉一个女孩变成一个真正的少妇的过程。“从今天开始，人家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人家负责！”因为第二天还有事，下午我送他到车站，他摇着我的胳膊，做出一副撒娇耍嗲的样子。领了结婚证，我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赶到那个小院，等我做好饭，他一身灰土从工地上回来，饿狼一样吃着我做好的饭。小屋里没有一样电器，连个收音机都没有，可是他跟哆啦A梦一样，拿出扑克牌，跳棋，他给我变那些蹩脚的魔术，躺在床上，给我讲他以前的发家史。“发家史！你发家了？那怎么发成这样！”听到他说这个词，我故意刺激他，他并不在意。“这不是没发起来吗？馒头你蒸过吧？”“这和蒸馒头有什么关系？”“这你就不懂了，蒸馒头的时候，面没发好，就发不起来，那怎么办？那盆面就不要了，总结经验，再来一次，总有发起来的一天。男人做事也一样，不是说失败是成功他妈吗？我也才三十岁，前面那么多面我也不是白发的，相信我总会发起来的，你相信我吗？”我望着他微微笑。“想趁着年轻多挣一点，给孩子留点东西，不说能养他一辈子，至少等他创业的时候，能帮他一把，等我们老了，就在家门口开个小商店，平时到处去旅游，想吃什么吃什么，多好！”不是只有华丽的言辞才能打动人心，也不是有多高深学问人才能说出沁人心脾的话，听到申明近乎别扭的比喻，却让人心里很舒服。说我完全不在乎他有没有钱，有点假，但是他能让我感觉，他是个能做事的人，发家不过是迟早的事，但也不只是因为他能有钱，我觉得一个男人应该有份成功的事业，这是成就男人自信和尊严的基本筹码。其实就我个人内心来说，更渴望的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对于他给我勾勒出的今后的生活，让我如此向往。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神奇，那就是缘分这个东西，以前我从来不信，认为那只是世间善男信女自欺欺人的由头，可是当我和申明拿到那张结婚证那一刻，我信了。原来婚姻绝对不是随便的两个人就可以成就的，我和孙磊，出生只相差一天，从小一起长大，婚期都定好了，可是还是没结成婚，和张辉恩恩爱爱六年，结果还是各奔东西，而申明，虽然以前见过，但我根本没影响，正式见面不到两个月，而且和他在一起，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见他，我没有陌生感，和他在一起，觉得我们似乎就是应该在一起的。有了正式的名分，每周，我更勤于奔波于两城之间，每天早晨，会做好早点，挤好牙膏，接好洗脸水，喊他起床，他会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被子赖床，我拿过他的衣服，把所有的衣服，连外套都给他穿好，鞋子也穿上，他实在躺不住，一屁股坐起来抱怨：“穿成这样，我咋睡觉嘛！”我把早餐端上桌，他伸手来抓，我打开他的手：“狗牙刷了没？”“刷了！”“狗脸洗了没？”“洗了！”于是才让他吃饭。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反应过来，终于有一天，我再问他狗脸洗了没，他回应：“反正人脸洗了，狗脸洗没洗，不知道！”